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有病》陈是如

5、第四章

　　独自一人走在回Dino公寓的路上，抬头往上看，没有灯，大概他们都各自寻开心去了。
　　“你给我滚，我不要看到你！”
　　“思思，你不要再闹了，我答应过你妈要好好照顾你的。”
　　“谁让你答应了，你又做到了吗？我不用你来照顾，我自己回照顾我自己。还有，别再拿我妈来说事了，你不配。”

　　楼底的暗处有人在争执，女的年纪轻轻，却穿得很妖惹，有点脸熟。男的还挺斯文的，不太看得不出年纪。
　　“我再怎么说都是你爸爸，我就有权管你。”
　　“我呸，我爸早死了，你别乱认，我从来就不认你这个爸，是你骗了我妈。”
　　“我没有……”
　　再走近一点，原来是是Crazy和一个男人在争执。听语气应该就是爸爸，为什么Crazy会不认呢？
　　Crazy也许看到我了，冲过来，一把拽着我，就整个人靠入我的怀里。“这是我男人，我现在就跟他一起住。我妈已经死了，我也20岁了，所以你根本就不用管我。还是，你对我余情未了，想跟我再续旧情啊？可惜本大小姐现在对你已经没有兴趣了！”接着她就吻了上来。
　　“思思，我知道你还恨我，但这不是你我的错，你不要这样自甘堕落啊！”
　　“那当然不是我的错，但如果不是你的错，难道是我妈的错吗？”
　　“这里没有任何人错，好不好？你不要这样惩罚自己了，你再这样，我怎么跟你妈交代啊？”
　　“要你管我？既然没有错，就根本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你走吧！” Crazy别过头就是不看他。
　　我看再争论也没有什么结果的啦，我只能对那个男人说，“与其争持不下，不如大家冷静一下，我会帮您劝劝她的，现在也不早了，不如您也回去休息吧？”
　　一阵沉默，那个男的可能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他淘出了一张名片给我，然后诚恳地说：“谢谢您的照顾，请您帮忙劝劝她不要再在舞厅里工作了，谢谢您！”然后转身走了。

　　我看了一下名片，张子明，A大的心理学教授？
　　“他是你爸啊？”
　　看到他走远了，Crazy立刻离开我，顺了一下头发，转身就想走。听到我的一句话，她停了下来，“我才没有这样承人之危的爸。”
　　“啊？他想上你啊？”
　　“呸！他敢？他根本不是人，骗了我妈，还想当好人。”
　　突然Crazy蹲下地，细弱的肩一抖一抖的，她哭了。
　　我没有预想到，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走向前，蹲下来，静静地陪着她。
　　“要把肩膀借你吗？”
　　“我恨死他，恨死他，我恨死他们！”一个扑倒，我们都跌坐在地上，Crazy只一个劲地哭喊，似乎要把全身的怨都哭出来。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才恢复过来，她抬起头，努力地吸了一下鼻子，站起来，独自往公寓方向走。我的腿有点麻了，艰难地站起来，一跳一跳地跟在后面。

　　开门进屋，Crazy直接打开冰箱，灌了自己一大瓶水后，又走向自己的房间，临关门前，她低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我顿了一下，房门锁上了。
　　我只对着月光喝啤酒。
　　几分钟后，Dino回来，一言不发地进入自己的房间。空留一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