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秀才老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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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里面也有人关注着这场考试，秀才是科举万里长征第一步。
自家子侄有参与的多少都给予关注，他们的赵侍郎家的长子今年也参加了考试。不少人背地里都打赌，赵广胜到底能不能考中秀才。
知道内情的人都清楚，赵广胜前些年在博雅书院里面，都是领先生头疼的存在。若不是看在荣国公府银钱开道的份儿上，早就被退学了。
可，没想到赵广胜不光考中了秀才，而且还是头名。
当赵广胜的名字传到兵部的时候，不少人都侧目看向赵熙朗公干的地方。
“你说什么，竟然还是小三元？”一位堂官惊讶的叫道，乡试和县试对于他们都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也是今天才知道，赵熙朗在前两次考试当中，也是头名。
“真的，你看看这是抄报。”
“哟，这赵侍郎真真是好运上头啊。前十几年一直都坐冷板凳，现在却是发力了啊。谁说人家荣国公府要没落了，这不就是又起来了么？”
赵广胜没有选择进入京畿大营任何一个军营，反而沉下心去读书走科举路子，不少人都觉得他疯了。大好的局面，非要另辟蹊径，这不是有病么？
却没想到竟然还是案首，这让不少人都惊讶了。
胡侍郎却是冷哼一声，“多少状元都在朝中沉寂下来，不过一个小小的案首，就值当如此讨论。还不赶紧去干活去。”
胡侍郎的声音在众人背后响起，议论的声音一下子就戛然而止。胡侍郎家的公子今年也参加考试了，不知道成绩如何？
不过看着胡侍郎这脸色，怕是不太理想啊。
众人也不敢去触胡侍郎的霉头，彼此对视一眼就赶紧散了。
赵熙朗整理了历年来的兵器册子，前年曾经大清查过一次，不少破损和彻底毁坏的都已经被清理了。
但每年都有破损或者是毁坏的兵器要重新溶解重铸，以前他亲自督办过此事，这件事儿理所应当的就交到他的手里。
这件事他忙一段落，写了一个条封给上官，以备封存。
“赵大人恭喜，恭喜，令郎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在外间闲谈的人看到赵熙朗出来，一下子都围了上来。
赵熙朗微微一愣，“何喜之有啊？”
围观的人笑道：“大人，您这是还不知道呢。令郎是今年京师之地的小三元啊，光知道你家孩子在武学上面天赋非常，没想到这读书还挺有灵性。”
“就是啊，赵大人您可要传授一下如何教育孩子的啊。这才两年的时间，都能考中秀才，而且还是案首呢，真是厉害。”
“哦？赵家出了一个小三元。那赵大人可要请客啊。”齐大人在屋子里就听到外面的动静，从屋子里出来，也是笑着说道。
他们兵部不少子侄今年都参加考试，这还是第一个好消息呢。
“啊？可是真的？”赵熙朗满脸震惊，根本就是难以相信。
“这还有假，我们都已经得到传报了。”另一位下属说道。
“齐大人，怕是今天赵大人也无心办公，倒不如直接给赵大人放假回家。至于请客的事情，还能跑得了？”今天难得高兴，那人笑着开玩笑的说道。
齐大人摸着胡子的手微微一顿，看了一眼胡侍郎那面。
刚才胡侍郎那面议论的声音也不小，这会儿却是安静下来。
“赵侍郎今天难得的喜事，府里面这会儿报喜的怕是已经到了。你把手头上面的事情交代一下提前回去吧。”齐大人说着，就对着胡侍郎那屋子喊道。
“胡侍郎，令郎今年也参加府试了。可是要一并请假回去？”
屋子里的胡侍郎听着这话，手中的笔都要捏断了。这已经是他儿子参加第三次府试了，说出来都丢人。
到这会儿府中还没有消息传来，怕是这一次又是无功而返。
赵熙朗心下苦笑，齐大人和胡侍郎不对付，反而是把自己夹在中间了。
不过今天的他也没心思计较这些，直接拱手道谢。毕竟儿子能够考中秀才，而且还是案首，对他来说是一件大喜事。
“改天请各位同僚吃酒，今天我就先告辞了。”
林希之想过赵广胜能够考中秀才，却没想到他竟然是案首。努力，天赋都缺一不可。
“多谢这位差爷，一点儿心意，还请拿去喝茶。”身后的张妈妈很是财大气粗的拿出来一锭银子塞到来报喜的官差手里，两个官差差一点儿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这可是银锭子啊，十两一个的银锭子。
“妈妈客气。”怪不得大家都乐意抢着给豪门大户报喜，光是赏钱都够他们吃喝半年了。
正要扭身回去，就看到国公府的管事领着人搬了几筐铜钱出来。
两人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人直接在门前撒起了铜钱雨，小厮也是有眼色，往两人站的地方撒了好几把。
“两位上官别嫌弃，接个好时运。”两位官差哪里会嫌弃，对着小厮拱手道谢。也跟着围观的众人捡起来地上的铜钱。
毕竟这可是案首家的铜钱，捡回去给儿子做个铜钱坠子，沾沾好文气。
接连撒了三筐，还要撒第四筐的时候被赶回来的赵熙朗给阻拦了。
“商户做派，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秀才而已，哪里就如此兴师动众。”赵熙朗沉着脸骂道，一年多的侍郎生涯，倒是让他谨慎了不少。
“是，国公爷。”管事被骂，脸上的笑容也不由得收敛下来。
小心翼翼的问道：“国公爷咱们府中可要摆上几天流水席？京城里面不少人家都摆流水席。”
“夫人可是说要摆流水席了？”赵熙朗往院子里走去的脚步微微一顿，不少商户和勋贵之家都有大摆流水席的习性。但，赵熙朗个人觉得太过招摇。
若是夫人要求摆的，他要和夫人说一下，要低调。
管事摇了摇头，夫人没说这件事儿。夫人若是说了，他直接就听夫人的可，根本就不会问老爷。
“不过是一个秀才而已，府里自己庆贺一番就行了，没得如此兴师动众的。”赵熙朗嘴上如此说着，可心里如何能不高兴？他们家总算是出了秀才，而且自己的儿子还是小三元，这让他如何不激动。
“府中每人多做一套衣服，多发两个月月钱。”
“是，国公爷，我这就吩咐下去。”管事领会到老爷的意思，喜滋滋的吩咐下去了。
赵熙朗到了主院，就看着林希之正在挑拣布料。看到他回来，就招呼了一声。
“你觉得这件月白色锦绣双面纹的怎么样？胜哥儿人生的白净，个子也高，长得英俊穿上定然好看。”林希之想象着俊秀少年郎穿着的模样，她都要骄傲死了。
“要给胜哥儿做衣服啊？”赵熙朗自问自答的说道：“的确是应该给他多做些衣服，他以后就是秀才了，他们学子之间应酬也多了起来。你说的这个月白色可以，看着这件湖蓝色也可以。胜哥儿年龄还小，穿着正合适。”
两口子就这么给儿子挑起来衣服，等到挑好之后，竟然有一大堆。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布料，忍不住对视笑了起来。
“我已经把赵东旭和赵启明家的银子给送去了，毕竟当初咱们族学改制的时候，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我干脆给他们来个喜上加喜，双休临门，国公爷觉得可好？”林希之轻声说着琐事，赵熙朗还真把这件事儿给忘记了。
“府里全靠夫人操持了，若不然我都要忘记这件事儿了。夫人做的及其妥当，这样对于族人也是一种激励。”
“我也就说如此。”林希之赞同的说道，还不知道赵东旭的父母如何开心呢。
“今天府中可要热闹一番？要请母亲出来么？”林希之轻声问道，赵熙朗摸着自己胡子的手微微一顿。
“热闹定然是要热闹的，至于母亲么？我现在过去一趟。”赵熙朗想到母亲，也是觉得内心愧疚。
母亲一项都最是喜爱热闹的，可这几年都自闭院门，不愿意出来。就连着过年，他带着儿女去请都不出来。
“老夫人，国公爷来了。说是胜哥儿考上了秀才，而是还是头名。今天晚上府中设宴，您可是要参加？”宫嬷嬷小声问道，这一两年老夫人的身体越发不好了。
她要给老夫人请个大夫调理一下，老夫人都不同意。
老夫人捏着佛珠的手微微一顿，抬眸望向面前慈悲的佛像。
“我佛慈悲。”老夫人念了一声佛，摇了摇头。
“我这个老婆子就不去讨嫌了。”老夫人伸出手，宫嬷嬷赶紧上前搀扶。老夫人跪的太久，连着宫嬷嬷都跟着差一点儿没站稳。
“老夫人。”宫嬷嬷吓了一跳，老夫人却是摆了摆手。
“改天再找个人进来一起伺候吧，咱们啊都老了。”老夫人扶着宫嬷嬷的手走到外面，这会儿阳光真好。
“胜哥儿那孩子是你我看着长大的，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你去喝杯水酒，也算是我这个祖母参加了。”
宫嬷嬷抬眸，正好看到老夫人那一双无神的眼睛。头顶的白发，怎么梳都掩盖不住。
“老夫人，我不去。是他们赵家人对不住您。”宫嬷嬷脱口而出，眼神流露出悲伤。这一年多来，老夫人的眼睛也基本上快看不到了，头发也白晚了，身形也越发佝偻了，整个人都老了许多。
老夫人摇了摇头，“没什么对不住我的，我这一辈子荣华富贵，什么都享受过了。无非就是夫妻不和，儿子离心罢了。”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是道出不尽的心酸。
宫嬷嬷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郡主，您这又是何必呢？”
老夫人扶着宫嬷嬷的手慢慢的往外走去，若是不注意，谁也没发现老夫人的眼睛已经处于半瞎状态了。
老夫人年轻的时候，要强。自卑，却又自傲。遇到事情，横冲直撞。
夫君在边关另娶，她白天佯装镇定，夜间却是整宿整宿的流泪。眼睛早早的就熬坏了，不过就是以前没这么严重。
现在年纪大了，加上去年和儿子生气，晕倒了两次，眼睛更是不如以往了。
“我这一生爱过，恨过，好过，闹过，也幸福过。现在想来，我这一辈子也不亏了。”老夫人的话，让宫嬷嬷心中生出不好的念想，却又不敢多说。
“我也不是真的怪朗哥儿，他那个人自小就心软。去了一趟边关，看了边关生活的艰苦就对他那个心怀天下父亲愧疚的不行。”赵无限不是一个坏人，甚至不是一个坏丈夫。
他有责任心，可惜的是他的心太大，装的是整个家国天下，装的是西北老百姓，他们母子几人在赵无限心中占据的位置太少了。
“胜哥儿骨子里更像是赵家人，对名利看的重，却更是凉薄。以后啊，说不得比着他祖父，更胜一筹。”
“我啊，谁都不怪。没什么好怪的，现在这样每天清清静静的，看着日升日落，念念佛经挺好的。”
宫嬷嬷的眼泪止不住的流，静静地陪着老夫人走到她屋子里。
伺候着老夫人躺下了，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才出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