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沉永夜》蚜揪

11、第十一章

　　　　在谢云舒走后，叶松泠将谢云舒洗好的碗又洗了一遍，毕竟连水烧开才能下饺子都不知道，实在不敢恭维某人的洗碗技术。
　　把碗重新洗了一遍放到柜子里后，又去整理一番屋子。

　　而后他盯着房门看了几秒，不知是在思考什么。最终还是推开房间走向桌子开始挑挑拣拣。
　　挑挑拣拣完还没等松口气，手机就忽然“嗡嗡”两下。
　　他盯着信息看了几秒，摸了摸口袋没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打算下楼买一趟。
　　谢云舒听见敲门声，他试图站起身子，但身体似乎不受意识的支配，这时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
　　是一串未知号码，接通后谢云舒才知道敲门的原来是一开始买的雨伞到了。淡淡的说了句“放门口，谢谢。”就挂了。

　　他感觉自己最近活地和做梦一样，当初那个看见妈妈怀孕的辛苦二话不说就去做结扎发誓绝不再要第二个孩子的人，前段时间被自己发现出轨，自己当时也因为有这件事的关系跑来平城。而后这个人又跑来告诉自己他现在胃癌中晚期。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事。
　　而后谢云舒站了起身，拖着脚步，一步一步朝着房门走去，门缝缓缓打开，谢云舒一手夹着烟一手准备拿起放地上的袋子。

　　这时，对面的门也“啪咔”一声打开。
　　谢云舒和叶松泠就这样面对面看着对方，就几十秒两人都没开口。
　　叶松泠看着烟缓缓飘起，不知是什么缘由，他才淡淡来了一句“还有吗？”

　　由于谢云舒没开灯，所以客厅还是暗的。他回头看了看叶松泠，抬手轻轻往前拍时。
　　“别开吧，黑着挺好的。”叶松泠垂眼看了一下，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问上那一句话，或许是在烟雾缭绕的表象之下看见了那双微红的眼角让他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谢云舒没说话，把刚刚抬起的手放了下来。

　　叶松泠跟着谢云舒的脚步缓缓地坐到沙发上，他把烟盒丢给叶松泠，又转过脸把烟含进嘴里，就这样就着嘴里的烟，点燃了叶松泠嘴里的烟。
　　两只烟嘴轻轻相碰，空气在这一刻安静到呼吸声都可以听见。
　　这种近距离的的烟嘴点烟让叶松泠觉得周遭的空气都透露着暧昧。
　　“那打火机坏了，一直搞挺烦人的。”谢云舒说。

　　叶松泠嘴里还咬着烟，吸了一口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过了片刻，叶松泠用一贯淡淡的嗓音说道：“刚随便看了下，如果高考打算在这考的话，你可以买‘顶星’这个练习书，你原先成绩不错用这个可以练一练……”
　　谢云舒此刻忽然感觉鼻子一酸，明明刚刚一个人的时候已经调整的差不多了。怎么听见叶松泠说这些与关心毫不相干的话时还是鼻酸。

　　按道理说正值青春，不好的情绪总是去的快。但看起来谢云舒并没有半点儿“去的快”的意思。
　　过会谢云舒发现窗外的雨都停了。自己就这样和叶松泠无言地相处了不知道多久。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身边并没有蒋辉和林书豪陪着，更没有不断的话语声，但谢云舒并没有感到孤寂。
　　情绪过后，他也想通了很多，只想着一步一步慢慢来。但他此刻便感觉有点尴尬，扭头往叶松泠的方向看了看，忍不住啧了一声“叶松泠”。
　　“嗯？”叶松泠用鼻音应了一声。
　　“雨停了，咱去吃点烧烤吧。就去那个名字奇葩的烧烤店。”等谢云舒说完，他才发觉自己都不知道叶松泠等会还有没有自己的事。
　　“行啊。”叶松泠的嘴角弯了弯。
　　谢云舒还没反应过来叶松泠为什么笑，就跟着叶松泠出门去了那家烧烤店。
　　等一路走向烧烤店的时候，谢云舒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和叶松泠并没有很熟。统共才认识三天不到，但今天这一遭又让他感觉两人已经很熟了。

　　等谢云舒闻到空气里弥漫的烧烤香味的时候才慢慢回神。正打算上去点串儿就被一只细长的手拉住。
　　“我去点吧，你找个地方坐着就行。”叶松泠说完就去找老板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
　　突然叶松泠转头看了眼谢云舒，又回头对着那个被称‘李叔’的老板说了句什么，就径直走向谢云舒。
　　“那些个串有什么不吃？”叶松泠问道。 “昂，我不吃羊肉、肥一点的也不吃，还有那些器官类的……”谢云舒说完又斟酌了片刻，正要开口说随便点点就行，自己大部分还是吃的。
　　叶松泠直接听笑了他忍不住地问：“你有什么能吃的吗？”
　　谢云舒拉长声音叹了口气，“我自己去点吧，你点你喜欢的就行。”
　　谢云舒觉得自己的不喜欢吃的也没那么多，怎么就没一个人能记住呢？
　　后来还真有个人把他的喜与不喜全部记了下来。
　　叶松泠看了眼谢云舒被烧烤店的招牌灯照亮的眼睛“嗯”了一声。
　　谢云舒走过去指着那烤架：“要两串鸡中翅、20串牛肉串……”。
　　“呦，怎么和小泠认识了？看你俩关系不错啊。”李叔一脸八卦地问。
　　“啊叔，我这刚转来没多久呢，和他是同桌呢，后来又是对门的邻居。”谢云舒还是很佩服李叔的，可以一脸认真地问八卦但手底下的串还是烤的吱吱冒油。
　　“这还是小泠第一次带人来这……”还不等李叔继续说完叶松泠就走过来勾着谢云舒的脖子就要回位置上。
　　谢云舒好奇地看向叶松泠，想问问真的假的，怎么没带江峰他们来，看上去他们玩儿挺好的。但他又莫名感觉李叔那句话透露着一股‘管家’味。

　　叶松泠看了他一眼，把勾着脖子的手放开，心里感觉还挺软的，一点都不像个男孩子，吃的也挑，“他乱说的，江峰他们来的时候他也这样说。”
　　“哦。”他咳嗽了两声。

　　等点的东西差不多都上上来的时候，谢云舒能感觉到叶松泠今天心情也不好，很大可能和那个伤口有关系。
　　反正之前心烦意乱的时候就是抽烟或者喝几口小酒，但他今天开始打算戒烟了。所以就以酒代烟吧。
　　“咱要不喝点吧。”谢云舒问。
　　叶松泠眯了眯那双眼睛，喝酒确实能缓一缓情绪。但上次见识了某人的酒量着实不敢再见识一次。
　　“咱就喝点啤的，我上次那是被我朋友拉着喝了混酒。”谢云舒一看叶松泠就猜到他想到了什么，而且江小白怎么不算白的呢？又喝了啤的，那啤的加白的不就是混的了吗？
　　叶松泠也不知道谢云舒那天到底喝了多少，不过能干出那事，喝的肯定不会少。“那行。”

　　接着他叫李叔拿了几瓶啤酒上来，但李叔又掺进来一瓶白罐子，嘴里嘟嘟囔囔说了些什么但叶松泠没听清。

　　等差不多吃完喝完，他看着谢云舒站起来，用手紧紧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他才意识到不对劲。他抓起白罐子闻了闻，一股子酒精味扑面而来。

　　他沉默了一会，突然感觉肩膀上一股湿润的温热。他愣了愣，终是用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叶松泠和李叔打了声招呼付过钱就背着谢云舒走了。

　　“感情都是喝出来的是不是”谢云舒醉醺醺地说。
　　叶松泠并不想和一个酒鬼说话。但不理某个酒鬼，某个酒鬼就一直用手晃着自己，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
　　“嗯。”他无奈的回答着。
　　“我感觉我脚下没有地了，我走不了路了。”
　　叶松泠沉默了一会“因为你被我背着。”
　　一路上一问一答，索性烧烤店离公寓不远。磨磨蹭蹭也算是到家门口了。

　　叶松泠晃了晃身子“谢云舒，你钥匙呢？”
　　“嗯？”
　　“钥匙。”
　　“好。”
　　好什么？叶松泠真的无语了。
　　他把谢云舒放了下来改用胳膊扶着他，用手摸了摸他口袋，半天也没摸到钥匙。这人也只知道答非所问。

　　他只能把谢云舒挪回自己家，想着把人丢沙发上自己洗个澡就睡觉。
　　但想了想还是把人丢自己床上，毕竟这还是个娇贵的小少爷。
　　他把谢云舒轻轻放床上，想着明天换个床单被套。倒不是说有味道，一股子柑橘味的沐浴露混杂着淡淡的酒味，这味道并不算难闻。只是叶松泠自己有点接受不了，再怎么样也是个喜欢同性的。

　　自己洗完澡出来，就看见谢云舒半个身子差点滚下来，急忙上前把人给挪进去。
　　叶松泠觉得谢云舒这人挺逗的，起码自己和他呆一起不会总想那么多事。
　　他看了看时间，才11点不到。自己虽然喝了点酒但现在也还算清醒。他走到桌子前拿出放最上边的竞赛卷刷了起来。
　　等到1点18分，他已经超额刷完了给自己准备的试卷。
　　但他还是没有睡意，又跑去客厅翻出一次性牙刷和毛巾放客厅的桌上。

　　末了又跑去房间纠结自己到底是睡床还是睡哪里。
　　来来回回纠结了一个晚上，天蒙蒙亮时，叶松泠就趴桌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