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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赠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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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两位长辈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动容，一是想起故去的友人，二是感动姜栖月的心思。
高玉兰更是直接坐在她身旁，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乖孩子，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你别太苛责自己了。”
听到这，傅唯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姜栖月忍了忍没理他，继续酝酿情绪：“……这次本来就是我自己冒冒失失没看路导致的，不是唯阳的错，再说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吗，要是您真的因为这件事罚他，才是让我心里过意不去呢。”
[注意！傅唯阳好感下降。]
[当前生命值：2天]
姜栖月：……
她本来还想再演煽情一点，见傅唯阳已经听不下去了，干脆作罢。
傅家夫妻俩对她一向有滤镜，听见这话哪还能不答应。
傅光明当下就冲旁边跪着的人道：“臭小子，还不谢谢栖月？”
这是翻篇的意思了。
“谢什么？”傅唯阳冷笑着起身，“不是都说了跟我没关系，要谢你们谢。”
他走到门边，修长的手指搭上门把手，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没事我就先走了，不打扰各位演家庭亲情剧了。”
说完，拉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砰！”
摔门的声音响彻屋内，众人都有些尴尬。
姜栖月偷偷瞄了一眼傅父的脸色。
——青筋暴起、脸色通红，像随时都要将满腔怒火喷薄而出。
她屏住呼吸，果然在下一秒，听见他对旁边的管家道：
“去！告诉那个孽障！这半个月里没有我的允许，他半步都不准踏出傅家大门！！”
……
晚上，姜栖月抽空研究了一下系统。
结果她发现，这个所谓的好感续命系统，居然根本就没有可攻略人物的具体好感数值！
所以白天播报的时候，才会只有生命那一栏能看到数字。
姜栖月气愤不已，质问的时候，系统美其名曰：
[人的好感无法用具体数字衡量，也无法准确触摸上限。]
姜栖月简直生无可恋。
看不到好感度，就意味着她只能凭自己的感觉判断和他人关系的亲密程度。
那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这不是纯拿她的血条蹦迪吗？
更可恶的是，别人的系统起码还会给点建议，要么是剧情上的，要么是人物喜好上的。
而自己这个，除了关键时刻跑出来念两句话，其他什么金手指都没。
唯一的用处就是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姜栖月气得一夜没睡好。
第二天上午，她顶着一张憔悴至极的脸去给傅唯阳献殷勤。
一路上，佣人都毕恭毕敬。
姜栖月虽说不是傅家亲生，但这些年傅光明和高玉兰待她简直比亲生的还要疼爱几分。
在傅家，没人敢小瞧这位姜小姐。
出了小楼，视野一片开阔。
傅家庄园前有湖泊，后靠檀山，郁郁葱葱的植木环绕四周，所有的建筑加上花园，占地将近一百八十亩。
主楼别墅一共有三栋，呈扇形分布，位于整个庄园的正中央。中间那栋是傅光明和高玉兰住的，两侧的则分给他们小辈。
姜栖月一个人住在左边那栋，傅唯阳和傅斯年安排在另一栋，虽说是左右两侧，实际就在她正对面的方向，一抬眼就能看到。
姜栖月走在前面，张惠撑着伞给她遮阳。
刚进入四月，天虽说算不上炎热，但对姜栖月这种体质差的人来说，日头也已足够难受。
从车上下来，姜栖月把张惠留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进去。
昨天演那一场茶里茶气的戏，本来就是为了不让傅唯阳受罚。
然而我等凡人无论如何努力，终究比不上天赋型选手。傅唯阳最后还是靠实力喜提半个月禁足。
这不能怪她了吧？
“小、小姐。”
佣人们乍一见到她，都有些惊讶。
姜栖月直接问：“傅唯阳呢？我找他有事。”
“少爷在楼上。”
姜栖月径直朝左侧的旋转步梯走。
“……小姐！”
姜栖月疑惑回头。
是傅唯阳这边管事的。
那人目光闪烁，欲言又止：“小姐，少爷今天心情不太好，您……”
姜栖月看了眼周围人的表情，心下了然。
这几个人估计误会她是来拱火的。
“没事，我今天不是来吵架的。”
说完，留下目瞪口呆的几人，转身上了楼。
傅家是法式风庄园，内部装修也基本以奶油白为主。只有傅唯阳这儿明显改动过，更偏向现代艺术。
客厅后面有一整面长约15米的透明亚克力鱼缸，是傅唯阳亲自选的。
据说花了几百万，为此没少挨傅父的骂。
厅内没开灯，只有鱼缸内泛着蓝色的光，鱼儿游动的影子映在墙上，仿佛真的沐浴在海洋。
傅唯阳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打游戏，眼前是巨大的投影幕布。不知是不是不太顺利，眉头一直紧紧锁着。
姜栖月走过去，把手中的木箱放在他身前的茶几上。
男人抬头看她一眼，眉头蹙得更紧，视线重新落回前方的巨幕。
“怎么，你改拿炸弹来跟我同归于尽了？”
对，没错，炸死你最好。
姜栖月心里这样想，脸上却笑得如沐春风：“没有，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傅唯阳看都不看：“滚，不稀罕。”
巨幕上，男人操纵的角色一个闪避没闪好，被从天而降的怪物踩在了脚下，血条瞬间蒸发。
傅唯阳看着画面又回到之前的存档点，太阳穴突突的跳。
“操，碰见你就他妈没好事。”
见他脸色沉下来，姜栖月生怕好感度又往下降，连忙说：“傅唯阳，我们以后好好相处吧！”
她打开箱子，朝他面前推了推。
“姜栖月，你到底想搞什么？”
傅唯阳扔了游戏手柄，正要发火。骤然看见她手边打开的木箱，愣住了。
里面躺着一幅画，虽说被油纸包着看不清内容，但傅唯阳还是从模糊的色彩轮廓，一眼认出那是戴利维尔的《无题》。
戴利维尔是抽象艺术派的画师，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无题》是他生前最后一作，傅唯阳作为画师的忠实粉丝，对这幅画十分看重。
傅唯阳终于舍得抬眼看她：“你什么意思？”
“想和你讲和的意思啊。”
姜栖月直视傅唯阳，语气认真：“这幅画就是我的诚意，希望你考虑一下。”
锐利的目光落在姜栖月脸上，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
姜栖月努力保持面上的柔和，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攻击性。
“姜栖月，你当我傻？”
傅唯阳眉毛一挑，身子向后靠在沙发座上：“怕是我真收了这幅画，你转头就会去找父亲说我抢你的，到时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还不是任由你添油加醋？”
说到这，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冷笑道：“怎么？看我这次只被罚了半个月，不甘心啊？”
姜栖月摇头：“说了送你就是送你，你不是喜欢吗？”
“因为我喜欢，你就要送我？”
姜栖月点头。
“……你还真敢说。”
傅唯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站起身，几步站在姜栖月面前。挺拔的身躯遮挡了身后屏幕的光线，在她脸上落下阴影。
“那你当初明知道我喜欢这幅画，为什么还要趁生日的时候跟父亲讨要？”
无形的压迫感笼罩四周，姜栖月下意识倒退了一步：“我那时候不知道，不然……”
“不然什么？”傅唯阳步步紧逼，“不然就不会跟我抢了？”
“也不是……”姜栖月抿唇，斟酌着字句，“我会和你公平竞争！”
傅唯阳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姜栖月皱眉。
“笑你前后矛盾。”
他扬起下巴，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既然之前无论如何都想要这幅画，现在又为什么肯割爱送给我？”
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要讨好你。
姜栖月垂下眼，“我不是说了吗，想和你好好相处，总要拿出来点诚意吧。”
“真正爱画的人，除非万不得已，是不可能拿心爱的藏品做这样的交易的。”
傅唯阳语气里含着轻蔑，“你呢？你现在有什么万不得已的理由吗？”
有。
活着。
可她不能说。
见姜栖月沉默，傅唯阳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说喜欢这幅画，但却轻而易举地把它作为求和的筹码拱手让人……像你这种人，根本不可能理解画作背后的意义，也配说喜欢？别丢人现眼了！”
她面无表情地听着傅唯阳的指责，将他眼底的厌恶看得一清二楚。
待他说完后，才淡定道：“你不是总嚷嚷着让我滚出傅家吗？”
既然实话不能说，那她就换个角度。
傅唯阳好笑地注视着她：“所以呢？”
“傅家有最好的医生和资源，以我的身体情况，这些年要不是傅家照拂，可能早就死了。”
“所以赶我出傅家，跟要我的命也差不多。”
她盯着傅唯阳，“这样算吗？”
男人仰靠在真皮沙发里，似笑非笑：“之前不是还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现在又突然在意了？”
“不是在意。”姜栖月轻叹一声，理了理耳边滑落的发丝。
“只是想到如果一直针锋相对，难保哪天你冲动之下跟我鱼死网破，届时就算有傅家长辈站在我这边，我也折腾不起。”
傅唯阳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沙发边沿，淡道：“我只是让你离开傅家，并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意思。就算出去了，傅家的医疗资源也照旧对你开放。”
“天高皇帝远，我可不敢赌。”
傅唯阳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所以，你打算用画来讨好我，交换你在傅家的安稳？”
“可以这么理解。”
审视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个遍，最终化作一声嗤笑。
“没想到你这么怕死。”
“是。”
姜栖月十分坦然。
昏暗的房间内，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无声对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