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6、取决于 ...
-
交谈声中门帘一掀,是徐长使抱着六郎进了屋。看见傅侧君正言笑宴宴地跟蔺昭说话,他脸上的神色一僵。
“表弟,你来了。今天的事你也是看见了,蔺长使以后就是咱们这一边的,你要跟他好好相处知道吗?”
徐长使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是傅侧君的话他不得不听,只好皮笑肉不笑地冲蔺昭一咧嘴。
“徐长使,我还没见过六郡君呢,正好瞧上一瞧。”
蔺昭走到徐长使身边,低头端详起了趴在他怀里的六郎。这个刚满周岁不久的萌娃,是目前齐王府年纪最小的孩子。
他长着一张红润饱满的苹果脸,正睁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见到蔺昭时还绽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非常给面子。
“六郡君长得真好看,笑起来还有一对小酒窝,这也太可爱了吧?宝贝你是不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可爱得让人心都要萌化了。”
蔺昭狠夸了这个小宝贝一通,终于让徐长使的脸色和缓多了。
毕竟他跟蔺昭也没有深仇大恨,只是同为武徽的夫侍,难免存在三夫四侍之间的拈酸吃醋罢了。
傅侧君让人也把四郎领过来,让蔺昭见上一见,他一照面就发自内心地夸赞。
“呀,四郡君不但长得那么俊,还长得这么高哇!这个头都快要赶上大郡君了,将来一定是个高大英俊的美男子。”
四郎虽然才三岁,但是个头却要比同龄人高出一截,小身板也很是结实,浓眉大眼的面孔看上去颇有几分熟悉感。
蔺昭很快就想到了熟悉感从何而来:咦,他长得跟尹良使有点像呢,难道是他的种?
这么一想,蔺昭越看四郎就越觉得像尹良使。
无论五官还是身形,都跟这位肌肉型男有着不低的重合度。
傅侧君孵育出来的儿子,极有可能是尹良使的种。
这一点也不知道他自己心里有没有数,应该是有的吧?毕竟长相是一目了然的事。
.
从栖霞阁回到千秋斋后,蔺昭拉着荣华进里屋说悄悄话。
“我今天在傅侧君那儿见到了四郡君,你们发现没有,他长得跟尹良使有几分像呢。”
“当然,四郡君的容貌和体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与尹良使相似。但那又如何?傅侧君才是他的父亲,尹良使连边都靠不上。”
按照坤乾国的规矩,孩子是谁的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谁的育子囊里爬出来。
四郎是傅侧君孵化出来的,那就是他和武徽的儿子,这是铁一般不可更改的事实。
而尹良使注定跟孩子没有一毛钱关系,永远是一个地位低微的不入品夫侍。
就算日后孩子有了什么大出息,所有荣耀都归傅侧君所有,他连半点光都沾不到。
蔺昭觉得尹良使有点可怜,明明孩子是他的种,到头来却跟他毫无瓜葛,也不知道他对此心里是什么滋味呢?
“蔺长使,这样毫无瓜葛也不是坏事。主要四郡君是一个儿子,如果是女儿的话……”
荣华话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蔺昭忍不住追问道:“如果是女儿会怎样?”
左顾右盼一番后,荣华压低声音回答道:
“孩子天生就会跟娘爹亲,而除了孵育他们的爹,还有血缘关系的爹。有时候为了保证女儿只和自己亲,只要血缘关系的那个爹品级低,那十有八九就不能再在府里呆下去了。”
蔺昭听明白了,这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留子去父。
像傅侧君的位分仅次于齐王君,如果他孵育出了一个女儿,而孩子的生父又是不入品的良使,那他肯定要把人处理掉好独占女儿。
迟疑了一下后,荣华决定多说几句。
“蔺长使,你有所不知,府里以前还有过一位卢长使,三郡王的长相就酷似他的容貌。”
蔺昭之前在正院见过大郎、二娘和三娘这三位小主子。
大郎的长相酷似父亲齐王君;二娘则和母亲武徽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三娘的模样只有几分像武徽,一点也不像齐王君,显然生父另有其人。
此刻荣华这么一说,蔺昭自然是一听就懂。
看来三娘极有可能是卢长使的种,那齐王君自然是容不下他的,难怪府里如今已经没有了这一号人物。
虽然卢长使也算个中层干部,但是对上大BOSS齐王君,就只有被炒鱿鱼的份了。
蔺昭忍不住追问道:“那卢长使现在人在哪儿?”
“卢长使是个聪明人,一看三郡王越长越像他,主动自请离府出家为齐王殿下祈褔。齐王君就顺水推舟同意了,如今人还在城外的万年寺长伴青灯古佛。”
蔺昭吃了一惊:“不是吧?他才多大啊就出家当了和尚。”
武徽今年芳龄二十四岁,按规矩她的夫侍们只会比她年轻不会比她年长,这位卢长使肯定也是小鲜肉一枚。
荣华一边叹气一边道:
“卢长使出家时才二十岁不到,这一辈子就已经算是活到头了。但好歹还能活着,有些心狠手辣的人都是直接斩草除根的。像鲁王府的小世女,听说长得像一位少使,人就莫名其妙掉进池塘里淹死了。”
蔺昭情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哪怕用脚趾头想他都知道,那位少使的死肯定不是失足落水那么简单,只怕是鲁王君容不下他。
后宅这些庶夫们的关系已经够错综复杂了,而孵育出来的孩子们还有生父与养父,更是加剧了这一复杂性。
如果是儿子也就罢了,可如果是能传宗接代的女儿,那对于地位不高的生父来说,十有八九就要领便当了。
具体是领便当走人,还是领便当彻底下线,全取决于能做决定的大BOSS心肠有多狠。
蔺昭还由此及彼地想到了五娘,这个萌宝长得也完全不像顾侧君,而他也没看出来像府里的哪位夫侍。
不对,有一位夫侍他从未见过——已经病故的柳少使。
心底突然就蹿起一股浓浓的寒意,让蔺昭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都不敢继续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