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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喜获麟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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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昭懂了,齐王府后宅品级相同的庶夫一般是论资排辈,可如果哪位有了女儿的话,就像有了屠龙宝刀,谁与争锋?
卧云楼掩映在绿荫深浓的桂树间,一走近就能嗅到晚秋桂子的馥郁香气。这里就是顾侧君住的地方。
楼前的一株桂树下陈设着一组圆形石桌石凳,顾侧君正搂着三岁的五娘坐在这里教她背诗。
“鹅鹅鹅,曲颈向天歌。”
“饿饿饿……”
“不是饿,是鹅。”
顾侧君耐着性子一再纠正,可是五娘还是吐字不清地反复说错:“鹅鹅饿,饿饿鹅……”
“五娘,是鹅,不是饿。”
“爹爹,我饿了!肚子饿饿,要吃饭饭。”
五娘拍着自己的小肚皮,不肯继续配合背诗而是闹着要吃东西。
蔺昭趁机加快脚步走上去,献上自己精心烹制的美食。
“见过顾侧君。我初入王府,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来拜见各位兄弟,只有一点厨艺还算拿得出手。这是我亲手做的点心,正好给五郡王垫垫肚子吧!”
春华打开食盒,蔺昭从中端出两块香喷喷热乎乎的披萨。
每去一个地方前,他都先回膳房现烤好再趁热送上,否则凉了就不好吃了。
顾侧君神色高冷地瞟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把馅料铺在饼上烤熟的酱香饼,风味很是独特。刚送了一份去正院,这份是特意送来给您尝一尝的。”
听出自己是继齐王君之后蔺昭第二个上门巴结的对象,顾侧君眸底闪过一抹得意,脸上却还是爱搭不理的冷淡神色。
一旁满口嚷饿的五娘,已经伸出小手抓起一块披萨就往嘴里塞了。
“爹爹,好吃。”
一边含糊不清地嚷着好吃,五娘一边继续往嘴里塞饼。
顾侧君赶紧端起茶碗往她面前放,叮嘱道:“我的小祖宗,你慢点吃,当心别噎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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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正院的三个孩子一样,五娘也吃披萨吃得不亦乐乎。香甜可口的水果披萨尤其对她胃口,很快就吃掉了大半张。
五娘这副嘴馋贪吃的模样有点像蔺昀,蔺昭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小姑娘长着一张粉嘟嘟的苹果脸,一双圆溜溜的葡萄眼,是一个绝世小可爱的萌宝。
她的五官和脸型都不像顾侧君,十有八九也不是他的种,却是无可争议的从他身上掉下来的肉。
“五郡王长得真可爱,尤其这双眼睛太漂亮了,又大又圆,亮晶晶的,活像黑宝石一样。”
这番话既是蔺昭的真心夸奖也是有意讨好。想要跟顾侧君这位宝爸搞好关系,各种花式夸他的娃肯定没有坏处吧?
虽然这个方法没错,但是顾侧君听类似的话都已经听得耳朵要长茧子了。
毕竟偌大的王府除了齐王君外就只有他有女儿,为此讨好巴结他的大有人在。
“蔺长使,这种烤饼以后别送了,我怕五娘吃了上火。”
顾侧君一如既往的高贵冷艳,不好接近。
蔺昭尴尬之余努力微笑:“是我思虑不周,请顾侧君见谅。”
五娘却在一旁举着披萨强烈抗议:“爹爹,好吃好吃,要送要送。”
“行了,你是属馋猫的嘛!什么都好吃要吃。”
顾侧君满脸头疼的神色扶了一下额,堂堂齐王府的小郡王,却像一个嘴馋贪吃的野丫头,传出去只怕是要遭人笑话的。
“顾侧君,五郡王还是小孩子呢,小孩子哪有不馋嘴的,这也是人之常情了!”
蔺昭这话倒是让顾侧君听了很顺耳,决定赏他一点脸面。
“蔺长使初入王府,我就送上两匹绸缎作为贺礼吧!”
“多谢顾侧君赏赐。”
之前顾侧君表现得对披萨毫不待见,蔺昭还以为自己这趟卧云楼之行就是碰钉子来了。
结果却峰回路转,两块披萨换来了两匹绸缎,可谓是大赚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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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阁坐落在王府后宅一处桃李成林的地方,春来桃花堆红,李花砌白,如云似霞一般,故名栖霞阁。
栖霞阁的主人就是傅侧君,他和表弟徐长使正双双坐在西窗下闲聊。四岁的四郎和一岁的六郎,由两个侍男带着在另一间屋子里玩耍。
“表哥,这个新来的蔺长使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能让齐王君出声维护他。”
傅侧君撇着嘴角道:“齐王君惯会在殿下面前装宽厚,无非是当着众人的面随口卖个人情给蔺氏,等殿下回来他还能表功呢!”
“如此说来,我是被齐王君当筏子了?”
“谁让你沉不住气,非要在那个时候犯酸吃醋,岂不是送上门去被他敲打嘛!”
徐长使气鼓鼓地道:
“我那不是气不过嘛!齐王殿下此番远行是随军督战的,没成想半路上会遇到蔺氏这个狐狸精。他那副长相天生就是勾引女人的祸水,勾引得殿下在行军途中都把人收了房,还让他做了长使。表哥,你难道就一点也不生气吗?”
傅侧君不无烦躁地把手中的茶杯往桌面上用力一顿。
“我生气又能怎么样?这府里我又做不了主。殿下已经纳了蔺氏为长使,就算是齐王君也不能随便把人撵出去,何况我只是侧君。”
“表哥,蔺氏毕竟只是长使,而你是侧君。虽然不能撵他出府,但给这个小贱人一点脸色看看苦头尝尝总没问题吧?”
徐长使因为蔺昭被齐王君当众削了面子,他惹不起位高权重的大老板,自然是只能煽动傅侧君去找蔺昭的麻烦出气了。
“蔺氏才刚进府,如果我现在就找他的麻烦,只会显得我对他心怀妒嫉不能容人,到时候传出一个妒夫的名声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我还没有女儿,还要指望齐王君再给我一次孵育的机会。他刚刚出面维护了的人,我扭头就去找麻烦,那不是打他的脸吗?”
傅侧君虽然霸道张扬却不傻,他只会在比自己品级低的庶夫面前耍威风摆架子,对着齐王君才不会太岁头上动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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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齐王的正牌夫君,齐王君是所有庶夫们的主管领导。
他拥有一项很重要的权力,那就是具体分配由哪位下属来为武徽孵育后代。
这方面的工作布署,有的领导会行事公正,按资排辈进行;有的领导会有所偏颇,优先安排自己人上岗。
齐王君算是行事公正的人,当初他有了一子二女后,就按照资历让先入府的傅侧君接手孵育工作,顾侧君排在第二。
可是傅侧君运气不好,虽然占了先机却只孵出一个儿子,而顾侧君却一举得女,让他后悔莫及: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排第二呢!
第三次孵育工作,齐王君又安排给了还没有女儿的傅侧君。
这回他运气更差卵死囊中,搞得自己也元气大伤,要好好调养两三年才能再上岗。
第四次孵育工作,原本是该轮到顾侧君的。
但是傅侧君求女心切,一再哀求齐王君破例,又频频找武徽吹枕边风,双管齐下地为表弟徐长使争到了这个机会,想要藉此间接获得一个女儿,结果还是大失所望。
如今傅侧君自我感觉养得差不多了,如果武徽再次产下卵胎,他想自己再上阵孵一个女儿出来。
到时候又要求齐王君开恩,越发不敢轻易得罪这尊大神。
“表哥,咱们之前已经抢过顾侧君一次孵育的机会了。如果殿下又诞下卵胎,齐王君还会安排你来孵育吗?”
“顾侧君已经有了一个女儿,而我还没有,这种情况是可以酌情处理的。听说当初齐王君的父亲就是一直没有女儿,一求再求才求到了第三次孵育机会成功得女,想来他也能理解我的心情吧!”
“可是殿下现在不在家,也不知还要等上多久才能让表哥你再育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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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徽这趟随军督战,短期内肯定是回不了京的。
按照以往的惯例来看,怎么着也得彻底把叛军打趴下了才能班师回朝。
叛军首脑范仪已经躲回了益州老巢,她在当地经营十余年,益州被守得铜墙铁壁一般。
朝廷平叛军想要攻破谈何容易,估计一年半载内都别想有突破性进展。
傅侧君急着想要一个女儿,偏偏武徽却出差在外回不了家,让他有力都无处使。
他本来就心里烦躁,听到徐长使还哪壶不开提哪壶,更是没好气地瞪了表弟一眼。
“都怪你的肚皮不争气,如果你孵育出来的不是六郎是六娘,我现在也就不用这么烦了。”
坤乾国的男子嫁为人夫进入孵育模式后,都梦寐以求能够喜获麟女。
如果没有女儿,就算有再多儿子都白搭,因为只有女儿才能传宗接代。
孵不出女儿的男人往往地位难保,轻则失去妻子的欢心,严重的话还会遭到休弃。
而社会对于惨遭休弃的男人很不友好,一旦被休娘家也不会收留他们,还会责怪他们让家门蒙羞,走投无路之下他们往往只能选择自尽。
傅侧君曾经雄心勃勃地想要一举得女,现实却手持钢鞭将他打,收获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