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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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林夕坐在地上，背靠墙壁——至少荆惟说，这是墙壁——目空前方，思考自己的处境，以及——荆惟为什么在这？！
她不好询问，心中第一反应竟然是“不会是安杰丽娜把人家叫来帮忙的吧”！她沉默地用湿纸巾擦拭身上的粘液，勉强打理得像个人样。荆惟坐她边上，默默看她，耐心等待，眉眼弯弯。她站起身时，西装沾了点灰，却并不破坏她从始而终的气质——她永远是那么优雅而精明。脸上那条疤痕增生般的绿色血管，在黑暗中并不明显，反倒那只与其相连的蓝色眼睛亮堂堂的，仿佛能从林夕身上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白色的眼珠大概因为没有本色，被阴影沾染得发灰，不清不楚。
“我以前在这里上班，有点怀念，所以来看看。”荆惟突然自己解释起来，她顺手掸了掸袖口，依旧风度翩翩，“没想到里面变成这样了，我都找不到出去的路——你怎么样？”
她应该是在问手臂的皮肤中毒。荆惟带了湿巾和矿泉水——甚至还有压缩饼干！在她的帮助下，林夕状态恢复得大差不差，被安杰丽娜甩那一下实在太狠，还有点头晕脑胀，不过已然无伤大雅了。她抬头，没有反驳荆惟话里明显的漏洞，应声:“好多了，谢谢你。”
“你们管理员来执行任务吗？你一个人来的？”她拉林夕起来。
“不是，”林夕又拍了拍自己发绿的上衣——这玩意儿好像弄不掉了——叹口气，“是我自己，还有安杰丽娜同路——我想找瑟琳娜。”
“你认识她？”荆惟的语气里多了探究与玩味。
“之前见过，”林夕不和她对视，“我有件事情想和她询问。”
“比如？”
“是私人事情，不方便说。”
“好吧。”荆惟不再多言，她又冲林夕笑了一下，“安杰丽娜和你走散了？要同行吗？我可以帮忙。”
“嗯……帮忙什么？找安杰丽娜，然后出去？没事的，我……”
“找瑟琳娜。”
林夕惊讶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不是，您在开玩笑吗？”
“没必要用敬语啊。荆惟——你叫我荆惟就可以。”荆惟笑意更浓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想在这里多逛逛，有个照应还不错，你觉得呢？”
林夕感觉自己的脑子要打结了——荆惟没有否认瑟琳娜在这？没有对这里的地形感到恐慌？没有打算出去？她甚至……非常体面和冷静，一点毒液也没有粘上？
愣神好一会儿，她干脆放弃思考——反正她对自己又没有威胁——点头应声。下一秒，她反应过来:
那样不就不能明目张胆地用世界管理系统的地图了吗？！！
林夕瞬间想抽自己的嘴。
“怎么了？你还好吧？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没！没事！我们先走吧……找瑟琳娜的话……”
按林夕的记忆，感染中心的方向在地图右上，按她大概的位置，先往左边绕上去，再往右转，然后，嗯……
“我们要不先上楼？”荆惟指着左边黑乎乎的楼道，“那边有个楼梯，还算完整。”
“好。”
不管是巧合还是什么别的——总之方向一致。荆惟走在前面，林夕紧随其后。楼梯确实完好，只是积累了不少尘灰和建筑渣，侧边勉强可见“安全通道”几字。楼梯不宽，也就够两三人并排。荆惟似乎特地放慢了脚步，等林夕跟上，她眼睛后瞥。
“你叫林夕？对吧？我和你姐姐之前谈过生意，不算熟，但认识。她从来没有提过她有个妹妹，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最近”两个字莫名咬得发狠。林夕不太清楚，想来这“姐姐”是指林清知：“嗯，可能因为我和她也不算特别熟，再说也没必要到处提。话说你之前提到的林女士不会是她？”
“不是。”荆惟斩钉截铁。她又意识到自己声音僵了，先恢复了笑容，“她和林女士不像，和你也不像。你和林女士更像一些。”
“是吗？区别这么大？大部分人都觉得我和姐姐挺像的吧。”
“气质是有点像，但样貌差距很大——不好意思，我好像多话了。”
见荆惟主动结束了话题，林夕也不再多言。她犹豫几秒，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又开口：“关于林女士……”
“你对你母亲每天印象吗？一点印象也没有？”
“没……”
“可惜。”荆惟叹了口气，又看向深不见底的前路，“那就也无法确定了。戴安娜的话……”她沉默了一会儿，“我问了，并没有消息，很抱歉。”
“没关系！”突如其来的道歉反倒搞得林夕紧张起来，“反正也不急的，谢谢你。”
她们转弯，绕过一片废墟。破碎的窗口透着晦暗的光芒，按理说，应该能看到外面。林夕走上几步阶梯，朝那儿眺望，却是什么也没有。
“是恶魔能力。”荆惟等她，“她覆盖了百货大楼整个区域，用幻觉和枝蔓将我们困住了——没关系，解决掉核心就好了。”
“你怎么确定瑟琳娜在核心那里？”
“我从来没有这么说过啊？这不是你自己的判断吗？”
荆惟笑容温婉，林夕一时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驳她。她撇撇嘴，快步爬上楼，楼道侧边标记着“3”，已经斑驳褪色。林夕揉了揉眉心，让自己不要关注怎么就跑到三层来了这件事，转而去看面前门上那把锁。门本身大概是木头上漆，锁是铁的，已经生锈。林夕思考两秒要不要唤世界管理处的武器——毕竟荆惟还在这……也许自己可以一口咬定这是恶魔能力？
正犹豫着，荆惟已经走到她边上。她也看到了那个锁，触摸着分辨了门的材质，接着，在自己的小公文包里翻找起来。
说真的……能有什么有用的？总不能是炸药？也太危险……
林夕胡思乱想间，看见荆惟抓出一只短柄斧。
林夕：“不是，您随身携带这玩意儿啊？？？”
“让一下。”
话音未落，荆惟上前，高举手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