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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太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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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昭还有一个问题要问崔长使。
“对了,邱长使被我质疑是僭越,又被傅侧君斥责嚎丧后,顾侧君一再出面帮他说话,他俩是不是关系很好啊?”
“没错,徐长使不是傅侧君那边的人吗?邱长使就是顾侧君这边的人。”
蔺昭算是明白了,两位侧君分成两个阵营,而这两位长使看来都分别站队了。
“邱长使为什么会和顾侧君站一边了,他们也是亲戚关系吗?”
“那倒不是,而是邱长使从进府那一日起就不入傅侧君的眼。你也知道的,他特别爱美爱打扮,有时候难免会抢傅侧君的风头,自然就不招他喜欢。邱长使知道傅侧君看自己不顺眼,自然也就会倒向与之不和的顾侧君,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崔哥哥,那你呢?是不是中立派?”
崔长使点头道:“对,我中立,谁的人都不是。”
“那我也和你一起中立。”
“昭弟,你恐怕是中立不了了。”
蔺昭理解无能:“为什么?”
“因为你今天已经当众跟邱长使撕破了脸,也就等于间接得罪了顾侧君。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傅侧君必然会因此赏识你,要把你拉进他的阵营。如果你拒绝的话就是不识抬举,也会把傅侧君给得罪了。所以你如果想要中立的话,结果就是两位侧君都将视你为眼中钉。”
蔺昭哭的心都有了:
唉呀妈呀!宅斗这门课也太难了吧?里头的弯弯绕绕咋就那么多呢?人家连不想站队都不行,必须要投靠一位上司才行。
“崔哥哥,那我能不能成为齐王君的人啊?”
如果进了后宅最大BOSS的阵营当小弟,其他阵营就可以不用站队了吧?
“昭弟,你想投靠齐王君谈何容易。正院那边平时除了早晨请安外,其他时间都不准人随便过去串门。否则后宅这些夫侍们哪个不想去跟他套近乎?要是打开大门迎客,可以从早到晚都络绎不绝。”
蔺昭懂了:如此说来,我想去抱齐王君的大腿都没机会了!不行,这条大腿必须想办法抱上并抱紧了,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
崔长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蔺昭感激之余又试探着问:
“崔哥哥,你人真好,肯告诉我这么多事。我每天跑来问东问西,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没事的,昭弟,你想知道什么只管来问我,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你也不用感谢我,我愿意帮人其实是想广结善缘为自己积福报。平时也不想轻易得罪谁,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对吧?”
按照崔长使的说法,他与人为善是在攒人品。
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蔺昭至少目前是从中获益的,仍然深表感激。
“崔哥哥,无论如何我也是要谢谢你教了我那么多。”
“昭弟,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再教你一点吧!你现在就去栖霞阁找傅侧君,主动表达你想投靠他的意思。因为邱长使肯定会让顾侧君帮他对付你出口恶气,只要你成了傅侧君的人,他就会罩着你的。”
蔺昭深以为然:如果邱长使要借顾侧君的势来打压我,那我也只有借傅侧君的势来提升自己的抗打压能力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宅斗是一项系统性工程,涉及面广,复杂度高,权力分配多元化。
目前为止蔺昭就只是一个中层干部,想要抱大BOSS的粗腿都够不着。
如果顶头上司之一的顾侧君想要搞他,他势单力薄肯定只有被搞的份,唯有投靠另一位顶头上司的傅侧君才有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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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昭在熙春堂造访崔长使时,邱长使也去了卧云楼找顾侧君。
“顾侧君,那个姓蔺的小贱人真是太可恶了!之前装得像缩头乌龟一样,在我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没成想今天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牙尖嘴利地给我扣了一个僭越的罪名。可恨傅侧君也跟着落井下石,不但夹枪带棒把我狠狠数落了一番,还别有用心地说我嚎丧,对征战在外的殿下不吉利。我……我那还不是被他们气哭的嘛!”
邱长使泪涟涟又气呼呼地向顾侧君诉苦,一双眼睛已经哭得又红又肿,跟两个烂桃子似的。
“好了,你别哭了,哭又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白白让人看笑话。”
“顾侧君,这口气我无论如何咽不下去。傅侧君我奈何不了他也就罢了,蔺氏这个小贱人我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不可。你有办法帮我吗?”
顾侧君不紧不慢地道:“蔺氏只是长使,品级在我之下,只要我想挑他的错,还怕挑不出来吗?”
“太好了,顾侧君,那你赶紧挑一个他的错,狠狠治一下他给我出口恶气。”
“急什么?你和他刚刚当众撕破脸皮,我就立马挑他的错治他的罪,那不是明摆着是故意找茬吗?好歹先缓上几天再说,那样才不会落人话柄。”
邱长使一边用力擦眼泪,一边咬牙切齿道:
“顾侧君,你打算怎么挑他的错呢?如果能给他扣上一个严重的罪名直接撵出府去就好了。我真是看见这个小贱人就烦。”
“想要撵蔺氏出府,那必须是他犯下大错才行。这点目前看来不太可能,只能以后再慢慢找机会了!”
邱长使很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如此说来,只能先让他得意一阵了!”
顾侧君神色淡定又从容,“没事,他越是得意就越容易犯错,到那时想治他的罪就不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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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昭第二次来到栖霞阁拜访傅侧君时,得到了比第一次要热情得多的接待。
“蔺长使来了,过来坐,喝茶。”
傅侧君招呼蔺昭在自己对面落座,还亲手拿起桌上的茶壶为他倒了一杯茶。
早晨花厅发生的那次扯头花战役,是蔺昭先轰了邱长使一炮,傅侧君才有机会乘胜追击,彻底攻破敌人防线大获全胜。
这场胜利让他觉得痛快极了,看蔺昭也顺眼多了。
“多谢傅侧君。”
蔺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满脸感激的神色道:
“我是特意来感谢傅侧君的,谢谢您今早在花厅出面帮我说了几句公道话,把邱长使给弹压下去了。”
“邱长使这人,品级不高却气焰不低,明明和你同为长使,竟端出一副上级的作派来教训你。你说得一点没错,他这就是僭越。我和齐王君都在场呢,哪里轮得到他出面训人。我今天不狠狠给他一点教训,日后还不知道他会轻狂到何等地步。”
蔺昭深以为然:邱长使这人太飘了,再不控制估计都能飘出地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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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侧君对邱长使的印象分,一直以来都是负数。
邱长使入府后很是得武徽宠爱。
因为他既有姿色又会卖俏,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有时候比傅侧君还要珠光宝气,让他难免心生不悦。
傅侧君尤其看不惯邱长使走路都要拿面小镜子照来照去,风骚堪称绝顶。
可是武徽偏偏吃这一套,觉得他这样行步顾影很可爱,让傅侧君想要训斥他不准再这样骚首弄姿都不行。
邱长使能察觉出傅侧君对自己怀有敌意,但他母亲是齐王府的副典军,加上武徽又宠爱他,有根脚、有恩宠又年轻气盛,他难免就恃宠生骄地跟傅侧君暗中较起了劲。
傅侧君早就想收拾邱长使了,但他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又和顾侧君抱成团,他一直都没机会动手。
直到今天,才总算有机会狠狠打击了一下这个臭小子的嚣张气焰。
“蔺长使,你入府这几天,邱长使是不是从没给过你好脸色看啊?”
蔺昭苦笑着点了一下头。
“我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从第一天见到他开始,就冲着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说话也很是难听。一开始我都忍了,但今天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还要感谢傅侧君仗义执言,否则只怕还要受他的气呢!”
傅侧君一撇嘴角道:“你才进府哪有机会得罪他呀!无非就是他小心眼嫉恨你得了殿下的宠,所以才会看你百般不顺眼。毕竟在你之前他是殿下的新人美如玉,如今你来了,比他更加美如冠玉,他自然是恨你恨得牙痒痒了。”
“小生陋质,哪里担得起美如冠玉这样的赞誉,傅侧君您才是真正的玉人儿才对。在花厅里第一次见到您,我的感觉就像看见天仙下凡,因为如此绝色的容貌根本不像俗世中人。”
蔺昭满脸真诚地吹了一波彩虹屁,听得傅侧君越发喜笑颜开,脸上的笑容比簪在头上那朵玫瑰红的绢花更加灿烂。
“蔺长使,以后你没事可以常来我这儿坐,就像自家兄弟一样。”
傅侧君这句话,就代表着他已经把蔺昭当成自己人对待了。
“好的,多谢傅侧君。”
蔺昭一边在嘴里感谢,一边在心里感慨:前天还把这位上司得罪得不轻,今天却成了他的人,这世上的事还真是变幻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