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1935》黎照堂

232、第 232 章

　　“钱不够了？”他直接问道，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还想买什么？”

　　林卓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不是钱不够，是……是觉得花得太多了。”她的心呀，看着这堆东西，是满足的，可一想到花那些大洋，就又滴血了。

　　霍去病看着她，确认她并非欲言又止，而是真的在心疼钱。他略一沉吟，脑中瞬间闪过之前侦察日军总部时，无意间记下的几个可能存放财物或贵重物品的地点布局。

　　拿平民百姓的，他不屑。

　　但日本人的东西……取之何妨？本就是他们搜刮而来的民脂民膏。

　　这个念头一起，便迅速清晰规划起来。

　　“无妨。”他语气依旧平淡的说：“钱财之事，你无须操心。明日，我去日军总部走一趟。”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去邻居家借点东西。

　　林卓闻言，眼睛瞬间睁大了，去日军总部……拿钱？这……这也太……太好了！我有能耐，我也去拿，那些钱都是鬼子在这里抢的。

　　她为自己不能做侠盗，略感遗憾！

　　霍去病已将话题拉了回来：“说说‘工资’的想法。”

　　他的目光投向在一旁揣着爪子、看似打盹实则竖着耳朵的大黄。

　　林卓摩擦着腰牌，将思绪拉回“工资”上，她眼睛一下子变得弯弯的，像是盛满了星光，开始憧憬了：我要啥当工资呢？认真地想了一下，灵动的眼珠转了转，一下子坚定起来。

　　看着霍去病，语气热切：“我还是想飞！”

　　霍去病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她指的并非大黄那种瞬移，而是像鸟儿一样翱翔天空。

　　这个念头让他的心也动了一下，脑海中瞬间闪过鹰隼俯瞰大地的画面，他食指无意识地轻轻敲着桌面，一丝意动在深邃的眼底掠过。

　　若能飞行，于侦查、于战术，乃至于心境，都将是一片全新的天地。

　　林卓见他似乎也有些意动，立刻趁热打铁，扭头对桌上揣着爪子、瞄着眼的大黄说道：“大黄！我定好了，我这个月的工资，就是要‘飞’！”

　　大黄原本半眯着的金色瞳孔猛地睁开，里面满是懵懂。

　　它歪了歪毛茸茸的大脑袋，在思索，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说：“……飞？你……没……没……”

　　它没磕巴出“翅膀”这个词，但是林卓一下就听明白了。

　　“不是要长翅膀！那太难为你了，”她赶紧摇头，随即脑洞大开，双手比画着，“我的意思是，你神通广大，能不能……给我们弄一朵云出来？就是那种白白的，软软的，像……像棉花一样的！我和霍去病可以坐在上面，想去哪儿，你就让云朵驮着我们去哪儿！”她想象着那幅场景，自己先乐了起来。

　　大黄更懵了。云？它的小脑子里迅速调取了相关“业务”——百姓祈雨，聚集水汽，形成的是沉甸甸、灰蒙蒙的，那已经够麻烦的了。

　　现在，白无常居然要它专门弄一朵白色的、还是“软软”的坐骑？

　　“……云……不驼……灰的……”它那金色的大眼睛满是真诚，磕巴着试图解释。

　　林卓连忙说：“不要下雨的云，是那种白色的，天空上也飘着白色的云。”

　　大黄转着大眼珠认真地想：白云？上次“下雨”聚集来的白云变灰了，白无常要白的？

　　“……麻烦……不干！” 它干脆地甩了甩尾巴，明确地拒绝，金色瞳孔一缩，斜了林卓一眼，大猫头转向门口不看林卓，却用眼角斜楞她。

　　林卓一看它那斜楞人的小表情，就知道这条路暂时走不通了。

　　她也不气馁，眼珠一转，决定采用迂回策略，先把难题放一放。她转向霍去病，语气轻快地问：“定远，那你呢？你想要什么当工资？”

　　霍去病的目光从开始舔爪子的大黄身上收回。

　　林卓方才提到“坐云”时，他脑海中不知怎的，闪过了黄昏时在天津街头见到的那辆疾驰而过的“铁驴”——自行车。

　　那东西轻便、迅捷……

　　他下意识地开口道：“我想要一辆‘铁驴’，便是那两轮，以脚踏之力前行之物。”

　　“啊？要啥自行车呀！”林卓一听，几乎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大，连忙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自行车那是要花钱买的！还得花不少大洋呢！大黄它又没钱，咱们这不是为难它嘛？咱要别的，啊？”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朝霍去病眨了眨眼，示意他配合。

　　紧接着，她脸上绽开笑颜，声音也放软了些：“定远，你想要自行车，我给你买呀！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来天津出差吗？那时候我就琢磨着怎么给你弄辆坦克玩玩呢！现在我收取东西越来越熟练了，再练习练习，到时咱找个机会，给你收辆坦克！要是运气好，咱们说不定还能收鬼子的飞机，甚至是轮船，航空母舰！到时候，你想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霍去病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听着她这大胆又真挚的承诺，心中暖意融融，不由地脸上带笑。

　　虽然他对“玩”这个字眼持保留态度，但对她描述的那些钢铁巨物，确实充满了探究的欲望。

　　他的眼底闪着光，如同冰雪初融的春水，静静地落在她神采飞扬的脸上。

　　一时之间，房间里仿佛充满了无声的温软气息，似乎将外界隔绝开了。

　　这股微妙的变化，立刻被感官敏锐的大黄捕捉到了。

　　它转过大猫头，看着这两人。他们说的话，它每个字都听见了，可——

　　大猫头歪了歪，可是……为什么感觉怪怪的？

　　它抽了抽粉嫩的小鼻子，空气中又弥漫着一种奇怪的、烦猫的、黏糊糊的味道。

　　“喵嗷——”

　　它不满地叫了起来，声音响亮，带着明显的抗议意味，成功地将那两人之间流转的、让它觉得被排除在外的无形氛围打破了，将他们的注意力齐齐的拉回到了自己——尊贵的城隍老爷身上。

　　林卓瞧着大黄，它又老神在在地揣着爪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小耳朵弹了弹，她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觉得这臭猫此刻格外的碍眼、烦人。

　　她眼珠转着，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她的工资——想飞的事。

　　她可不信大黄办不到，瞬移都能随时来，飞起来能有多难？这臭猫分明就是懒！嫌麻烦！

　　她决心激一激它，于是故意拖长了音调，明目张胆地开始说“小话”，眼神还瞟向霍去病：“唉！看来咱们的城隍老爷，还是……弱了那么一点点啊。云彩这种‘小事’都给难住了。”

　　“喵嗷——” 大黄瞬间不高兴了，尾巴大力地拍了下桌面，金色瞳孔瞪得溜圆，瞪着林卓，那意思很明显——你竟敢质疑本官？

　　它气！张着三瓣嘴磕磕巴巴地反驳：“云…好！白……难！软……难！”

　　它清楚得很，自己召集来的云汽就是灰的，白色的那是棉花堆，它知道那才是又白又软的好东西，它经常偷偷趴到人家晾晒的棉花堆里，当然，也经常被轰走……

　　一想到要把那么多棉花弄到天上去？就麻烦。

　　它没钱，也没棉花堆。

　　不干！麻烦！

　　但“弱”这个评价它绝不能接受！金色的大眼珠飞快地转动着，突然，猫脑瓜灵光一闪！——要飞？鸟会飞！毛软的！坐鸟飞！

　　它想起自己还有个下属，此刻正在北平混日子。

　　“……去找……飞的！” 大黄奶声奶气又带着几分得意地宣布了解决方案，然后不等霍去病和林卓反应过来它要找什么“飞的”，毛茸茸的身影一闪，便从桌子上消失了。

　　下一瞬间，大黄已经蹲在了北平一条杂乱胡同的院墙上。

　　墙根下，一只体型比同类壮硕不少、羽毛油光水滑的大乌鸦，正耀武扬威地追着一只土狗咬，把那狗撵得嗷嗷直叫。

　　大黄居高临下，一道意念传递过去。

　　那大乌鸦浑身一个激灵，立刻放弃了追狗，扑棱着翅膀飞上墙头，缩着脖子，一双黑豆眼满是谄媚，对着大黄扎愣着翅膀，点头哈腰，就差开口说：“老大，您有什么吩咐？”

　　大黄直接下达指令：拖着人在天上飞。

　　大乌鸦的黑豆眼瞬间充满了迷茫的漩涡：“……拖……人……飞？”

　　它有限的脑容量无法理解这个高难度的任务。

　　大黄看着它那蠢样，无语地甩了甩尾巴。它伸出一只爪子，指向胡同口一个正溜达过来的倒霉蛋，用意念具体化指令：“让他，坐你身上，飞起来。”

　　大乌鸦这回好像懂了！它自信地“呱”了一声，蹭地飞了出去，精准地悬停在那路人头顶，伸出黑漆漆地鸟爪子，去抓人家的衣领。

　　“哎哟！啥玩意儿？”那路人吓得一缩脖子，衣领还真被乌鸦抓住了。他只觉得脚下一轻，居然被提离了地面几厘米！整个人都懵了。

　　“我……我这是……上天了？”

　　可还没等他这声惊呼说完，乌鸦就“噗”地一下泄了气，爪子一松，把人又给扔回了地上——它实在拖不动。

　　那路人一个踉跄才站稳了，他惊魂未定地摸着自个儿的脖子，缩着脑袋抬头看扑棱着翅膀的那只大乌鸦，眼睛瞪得溜圆，惊骂道：“见、见鬼了！这乌鸦成精了？”骂完，抬腿就跑，这大晚上的。

　　大乌鸦讪讪地飞回墙头，耷拉着翅膀，转着小豆眼，不敢看大黄。

　　大黄这下看明白了，不是指令不清，是这下属实力太废。难道真要去弄棉花？它上哪儿找那么多棉花？烦！不干！

　　它的目光再次落到垂头丧气的乌鸦身上，突然，又一个主意冒了出来。

　　金色的影子再次一闪，这一次，它直接裹挟着那只懵懵的大乌鸦，瞬间回到了沧州城，老大夫的医馆院子里。

　　“喵嗷！”大黄端坐在老大夫面前，金色瞳孔盯着他，意念直接沟通——它还要丹药。

　　老大夫的长胡子直颤：“没有！你以为那是糖豆吗？给那大熊猫一颗已经是破例了！”

　　大黄危险地眯起了金色的瞳孔，爪子微微抬起，肉垫里锋利的爪尖若隐若现。

　　威胁意味浓浓！

　　老大夫：“……你还想动手？老夫会怕你？” 话虽如此，他眼神闪了闪，想起林卓在萝卜园拔那拔不动的大萝卜，林卓是拔不动，但这猫能啊，一想到这猫上次祸害萝卜的惨状，心里顿时泄了气。跟这只不讲道理的猫较真，吃亏的肯定是他的宝贝。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磨磨蹭蹭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刚想倒出一粒，谁知大黄动作快如闪电，一爪子就把整个瓶子捞了过去，迅速倒出一粒丹丸，精准地弹进了乌鸦大张的嘴里，然后把小瓶子理所当然地揣进了自己身上不知名的角落。

　　老大夫指着它，手指颤抖：“你……你这土匪猫！”

　　大黄扭过头，用后脑勺对着他，全当没看见，只紧紧盯着乌鸦。

　　只见那乌鸦吞下丹药后，身体像吹气球一样，开始“嘭嘭”作响，迅速膨胀起来！不过几个呼吸间，原本只是壮硕的乌鸦，已经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身长近四五米，站立起来的高度也有三四米，翅膀展开简直能遮住小半个院落，漆黑的羽毛油光铮亮，眼神……还是有点蠢，但体型带来的压迫感是实实在在的。

　　一旁的老大夫，看着那被强行催生为庞然大物的乌鸦，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与忧虑。

　　他忍不住捻着胡须沉声道：“哎……大道自然，循序方能渐进。你这土匪猫，如此强行为之，与拔苗助长何异？它根基浅薄，空得此躯，是福是祸犹未可知，怕是承不住这般造化啊！”

　　大黄完全无视老大夫的唠叨，对着巨型乌鸦伸出爪子，在乌鸦脑门虚空点了一下，一道金光没入，帮它稳固了变化形态，并赋予了它在一定范围内控制体型变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