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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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息重组的光效逐渐消散，时弥生眨了眨眼，适应着新的环境，全息市场的传送点是一座半圆封顶的小型塔，塔身嵌着细碎的彩晶，阳光穿过时会在地面投下变幻的光斑。
“终于等到你们了！”一个明快的声音响起。
市场部的莉莉安女士身着修身的丝绒长裙，领口绣着暗金缠枝花纹，踩着高跟鞋朝他们快步走来，她今天的造型倒是像极了古典油画里走出来的贵妇人。
当然，如果能忽略她头顶上不断变换的霓虹色ID特效的话。
“莉莉安女士。”时弥生点头致意，下意识整理起制服，这么做的人并不止他一个，毕竟任谁都不希望在这样的一位女士面前失礼。
莉莉安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不悦地皱起眉头：“不行不行，你们这样可进不了我的地盘。”她指了指几人的制服，“要在这里进行工作，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义冼的眉头几乎拧成了结：“什么规矩？”
“时尚！亲爱的，时尚！”莉莉安拍拍手，一队造型机器人从不远处滑了过来，“你们这身死板的制服会让我的市场数据流也跟着僵化的。”
义冼的嘴角明显抽了抽：“莉莉安女士，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参加时装秀的。”
“规矩就是规矩~”莉莉安伸出一根手指，左右轻晃，“上次系统抽风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古板的制服党乱闯，把数据流都搞僵化了。”当她看到队伍中站着的夏时，眼前顿时明朗起来，“天啊！夏设计师，你也来了？”说着，她毫不客气地将夏时拎了出来，“正好，快帮他们挑几套像样的衣服。”
夏时一听，余光瞥了一眼时弥生所在的位置后，笑着回应：“乐意效劳。”
义冼的脸色更难看了。
“每个区域都有自己的规矩，义组长。”莉莉安笑眯眯地提醒，“这可是高层默许的，再说了，”她意有所指地瞟了眼旁边，“你们也不想引起太多注意吧？”
时弥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的确，几名市场游客已经好奇地望向这边，穿着制服的秩序维护员在全息市场出现，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换就换吧。”时弥生叹了口气，转向义冼，“速战速决。”
义冼堪称绝望地闭上眼睛，最终不情愿地点头应允。
造型机器人应声围了上来，开始扫描每个人的身形数据，夏时和莉莉安站在一旁，两人对着全息服装目录指指点点。
“这套怎么样？”夏时指向一组搭配，目光却停留在时弥生的身上。
莉莉安拍手称赞：“完美！夏设计师果然有眼光。”
时弥生还没来得及反对，就被机器人推进了更衣室，片刻后，他走了出来，盯着镜中的自己，几乎认不出来了，深蓝色的修身外套内搭银灰色高领衫，裤装剪裁利落却不失休闲感，甚至连他万年不变的发型都被稍微抓出了些层次。
“肩膀这里好像有点不舒服。”时弥生皱眉，活动了一下手臂。
夏时闻言凑近，手指虚搭在他的肩线上：“我看看。”他的指尖于时弥生的肩膀处比划，一点点摸了过去，“确实偏窄了半公分。”
他转到时弥生面前，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夏时的手掌虚贴在时弥生胸前，丈量着衣襟的宽度：“胸围倒是刚好。”
“你量够没有？”时弥生的呼吸不自觉放慢了许多，压低声音警告。
夏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故作认真地抚平他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借着这个动作，他的嘴唇几乎贴上时弥生的耳廓：“别动，有人在看。”
时弥生瞬间领会了其中含义，强忍着没有转头确认，他故意提高音量：“领口也有点勒。”
“好，我马上调整。”夏时直起身，嘴角挂着礼貌的微笑。
他抬手调出数据面板，为时弥生的衣服微调着尺寸，使其变得更合身，并在领口处加上了一条细细的银线装饰。
义冼被迫换上一身暗红色皮夹克，表情阴沉得能滴出墨汁来，两名特勤队员则爆改成了街头风打扮，其中一个正不自在地拉扯着破洞牛仔裤上的链条装饰。
莉莉安满意地绕着他们转了一圈：“非常完美！”她拍手笑道，“现在你们看起来像样多了~”
“好了，说正事。”义冼不耐烦地打断，“异常情况的具体位置？”
莉莉安刚要回答，整个市场突然在这时剧烈抖动起来，周围景象扭曲变形，水果摊上的苹果膨胀成彩色气球，路标像指针一样旋转，空中飘满乱码组成的弹幕。
“又来了！”莉莉安尖叫一声，躲到他们的身后，“这次的情况比之前更严重！”
时弥生迅速打开腕表上的扫描仪：“数据流紊乱，源头在……”
他的话戛然而止，混乱中，一道银发身影在市场深处频频闪过，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义冼愕然转头，目光在夏时和那道身影之间来回扫视。
夏时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手指在空中快速滑动，修复着周围崩溃的数据：“我来稳定系统。”他的声音平静得让人意外，“你们追。”
这人明明还站在原地！可那道身影为什么……
“夏时留下修复数据！”义冼当机立断，“我们分头行动！你们两个，”他指向两名特勤，“跟我来！时专员，你……”
“我去截断他的退路。”时弥生不假思索地回答，指向另一条通道。
没有时间争论，义冼点头同意，带着两名特勤冲进了混乱的市场中。
时弥生与夏时擦肩而过的刹那，两人的目光意外交汇，夏时很快移开，抬眸专注于数据修复，时弥生的手指在左手腕表带上轻抚两下——他们的暗号，表示「安全」，然后转身钻进了另一条小路。
追捕队伍很快分散在错综复杂的市场街道里，在这一过程中，时弥生与其他两名特勤成员碰上了，却不见义冼的踪影。
“义组长呢？”时弥生有些意外地问道。
“我们……没追上组长的脚步。”那名在换装区不自在拉扯过装饰链条的特勤回答，他叫「付宁琰」。
“那分明是组长跑得太快，不顾身后的咱俩。”另一名特勤「步方十」气喘吁吁地反驳。
时弥生了然地点点头，他很清楚义冼的能力，确实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的，哪怕是特勤组的成员。
他示意两人跟着自己，在熟练地接连拐过几个弯后，时弥生一回头发现，那俩孩子居然又跟丢了。
“嘶……”
他倒吸一口气，还没发力呢，这么轻松就把身后俩小尾巴甩掉了？不应该啊……等等，那俩孩子该不会就是最近新调来的特勤成员吧？
时弥生大致回忆了一下两人的言行举止，确实并不像跟在义冼身边许久的特勤组成员，既然是第一次执行任务的话，这打击对他们来说会不会太大了点？
他连忙甩甩头拉回了思绪，干正事要紧，接着直奔菜市场区域，这里的监控因数据紊乱暂时失效，是最安全的汇合点。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夏江免正蹲在一个土豆摊位前，手指戳着一个个土豆，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个太圆了……这个芽眼太多……”夏江免举起一个坑坑洼洼的土豆，仔细端详，“啊，这个不错，像某人的黑眼圈。”
时弥生被他的话逗笑：“我哪有黑眼圈？”
夏江免闻声回头，眼睛格外明亮，他咧嘴一笑，晃了晃手中的土豆：“昨晚某人熬夜写报告的时候，眼下的阴影可比这个土豆坑洼多了。”
“闭嘴吧你。”时弥生走到他身边，两人默契地击掌。
“计划成功。”他们异口同声。
夏江免把土豆放回摊位，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义冼什么反应？”
“十分精彩。”时弥生回忆着特勤组长那一瞬间的错愕表情，“他看看‘你’，又看看远处的你，脸上的表情都快ooc了。”
夏江免得意地笑着：“还是我们家弥生料事如神啊~这下好了，让他亲眼看到「夏时」和「夏江免」同时出现，总该相信我们是两个人了吧？”
时弥生点点头，思绪回到早餐时在公寓里的那场密谋——
“义冼对你的「夏时」身份有很大怀疑，”时弥生夹起烧卖咬了一口，因为很好吃，眼睛不由自主地眯起，“我们需要一个计划，一个让他明白「夏时」与「夏江免」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的计划。”
餐桌上静了许久，直到夏江免起身来到了时弥生的身边，在他的耳边低语。
“分身？”他放下咖啡杯，眉头紧锁，“你的核心代码还能这么用？”
“理论上可以，但风险很大。”夏江免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团跳动的蓝色数据流，“就像这样，复制一段核心代码，塑造一个临时的‘我’。”
那团数据逐渐成形，变成一个迷你版的夏江免，只有巴掌大小，呆呆地站在他手心里。
“哇，好小一只。”时弥生不禁感叹，“但是看起来不太聪明。”
小夏江免闻言抬头，作势要对他比某种“文明”手势，吓得大夏江免迅速撤回数据流，小夏江免“噗”的一声消失了。
“啊哈哈哈……看到了吧？”夏江免有些尴尬地摊手，“分身只有基础功能，像个空壳，如果义冼仔细观察，很容易发现问题。”
时弥生抿着唇思考：“但如果只需要让分身站在原地执行基础行为指令呢？”
“然后——真身去吸引绝对注意力！”大概是因为又能搞“破坏”了，夏江免变得有些兴奋，“确实可行！”
“那么，我们只需要等待一个时机。”时弥生站起身，开始在公寓里来回踱步，“这样一来，他对你「夏时」身份的怀疑……”
“就会不攻自破！”夏江免跳起来，差点撞到时弥生，“天才啊时专员！”
时弥生推开他凑得太近的脸：“别高兴太早，这计划漏洞百出，万一分身被其他人发现不对，我们相当于自投罗网。”
回忆结束，夏江免拉着时弥生起身，带着他离开摊位。
“走，去全息市场的核心数据区看看，没准能找到些关于尤里系统的新线索。”
时弥生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腕被对方抓着，却并没有要挣脱的心理。
“好。”
与此同时，市场中心的混乱逐渐平息，莉莉安焦急地围着夏江免的分身「夏时」打转：“亲爱的，你说句话呀！时专员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别太担心……”
分身夏时对莉莉安的话语毫无反应，继续机械地修复着全息市场的数据错误。
付宁琰和步方十粗喘着气，狼狈地回来了：“不行了……真不行了……义组长和时专员也太能跑了！”
他们看着一语不发的夏时，以及在一旁急得团团转的莉莉安，疑惑道：“夏设计师这是怎么了？”
莉莉安像是终于等到有人发问，双手捧心，眼睛闪闪发亮：“这还用问吗？明显是吃醋了啊！”她低声悄语，像在分享什么重大秘密，“换衣服时他跟时专员那么亲密，现在时专员和义组长追人去了，把他留下干活，能不郁闷吗？”
付宁琰和步方十面面相觑：“……是吗？”
“绝对是啊！”莉莉安信誓旦旦，“夏设计师平时多健谈啊，现在一句话都不说，这不是吃醋是什么？”
他们扭头打量着面无表情的「夏时」，竟然默默点头赞成了。
“说得有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