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科男的女研老婆》霏恋影蓝

19、宴曰鸿门（上）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就在贺双平准备离开欧阳倩办公室的时候，少爷很粗鲁地踹开门进来了，“三哥要见你，二姐。”她把身上的无菌服拽下来。
　　“哦。”贺双平起身，她刚刚才听欧阳倩讲了关于少爷的故事，说实话，震撼不是一点点，导致她现在看见少爷本人竟生出一种恐惧的感觉。
　　出了欧阳倩办公室的门，少爷在前面引路，“阿倩告诉了你很多我的事？”照欧阳倩的性格，不难推测她给参威动手术的这个时间里，两个人在办公室里聊了些什么。
　　贺双平斟酌了一下，“呃，大概，是吧。”难道要她再一次亲口揭少爷的伤疤么？
　　少爷一个急刹车，转过身来，“贺律师，你可以不认同我们这些人的生存方式，但你无法否认，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不能靠你坚持的正义和法律解决的。”
　　贺双平点头，“我知道。少爷，我想你大概对我有些误解，如果真的坚持正义，那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所以我从来也没有准备以身试法。你们有你们的生存方式，而我的生存方式，未必就跟你们不同。法律的边缘和法律的空子，其实没多大差别。”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说出了自己的世界观，可能是因为难得看少爷如此正经吧。
　　少爷笑了起来，“咱还是先别讨论这种深奥的哲学问题了，三哥在里面等你。”她帮贺双平打开了房门，“一会儿一起喝一杯吧，今儿也辛苦你了。”
　　贺双平进了屋，她都没意识到，这是少爷开始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参威上半身缠着绷带，半靠在已经升起一半的手术台上，身处一片冷冰冰的金属色背景里，身边站着充当人体衣架的刘正义。
　　“今天谢谢你了。”参威接过刘正义递过来的衬衫，慢慢给自己穿上，“二姐。”
　　听一个比自己大好几岁的人把自己称呼为长辈真的是一件很别扭的事儿，但是翼翔一再强调过这是不可改的原则，所以贺双平也不想阳奉阴违，“嗯，你的伤……是他们打的吗？”作为律师，她有更应该关心的问题。
　　参威慢条斯理地扣扣子，“你指谁？”
　　“警察。”贺双平也没什么可避讳的，她现在可是想帮参威。
　　“他们做的事情没有留下证据。”参威一伸手，刘正道扶着他下了手术台，“强光灯，二十四个小时，或者比二十四个小时还要多……”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拉动了腰上的伤口，忍不住吸了口气，“这个是在进去之前就弄出来的，只是做了一下紧急处理，所以变得很严重。刚才那丫头动刀子的时候好像气得不轻啊。”他看了刘正义一眼。
　　“我马上去跟少爷赔罪。”刘正义将西服给参威披上，然后出去了。
　　强光灯照射，不准睡觉，无人交流，只有单调的提问你是否犯罪。这是击溃人心理防线的最好方法之一，实践证明很多犯罪嫌疑人都忍受不了如此的折磨，所以招供。就贺双平所知，除了经过特殊训练的一族以外，几乎没有人能够扛得过这种逼供方式。
　　“还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参威看起来根本不像被折磨过的人，除了气色稍差之外。
　　参威摇摇头，“你已经帮了大忙了，何况……你的律所才刚刚起步，我不想再连累一个人。”StarFly里面，古似和伍菁菁还算是相对独立的存在，翼翔的盛唐跟少爷的Tears和纯色，其实都跟参威脱不了关系。所以牵一发而动全身，这边已经有人动他了，那么所有跟他有关系的地方，他们是都不会放过的。
　　“所以我才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去做。”贺双平对于这些，早在接受StarFly注资的时候就有觉悟，“我是律师，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StarFly给了我机会，现在你就该告诉我，我能为它做些什么。”参威再自大，也不该看轻她的能力。
　　“你需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参威走到她对面，“这样，至少在我们出事的时候，还能找到最合适的人来救命。”
　　贺双平的自尊心被冒犯了，她冷笑一声，“所以你找我来，只是想警告我不要插手你们的事情是吗？”
　　“不是，是有些文件需要你帮忙起草，另外，还有些事情要专业意见。”参威经过贺双平身侧，去开门，“我需要一份遗嘱。”
　　参威所言非虚，他带着贺双平到了另一件比较正常的屋子里面，花了小两个钟头给自己起草了一份遗嘱，并且交由贺双平代办公证手续，之后存放在信诚律所。一旦他身故，这份遗嘱就会生效，执行人则是陆韶，所以起草遗嘱的时候她也在场。
　　少爷据说是很讨厌血腥味，所以给参威处理好了伤口之后就立即换脱了那身进手术室的衣服，让人拿去烧了。现在换了很贴身的黑衬衣黑西装裤，加上高高绑起来的马尾，给人一种干练而神秘的感觉。参威跟贺双平讨论遗嘱细节的时候她坐在旁边玩儿打火机，似乎是无心听他们谈话的内容，到参威开始跟贺双平询问如何洗钱效率高且不容易被发现的时候，她打内线叫了一杯鲜橙汁过来。
　　所有该讨论的不该讨论的都说完了，参威走了，少爷将贺双平的东西统统丢给薛洋，并吩咐刘正义找个人送薛洋回信诚律所，看着他把该收好的东西收好，然后勾着贺双平的肩膀带她到包房里喝酒去了。
　　Tears的营业时间刚开始，人还不是很多，楼底下也没有那么乱，欧阳倩全副武装地晃悠到包房里，看贺双平也在，吓了一跳，“哟，岚大少爷变口味了？怎么勾搭上自家人人了呢？”
　　贺双平看这门口那个粉红色洋装，画着浓浓烟熏妆的女人，实在没办法把她跟不久之前见到的那个脸色苍白，白衣白裤的Tears负责人联系到一起去，但事实上，她们是一个人没错。
　　“今天不接番，让她们把存的好酒都给摆上来。”少爷扔了个什么过去，欧阳倩接着一看，眉开眼笑，“死没良心的，可算知道给钱了。行，随您高兴，我这就吩咐去。”临走她还朝贺双平抛了个媚眼，“贺律师，您好哪口？”
　　“啊？”贺双平忽然觉得后背发毛，欧阳倩这个人太诡异了，加上Tears这个地方，反正那句话很不是正经味道。
　　少爷不耐烦地催促，“去！别跟这儿捣乱，楼下场子你不看了？”
　　“哼~！”欧阳倩腰身一扭，终于离开了。
　　不多时，一群服务生鱼贯而入，瞬间各种名酒就摆满了桌子，少爷兴致颇高，拉着贺双平一杯一杯的试，最后，她是没醉，贺双平则不省人事。
　　第二天贺双平头疼欲裂，撑着到律所，在办公室还没坐稳当呢，手机就一阵狂叫，接起来，是少爷，这厮喝了那么多竟然还没事？贺双平晕晕乎乎地想，昨天似乎跟少爷说了很多话，虽然具体内容忘记了不少，但中心思想还是记得的。
　　“昨儿送你回去之前做了测试，没到酒精中毒的程度。”少爷似乎在躲什么人，电话那边有窸窸窣窣的杂音。
　　“啊，谢谢了。”贺双平没什么精神，“你也没事就好。”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都。
　　“陆韶，你姐重要还是zuo爱重要？给我挂了！”欧阳倩怒不可遏的吼声从听筒传过来，贺双平脑子放空了好几秒，等再想起来说话的时候对方已经挂断了，耳朵里是一片凄凉的忙音。
　　欧阳倩跟少爷？不……会吧？贺双平将手机摆在眼前，观察良久，就差没把它盯出个洞来了。
　　“贺姐！”苏芊芊门都来不及敲人就飞身进来了，“楼下来人了！”
　　“什么？”贺双平回过神来，楼下？楼下能来什么人？
　　“时代律所的，说是感谢咱送的花篮，请咱去吃开业酒。”苏芊芊急切地报告，“送请柬的人就在大堂坐着呢，一共来了三个。”
　　贺双平的头更疼了，不就是开个业么？摆这么大阵势给谁看哪！还派了三个人来送请柬，这是给下马威啊，显摆，赤果果的显摆！
　　带着苏芊芊往外走，井誉不在，关珩和李中道一左一右，门神似的戳在大堂里，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明显是在跟来的这三位说：你们是不受欢迎的人。
　　律师这个职业，做惯了脸皮会变得很厚，所以时代派出来的三位自然也没把两人当回事儿，煞有其事地聚在一起点评信诚的装修风格和李中道那几盆不开花的绿色植物。
　　“咳咳，几位，我们这儿是律所，不是花卉大观园或者样板间。”一想起万非非就是时代的货色，贺双平就心生厌恶，加上时代来就是抢生意的，所以不可能对楼下的律师以礼相待。
　　“哎？！贺平？你就在这儿啊？”万非非假装惊愕，转过身来。
　　“小万，你跟贺律师有交情怎么不早说？”许淳笑眯眯地伸手，“贺律师你好，我是许淳。”
　　“许律师。”贺双平轻轻跟他握了一下手，“幸会，井律师出去跑外勤了，现在不在。”当年永胜的另一个合伙人，许淳，他竟然也在时代？看来信诚跟时代真是孽缘不浅。
　　“胡老人在外地，没法亲自上来答谢。所以特别吩咐我们一起过来，务必要请到信诚的诸位同仁参加时代的乔迁宴。”戴着眼镜的又一位律师递上请柬和名片，“敝姓田，小字楷之，如今在胡老手下做个小小的助理。”
　　时代律所跟信诚不一样，人家起步早，发展快，在业界的地位可以说跟四大几乎能并驾齐驱。因为生意太好，所以连年扩展，几个高级合伙人现在各带一个或几个分所。田楷之所称的胡老，就是时代的高级合伙人之一，胡士老先生。虽然此胡士非彼胡适，但在司法界，人家也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这回是首度出山，除本所之外再添了个分所，又是亲自下了请帖，贺双平怎么也不能驳了人家的面子。
　　万非非看贺双平攥着请柬没什么表示，赶紧添油加醋，“胡老还说，楼上律所先入为主，这以后还得互相照顾。”
　　田楷之点头，“正是，贵所有位律师姓薛吧？薛老爷子的家侄？”
　　“薛洋？”关珩看了一眼李中道，谁把信诚的家底都给泄露出去了？
　　“胡老特意提了尤其要请薛律师出席，薛教授跟胡老是早年相识的至交了，老也没个功夫去瞧瞧薛教授呕心沥血培养出来的关门弟子，甚是遗憾呐。”田楷之把话都传达完了，“所以请几位，还有代为传告薛律师，一定要出席敝所这乔迁宴。”

作者有话说

　　期末考试，更新暂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