《【柏康】和情敌在一起了？！（完结）》倾喜

18、第十八章

　　“不会的”张康乐摇了摇头“能怎么办？”他看着马柏全认真的脸笑了起来。
　　像小狗。
　　张康乐没忍住伸出手挠了挠马柏全的下巴。
　　马柏全被他的动作逗笑了，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把我当小狗呢？”
　　看着张康乐的脸，手上动作用力了几分：“我是说认真的，会害怕我吗？”
　　张康乐看着他，摇了摇头：“不会的，不可能的。”
　　他转了转手腕，示意马柏全松些力度，马柏全照做。
　　“我不会是陈景武，也不要成为陈景武。我不会害怕，更不会带有色眼镜看待你。马柏全就是马柏全，是认真的、坚强的、自信的，不会因为喜欢谁讨厌谁就改变的。你知道吗，从许平捷在这里给我坦白心事的那个夜晚开始，我就不会害怕了。”
　　看着张康乐认真的神情，马柏全突然觉得自己值得了。
　　值得了，能够喜欢上这么优秀的人。
　　无关结果，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在他的18岁，出现在他的青春里就足够了。
　　他已经比很多人幸运了。
　　往后的日子里哪怕没法与他一起走下去，也会永远记得在自己的生命里出现过这样的一个人的。
　　“你要真是。”张康乐装作调戏他的神色，上下扫了他一眼：“那我就只能像对待许平捷那样对你了，谁让你是除了他以外对我最好的人呢？”

　　张康乐笑了起来，他不喜欢气氛因为他而变得沉重，所以会选择用笑容掩盖沉重的气氛、修饰悲伤的内心。伸出手把马柏全圈在了怀里，不明不白的情绪却也在内心肆意生长。

　　什么感受呢？马柏全问出这句话，他是什么感受呢？
　　错愕，心脏漏了一拍，还是惊讶。

　　马柏全的神色认真，就好像，好像真的喜欢自己一样。

　　但那是不可能的，或许只是被陈景武感染了，或许只是为了安慰自己。
　　他从没想过马柏全会试探自己，更没想过马柏全会真的喜欢自己。

　　得到了想听的答案马柏全却开心不起来，他不知道在张康乐心里自己究竟是谁，他害怕，他心烦，觉得这话只是张康乐安慰自己的罢了。

　　和许平捷一样的位置吗？朋友、互通心意的朋友，却没法成为恋人。

　　张康乐，我喜欢你，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内心无比酸涩，气氛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渲染的悲伤，马柏全的眼睛也红了起来，却倔强的靠在了张康乐的肩膀上。

　　在宿舍里出来的时候只套了一件外套，眼泪透过纯棉的布料渗透进里头单薄的睡衣，张康乐感觉到了自己的肩膀在一点点变湿润。
　　不知道从哪个瞬间开始，他和马柏全就这样互相依靠着，无声地哭起来。
　　“你哭什么？”张康乐带着厚重的鼻音，感觉有些好笑。
　　“我哭，我哭我要是真的是，你嫌弃我怎么办？”马柏全把眼睛埋在他的肩膀上，并不想抬头，感受着张康乐的呼吸，心跳也随着张康乐的呼吸上下起伏，变得好像触手可及起来。

　　张康乐顿了顿，伸手抱住了马柏全。
　　不会的，怎么可能，怎么会嫌弃。对于感情，对于爱，某一瞬间开始，张康乐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感觉对了就好了，只要互相珍惜彼此就好了。
　　人生尔尔，世人思想不过云泥之别。有什么想不开、过不去的，都是人们为自己停止向前找的借口罢了。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作茧自缚罢了。
　　真正爱你的人，又怎么会害怕你，嫌弃你呢？
　　爱和占有，是有区别的。
　　真正豁达的人，又怎么会让自己走不出呢?
　　被现实困住脚步，还是被自己困住脚步，也是有区别的。

　　“不会的，怎么会嫌弃你呢？你就算现在下去滚一圈，滚得脏兮兮的我也照样敢把你领回家，躺我床上都没问题。”张康乐捧起马柏全的脸把人眼泪擦干，马柏全被他的说法逗笑了，扒开张康乐的手放到他自己脸上：“先给你自己擦吧。”

　　张康乐吸了吸鼻子，从兜里掏出一张纸，装作黛玉抹泪的样子捏着餐巾纸的角擦干了自己的眼泪，马柏全看着他，嘴角扬了扬，食指弯曲接住了张康乐掉到下巴上的眼泪有些感慨。
　　明明张康乐才是更难过的那个，却下意识的在逗自己开心。
　　“没事的张康乐，在我面前可以哭的。”
　　张康乐愣了愣，酸涩又涌上鼻腔，心思被看穿，眼泪变得易碎起来，轻而易举的就会掉落，但他知道，马柏全会伸出双手托举住自己的眼泪的。他背过身去捂住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都怪你，本来我都不想哭了的。”

　　马柏全听着又笑了一把搂过张康乐：“哭吧哭吧，这样我也是见过乐乐哭鼻子的人了。”

　　张康乐看着马柏全，好像又长高了。
　　马柏全也会离开自己的吧？如果以后有了对象，如果以后有了别的人。
　　内心一阵酸涩，说出口的话也不加掩饰。
　　张康乐在假装开朗，挤出一个笑容，说出一句话，把马柏全砸在了原地。

　　“你这样会羡慕你以后的对象的。”
　　马柏全的笑容僵住了，什么反应？
　　就像是张康乐终于大发慈悲，把他从悬崖上推了下去，失重感充斥了全身，眼泪更加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
　　但他不知道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康乐内心和他是一样的滋味。
　　不想，张康乐也不知道为什么，生理性的不希望马柏全找到那个人，他有些恐惧，有些害怕。
　　马柏全伸出拳头锤了一把张康乐，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我不找了。”
　　张康乐擦了擦眼泪：“为什么不找？”
　　马柏全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因为喜欢你啊，康乐哥哥——”
　　张康乐苦涩的内心被化开，马柏全的声音像风一样掠过他的四肢和内心，不痛不痒，但酥酥麻麻。张康乐知道他在开玩笑，却还是轻而易举的被他逗笑，反应过来却更多的是难受。因为张康乐知道马柏全在逗他，所以这句话也更加没可能是真的，尽管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内心的苦涩和心酸来源于哪。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越来越浓了，张康乐不喜欢这种感受，却还是只能被它牵着鼻子走。

　　张康乐笑着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可要替你保守好这个秘密了”
　　马柏全也笑。
　　他用小拇指悄悄钩住张康乐的小拇指小幅度的晃了晃当作回答

　　“真好，我们的秘密又多了一件。”

　　后半句却藏在了心里。
　　悄悄拉勾，许个愿，希望你也喜欢我，承诺你能属于我。

　　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张康乐忽视陈景武的存在，剩下一个王安闭着嘴老老实实的在打扫卫生。
　　张康乐下床帮王安搭了把手，手机来了消息张康乐没去看，从浴室里热腾腾出来的时候今晚的一切都还像是个梦。

　　爬上床，看到对面被搬空的床铺，张康乐的心脏感觉缺了一块儿。

　　发来消息的是夏淼。

　　张康乐有些疑惑，解锁手机。
　　夏淼：张康乐，你还好吗？不要再难过了。
　　张康乐：什么？

　　马柏全躺在床上，拇指在键盘上停了又停，他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他不敢，他没有勇气，晚上张康乐说的那句话还在脑海里回荡，他开始迷茫，不知道自己站在哪种立场去安慰张康乐了。

　　最后一次，就允许他再任性最后一次吧。
　　下定决心，打字的手都带上了坚决。
　　夏淼：马柏全跟我说了，许平捷的事情
　　张康乐：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呀（气鼓鼓）

　　手指停在张康乐发来的可爱表情上，心脏都开始变得柔软。
　　夏淼：如果想念他，那就去看看他。如果需要我的帮助，我随时都可以帮你。

　　张康乐苦涩的笑了两声，夏淼就是这样一个很好的人。用什么立场来帮自己呢？但是，很奇怪，收到这条消息的张康乐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连带着拒绝好像都变得轻盈了开始。他犹豫了一会，拒绝了夏淼。
　　张康乐：没关系的，马柏全会帮我的。
　　张康乐：（谢谢你）
　　看着张康乐下意识的找自己，马柏全内心忍不住的欣喜，悄悄的把聊天记录截了屏，收藏、发给自己的小号一条龙操作。
　　他要把这条聊天记录永远珍藏。
　　看着张康乐的头像，马柏全的手指顿住了，手指最终落在了发送键上。
　　夏淼：张康乐，我是马柏全，我喜欢你。

　　就这样吧，就不要再骗张康乐了。
　　马柏全把网络关闭，点击了发送。
　　就这样隔了好久看着那条消息后面出现了红色的感叹号，确认发不出去。才把名为“夏淼”的大号退出，切回了小号。
　　从今以后，我要用马柏全的名义站在你身边。

　　毕业季忙忙碌碌，张康乐却认真思考了夏淼说的话。
　　可以的话，去看看许平捷吧。
　　天气渐渐变暖，清明节也要如约而至，张康乐感觉清明节这个节点看望人是个不太好的寓意，但是奈何上半年最近的假期就是清明节了，只要自己避开清明节那天就可以了。
　　翻了翻日历张康乐把手机揣回了兜里，靠在马柏全下课的教室外安静的等着他下课，虽然加了他的微信但是还是养成了线下跟马柏全见面的习惯。

　　下课铃一响，教室里的人都争相吃饭去了，马柏全睡迷糊了，坐在后排迷迷糊糊的，被李卷拽着出门的时候眼睛都没睁开，猝不及防被李卷踹了一脚：“你男神来了”
　　马柏全踹了回去：“滚一边去，困死我了。”
　　李卷翻了个白眼不想跟他说话了。怒其不争，怒其不争啊。
　　下一秒，马柏全立正了。
　　“嗨。”
　　张康乐看他这样瞬间也变得局促了起来，举了举手
　　马柏全咳嗽了两声，回了个：“嗨”给他。

　　这是真男神。
　　马柏全一拳砸在了李卷肚子上，咬着牙小声说：“你不早说？”
　　李卷回他一个咬牙切齿“你他妈也没问我是谁啊，还让我滚。”
　　“我现在肿吗，丑吗？”马柏全拉着李卷背过身去，张康乐看着背对着他的两个屁股满脸疑惑
　　说啥呢。
　　李卷假装啐了他一口：“很帅，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要去吃饭了，你自己跟男神聊天吧。”
　　马柏全算他识相，把人放走了，理了理刘海才回头：“怎么知道我在这上课的？”
　　张康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以前不是喜欢夏淼吗，就习惯性要了份你们班课表。”
　　马柏全哼了一声：“嗯，找我什么事？”
　　马柏全假意怪他，从上次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张康乐他们班一直在忙着排毕业大戏，好久没有来找马柏全了，马柏全每次只能在食堂里隔着人群偷偷看几眼张康乐，其他时候张康乐找都不来找自己。

　　张康乐抠了抠手才开口：“我想去看看许平捷。”
　　马柏全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轻声叹了口气：“知道了，我陪你”

　　果然，他就知道，这句话是开关，张康乐的眼睛里的小灯一下子就被打开，亮了起来。

　　张康乐也知道，他不用开口请求，马柏全自己就会知道他的需求，在这段关系里，张康乐不需要去请求任何人。

　　缠着班主任好不容易要到了许平捷家长的联系方式，电话打过去的时候那头满是戒备与冷漠。
　　但背后的尖叫声还是掩盖不住的刺耳，张康乐听出来了，那是许平捷的声音。
　　刺耳的尖叫声好像一把尖刀把张康乐扎在了原地，痛得他体无完肤。
　　声音开始发抖：“叔叔，我... ...”
　　马柏全察觉到了他的害怕，伸出手牵住了张康乐，像以前那样，习惯性地挠了挠他的手心，像解药，像温水，张康乐躁动的内心突然安宁了，他看向马柏全，马柏全也在看着自己，眼神好像无声的在说着四个字：“没关系的。”

　　马柏全很喜欢这四个字，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悄悄的在内心告诉自己：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人生很长，足够我们去闯一个大祸了。
　　人生也很短，足够我们去放下一些伤痛了。

　　张康乐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我是许平捷的朋友，我想来看看他。”

　　许光国回头看了一眼拦不住的许平捷头脑发大。
　　声音被开到最大，张康乐的声音从老旧到的早就应该被淘汰的国产机里泄露出去，床上呆滞的人只听到了一个音节，眼神蓦然变得亮起来，恢复了神色，目光也开始有了焦点。
　　“乐乐！是乐乐！”许平捷哭着扑向他妈妈：“妈妈，是张康乐，是乐乐，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知道的。不是什么别的人，求求你，让我接一下电话吧。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许母无声的求助许光国，奈何这件事情上她压根做不了主。
　　怎么能喜欢男的呢？那么正常一个人，怎么会喜欢男生呢？
　　对于美，对于性冲动，对于心动，怎么可能在同性身上产生呢？
　　他们防了这么多年的早恋万万没想过要防到男的身上，也万万没想到，现在他们只要见到和自家儿子同样大的男孩心中就会害怕、胆怯。
　　她也生病了，变得和自己儿子一样了。
　　她不敢出门，开始断绝社交，和自己相识几十年的同学失去联系，她不敢看电视，她害怕，她看到和自己儿子一样大的男孩第一反应是恐惧，害怕，然后是憎恶。
　　她的生活开始一样变得乱糟糟。
　　在大街上看到20岁的年轻男孩会有拿出刀的冲动。
　　她总会觉得，是不是这个男孩让自己家的许平捷变得不正常的，是不是这个男孩毁了她们家的生活。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过完这辈子。不该是这样的，不能是这样的。
　　“爸！你把电话给我！”
　　许母根本拽不住儿子，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
　　许光国踢了一脚桌子：“别看了，看什么看，谁知道你是不是让他生病的人，两个男的一起做出这种事情也不觉得丢脸。”
　　“爸！你瞎说什么呢？那是张康乐，你们知道的啊！我舍友，我朋友，跟他没关系，求求你了，求求你让我跟他说句话吧。“
　　听着手机里许平捷沙哑的声音，张康乐握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眉毛和呼吸也越来越扭曲。
　　马柏全感受到了张康乐握着自己的手开始变得用力，甚至攥的他有些疼，但他没有吭声。

　　他知道张康乐需要发泄。
　　“爸爸，求求你了，让我见乐乐一面吧，就一面，最后一面”
　　他听到“咚”的一声，伴随着许母的喊声：“许光国！你打他干嘛呀？！”
　　“你给我起来，为了一个男的下跪，你要不要脸？你说不说跟你勾搭在一起的那个男生的名字，是不是这个张康乐？你不说我今天就打死你。”
　　电话那头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知道许平捷做了什么，许母一声尖叫哭了起来
　　“快打救护车！！”
　　紧接着，刀具碰撞的声音、桌椅倒塌的声音、许光国暴怒的吼叫声和许母崩溃的呐喊声充斥了张康乐的耳朵，划破了冬天残留的枯败气息，交接了春天略带干燥的生命气息。

　　春天的生命气息不该是血锈味的。

　　在无数个回味起春天的日子里，偶尔触碰到这天，张康乐都会觉得那年春天的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

　　心脏就交缠在一起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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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掉马预警。
　　乐乐，下章准备好意识到自己的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