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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初见林黛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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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杜茯苓歇了中觉醒来,腊梅悄悄对她说林黛玉回来了。
杜茯苓大喜,终于可以见到书中的世外仙姝林妹妹了。不过,她也记得林妹妹好像是个爱恼人、爱使小性儿的,心中的期待忽然又矮了几分。
司棋、绣橘等人给她穿戴整齐。她看了看,颜色艳丽,风格得体。
“把那对素银镯子拿来。”她吩咐绣橘。
现在贾元春大喜,穿得太素净显然不合适。但是去见林妹妹,她又在孝期,穿的太过花哨艳丽了,也不利于与她的交往。
绣橘拿了一对银镯子来给杜茯苓换上。
到了贾母处,果然见到了林黛玉。品貌风流,清雅脱俗,大有超凡绝伦之态。
林黛玉屋里堆着许多书,她正在忙着打扫屋子,安插器具。
看到杜茯苓来了,忙停了手中活计,拉了杜茯苓,二人在床沿上坐了,道:“二姐姐过来了。正好有些纸笔砚台要给二姐姐送过去呢。”
杜茯苓握着她的手,露出半截素银手镯,道:“这个有什么要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就这样急了?倒是你近日辛苦了。”
林黛玉眼圈红了。
恰好这时贾宝玉进来了。与杜茯苓打了招呼,便神神秘秘地对林黛玉道:“林妹妹,看我给你留了什么好东西?”说 着,取出一串珠子递与黛玉。
杜茯苓本欲出去的脚忽然就停住了。她很好奇,不知道是什么珠子,带着股子异香。但是,既然是送给林黛玉的,她也不好多看。
哪知林黛玉将其掷到一边,道:“什么臭男人拿过的!我不要它。”
杜茯苓好奇,贾宝玉是个臭男人?他俩人感情不是很好么?
遂过去劝了几句。
贾宝玉道:“既然林妹妹不要,我也不要了。让二姐姐带走了干净。”
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手串硬塞到杜茯苓手里。
那边林黛玉道:“宝玉,你专来怄我是不是?”说完,呜呜哭起来。
这边贾宝玉道:“人家心心念念盼你回来,一回家就这样,这是闹哪般?”
杜茯苓一时看傻了。这是什么情况?她没谈过恋爱,难道小情侣都是这样子的?
那边贾母让鸳鸯来问。
贾宝玉看了看杜茯苓手里的手串,示意收起来。
杜茯苓傻傻地收下了。
贾宝玉道:“没什么,就是玩闹说了两句。”并让鸳鸯回去了。
杜茯苓心下一阵后悔,为什么自己偏偏这时候来?晚上跟着姊妹们一起来不就好了?
她一来,贾母的两个心肝宝贝就闹起来了,可怎么是好?
这时,鸳鸯扶着贾母进来了。贾母见林黛玉在哭,贾宝玉在一旁不住地赔不是。叹了口气:“这两个小冤家,见面就不让人安生。”
她拉了杜茯苓的手道:“好孩子,你素来是个听话的,不像那两个玉一样淘气。你告诉祖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茯苓心下暗道:“不好!这是个送命题。答得好了是本分,万一答得不好,恐怕又要走原主的老路了。”
她低头道:“我也不大清楚,进来就这样了。”
贾母也没说什么。走到林黛玉、贾宝玉面前好好安抚了一番。之后二人和好如初。
杜茯苓看着这忽如晴天暴雨,再由小雨转晴一般的行为,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小脑袋又开始痛了。
之后三人到贾母屋里喝茶吃果子,相谈甚欢。
那边有小丫头叫杜茯苓回去吃药,她才离了贾母处。
临行前,林黛玉让人给她拿了些笔墨纸砚等物,让司棋、绣橘带了回来。
出了门,她对众丫头婆子道:“刚才的事情,大家都不要乱说,知道了没有?”
众人都应了。
回来,杜茯苓把手串放到匣子里锁上。
她不禁想:“这东西也不知是个什么,什么时候贾宝玉再要的时候给他就是。只是,别让人偷走了才好。看样子,得找个机会敲打一番,免得整日介担惊受怕的。”
司棋伺候她吃了药。刚歇了一会儿,有小丫头回说“到了吃饭时候了”。
杜茯苓和贾探春、贾惜春等人一起吃饭的时候,说到林黛玉回来给大家带东西的事儿,原来大家都得了。
晚上,杜茯苓去贾母那边晨昏定省的时候,又见宝黛二人一处玩九连环呢。
林黛玉拉着杜茯苓的胳膊道:“我有些东西带过来的,二姐姐最是仁厚的人,莫要笑话我才好。”
杜茯苓心内暗笑,想到:“这林黛玉是觉得下午的事儿让我看笑话了,比较不好意思。过来描补了。”
但是碍于自己“二木头”的固有形象,还是装作听不懂为好。
杜茯苓笑道:“林妹妹哪里话,你给我们的笔墨纸砚都好,我喜欢的紧呢。”
其实她哪里懂什么笔墨纸砚?毕竟是林黛玉送的,说好准没错。
林黛玉抿嘴笑了。
贾母问杜茯苓的身体状况,还说过几天让她和众姊妹一起上学去。
杜茯苓点头答应。
回来后,司棋对杜茯苓说起贾府要建造省亲别院的事儿,杜茯苓心下凉了半截。
想当年,家里为了锻炼她,高考完的那年暑假,让她帮忙家里的房子装修。从买材料,到请工人师傅,再到验收,都由她全权负责。
建材市场、网络商场,她不知比较了多少回,还觉得花钱如流水似的。盯工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从开始的装修小白,到最后的装修能手,不知付出多少。
更何况现在建造省亲别院这样的大工程!
工程浩大,需要斥巨资才行。用的人是否可靠、懂行又是问题,中间道道多了去了。
贾府就是有座金山银山也不能填这个无底洞呀。就差在脸上写着自己有的是钱了。
摆明了让众人来薅羊毛的。如果给了,自己又没了;如果不给,妥妥给自己拉仇恨。
最可怕的是引起皇帝猜忌!什么时候再要个许多银子,哪里拿的出来?拿不出来,又怀疑转移家产了。
本来他们家现在已是极其繁盛了。盛极必衰,亘古不变的铁律!
可是她又个姑娘家,这样的事儿又插不上话。
急得杜茯苓团团转。
听小丫头回道:“紫鹃姐姐到了。”
杜茯苓忙让人请进来。自己也停了手头把玩的棋子。
紫鹃带着几个婆子进来了。
紫鹃道:“我们姑娘又让我给二姑娘送些东西来。一些棋子、棋谱、还有几本孤本。”
杜茯苓道了谢,又让人从婆子手中接了过来。让人倒茶给她们吃。
紫鹃等人吃了些茶,便回去了。
她随手翻了翻,竟然很多字不认得。到了这里,自己竟成了“睁眼的瞎子”。
杜茯苓欲哭无泪。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阻止建造省亲别院是安家大计,学习认字是当务之急,偏偏又不能跟别人说。
杜茯苓拿着棋子敲着桌面,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可巧,有人回:“平姑娘来了。”
杜茯苓眼睛瞬间亮了。忙亲自到门口迎接。
“平姐姐,怎么有空到这来?”杜茯苓一边说着一边让座。有命小丫头们上茶。
平儿哪里肯坐,笑道:“我们爷回来了。说给姑娘们带了些苏州、扬州的小玩意儿,偏偏一忙又忘了。这才让我送些来。”
说着,从嬷嬷捧着的匣子里拿出两个双面绣团扇,五彩络子玉佩,一套鸽子蛋大小的莲花瓷碗,两个苏绣荷包。
平儿道:“我们爷说听到大姑娘喜事,昼夜兼程回来,也没仔细挑选。望姑娘们别嫌弃。”
杜茯苓笑道:“二哥哥百忙当中还想着我们,谢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
亲自接了,让丫头们收着。
杜茯苓让吃茶。
平儿急急吃了几口,就要走,说是给其他姑娘送去。
杜茯苓知道她的难处,也不拦她。只是交代,一会儿子忙完赶紧过来,她有事儿要说。
过了一会儿,平儿果然来了。
杜茯苓将众人都支了出去,悄悄在平儿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平儿脸色都变了,摇头道:“这事儿我怎可乱说?”
杜茯苓道:“二哥哥怎么说的省亲缘由?”
平儿遂将贾琏的话说了一遍。
杜茯苓道:“当今只说的是让椒房眷属定期入宫看视,二位老圣人下旨让内廷鸾舆入司第。我们该听谁的是?”
平儿唬的脸都黄了。
杜茯苓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只是咱们家人都高兴过头了。”
平儿低声道:“二姑娘,这话如何说得?”
杜茯苓冷笑:“将来抄家流放的事儿还做得呢。如何说不得?”
平儿忙掩了她的口,求道:“姑娘莫再说了。小心祸从口出。”
杜茯苓轻轻拿开平儿的手,笑道:“这是自然,我又不是活腻了。”
平儿稍稍放下心来。
杜茯苓小声道:“我只是让你劝劝哥哥嫂嫂,省亲的事儿等等再说。现在只有周贵人、吴贵妃家动了心思。”
“再者,南京那边的事儿要紧。自古权力交接之时,风云变幻,凡事三思而行。”
平儿点头不语。
为了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杜茯苓从林黛玉送的笔中挑了一支,送给平儿。
平儿笑道:“二姑娘这是给对人了。那不‘点灯跟瞎子看’?我和我们奶奶都不大识字。”
杜茯苓有些尴尬,收了回来。她真不知道这事儿。那是怎么记账的呢?
平儿好像看出了她的疑惑:“彩明记账。”
杜茯苓笑了,心道:“原来有个高级会计师呀。”
忽然她转念一想:“那不正好一起识字?”
忙问道:“我跟嫂嫂说让你跟我们一起去上学,好不好?”
平儿笑道:“我哪里有那闲工夫?家里的大事小事,哪一样能离得了我们奶奶?”
杜茯苓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就蔫了。
平儿见她如此,反倒觉得这才是小姑娘的样子,在一旁偷笑。
杜茯苓绞尽脑汁想起书里好像有个特别爱学习的小姑娘,是哪个偏偏又记不清了。
只试探着问:“以前我见薛姨妈身边有个比我略大点的小姑娘,一时忘了叫什么名字了?”
平儿叹息道:“你说的是香菱吧?给了薛大爷做了房里人了。”
杜茯苓一阵惋惜。她总不能把人家的小妾弄过来陪自己读书吧?
平儿撇了眼钟表,忙告辞了。
杜茯苓一阵失落,这位也是人家的屋里人。
那她上学的事儿咋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