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kathyand

6、第 6 章

　　“淮南三骏”一走，戚少商就板下脸拽着顾惜朝的手往草堂冲去。顾惜朝竟也不挣扎任由他拉着扯着进了草堂。
　　“为什么说我是你的死敌？”戚少商忿忿地问他。
　　“实话罢了，有什么为什么？”反观顾惜朝却是绝对地平心静气。
　　“不是这样！”戚少商放开他的手，改为捉住他的肩，“不是这样！我们……惜朝，不是的……”戚少商焦急着想说明什么、表达什么，偏偏什么都说出来也说不清楚。
　　顾惜朝只是瞪大了眼睛望着他，甚至如果他愿意，他绝对可以用“纯净剔透”的眼眸表达出“天真无邪”的意思！
　　“惜朝！”戚少商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扣住他肩头的手慢慢滑落，“唉……”
　　搅得戚少商心神不宁的罪魁祸首淡淡一笑，不动声色地掩去算计的眼神。顾惜朝转过身去点燃香炉，漫不经心地问：“你与公孙翼兄弟相称，莫非老毛病又犯了，路上随便见到个顺眼的人就当成了兄弟？”
　　戚少商有些赧然，迟疑了一会才道：“第一眼见他，他像你！”
　　“是吗？”顾惜朝的语气一下子冰冷起来，肃杀地犹如将至的寒风。
　　“后来才发觉不像。”戚少商没有看顾惜朝，而是怔怔地望着窗外。“他的风度气势都是装出来的，而你却是浑然天成！”
　　“也就是说，他是伪君子，我是真小人。”顾惜朝转身看着他，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不是！他是个附庸风雅的土匪；而你，平时是一副高士派头，发狠的时候，惊心动魄！”戚少商也回头看他，极其认真地说了这句。
　　顾惜朝微微低下头，垂眸，掩去狠戾的神色，不一会儿却大声笑了起来！“大当家，你总能让我高兴！”说完这句，他竟没有再戚少商一眼，直接端着香炉就准备出门。
　　“去哪？”可戚少商却像个牢头，他已经很习惯把顾惜朝当成自己的所有物所该有的说话方式。
　　“你以为公孙翼他们会等到明天才来吗？”顾惜朝淡淡地应了一句，有这个大而化之的戚少商在，他要烦心的事更多了。

　　“淮南三骏”果然没有等到第二天。掌灯时分，他们就到了。戚少商见他们进入草堂前的一片竹林，然后什么都看不见了。“你布了阵？”
　　“嗯！”顾惜朝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大雾，道，“你不是说公孙翼对奇门术数颇有研究吗？就掂量掂量他的能耐。”
　　他抱起琴，走了几步很快也消失在这片竹林中。戚少商却没有跟，只是苦笑，真当我是残兵败将了吗？
　　公孙翼几乎是一走进这片竹林就暗自责备自己大意了！早上来的时候还没有任何异常的竹林，到傍晚这阵势就已经全部摆好，果然是顾惜朝！再看看这漫天白雾，三步之外就不见任何事物，要想破阵怕是还要费一番功夫。更怕破阵只是其一，更有其二其三等着他！
　　“铮！”正犹疑着，一声琴音在他上方响起！公孙翼惊出一身冷汗，迅速翻身移开几步，惟恐伴着这琴音而来的是一个夺命的暗器！
　　“公孙兄不必惊慌！”顾惜朝放松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清冷的音色让人联想到“裂帛”，“我不过是想奏上一曲，在这之前还不想杀你。”
　　公孙翼抬起头，看见他闲适地坐在一株竹子上，膝上放着一架古琴，一派怡然。卷发飞扬，衣袂翻飞，在晚风中猎猎作响，风神俊逸，神仙人物！
　　“顾惜朝！你欺人太甚！”淮南三骏中长于轻功的老三性格最火暴，直接向顾惜朝冲了过去。
　　“三哥！”老五喊了起来。公孙翼却没有，而是镇定地看着老三消失，甚至还有几分期待！
　　顾惜朝静静地看了公孙翼一眼，隐约地笑了笑。从某种角度而言，戚少商的感觉的确没有错。他没有理会那个向他冲来的莽夫，而是平静地起调，就像是这三年来每天早上都会做的一样！他奏的是古怨，指法复杂，讲究是的发音“微、妙、圆、通”，这一曲，奏得好就是希声，不好，就是死！
　　公孙翼很快就感觉到了烦躁，致命地烦躁！他想大喊大叫，想嚎啕大哭，想放声大笑，就是不想浪费时间在破阵上！这种难耐的焦灼像是一把火快要烧干他了！“老五，用暗器！用暗器打他，不要让他弹！”最后一句话是嘶吼出来的，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
　　老五原本神游的心神却因为这声嘶吼而收敛，险险地救了自己一命。几乎是立刻就掏出了暗器，想要活命就只能反守为攻。
　　顾惜朝却没有反击，只是依靠着竹子的摆动躲闪那一群群迎面扑来的暗器。弹琴的手更没有停顿，行云流水的乐曲从他的指尖倾泻而出，化作缠绕在他们颈项处的夺命绳索！
　　“夺命三镖”！居然连这个也使出来了！顾惜朝微微一笑，是苦笑也是得意。他避过了两个，可这第三个……
　　凝视着蓝汪汪的光芒，顾惜朝想到的是：这世上有件事叫身不由己，我一直都不喜欢，可这次会不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