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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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宫末的办公室门前，时弥生站定，手指在数据面板上划拉着，一目十行地查看起他刚刚完成的关于追捕X-001的详细报告。
每一个字都经过精心斟酌，既不能显得太过无能，又要为夏江免的逃脱提供合理解释。
“进来。”门内传来对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时弥生推门而入，这是今天第二次来到这了，不过无论来多少次，他都不会习惯霖宫末的办公室设计，齐整到近乎苛刻，令人不适，就好像他自己随时也会被摆成对方眼里该有的样子。
“报告放在桌上。”霖宫末整理着书架，没有看他。
时弥生将数据板放在指定位置，正准备离开，霖宫末在意料之中改口：“等一下。”
他转过身，目光自上而下地扫过时弥生，大概是在确认自己珍品的完好程度：“先做个简单的口头汇报。”
时弥生不自觉地抿了一下唇，这是他一贯的思考状态，随后走到了霖宫末的面前，开始按照准备好的说辞汇报：“异常数据体X-001于下午五点整出现在C区核心数据区，首先干扰了整条走廊的全息投影系统，接着是门禁……”
他详细描述了夏江免制造的混乱，以及自己的追捕过程，有意无意地提及“设备反应迟缓”和“权限不足无法及时封锁出口”等细节。
霖宫末听完，拿起数据面板翻看报告，他的指尖在“C区监控延迟14秒”处停顿了一下，眉头微蹙。
“你在档案室与他缠斗……”霖宫末不紧不慢道，言语间带着质疑与不满，“怎么会处处被他压一头？作为训练有素的秩序维护员，你不该出现这种情况。”
因为是我故意让着他的呗~要是真打起来了，秩序维护部都给您拆喽？
时弥生心里嘀咕，但他对此的解答是：“医疗后遗症导致我的身体素质有所欠缺，反应速度和力量都受到影响。”他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不甘，“我感到很抱歉，督察。”
霖宫末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似在评估这个解释的可信度，就在这紧张时刻，时弥生腕表内侧传来一阵微弱的振动，夏江免正通过改造过后的腕表监听这场对话，更糟的是，时弥生几乎能想象出那家伙此刻憋笑的表情。
“你的腕表，”霖宫末突然说，“刚才震动了。”
该死的夏江免！你完蛋了！
时弥生在心里恶狠狠地把人骂了一顿，但面上不显：“系统通知，可能是例行检查提醒。”他自然地抬起手腕查看，“需要我调出记录吗？督察。”
霖宫末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摇头：“不用，报告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时弥生鞠躬转身，刚走到门口，霖宫末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对了，医疗中心的最新评估显示，你的神经情感中枢观察期取消了，这表示你恢复得很好，是个好消息。”
时弥生没有回头，只是颔首：“谢谢督察关心。”
离开办公室，时弥生朝洗手间走去，待他锁上隔间门，这才敢查看腕表，屏幕上跳出一行小字：【演技满分！不愧是我的时秩序维护员?。PS：今天给你准备了宵夜哦~】
时弥生气愤地用手指戳了戳这行字，仿佛这样就能报复到某个人的脸上，之后才回复道：【专心藏好，别被发现！】然后删除了记录。
在走出洗手间时，时弥生差点撞上一个人，他抬头，对上了特勤组组长义冼的目光。
“时专员，”义冼声音温和得出奇，“正好找你。”
时弥生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义组长有事？”
义冼递给他一杯热咖啡：“边走边聊？”
咖啡杯传来的温度恰到好处，不烫手却足够温暖。
两人并肩走向休息区，义冼比他高出将近半个头，身材结实，制服也是一丝不苟，但眼神却比霖宫末多了几分人情味。
“现场整理有些有趣的发现。”义冼状似随意地说，“档案室的文件柜倒塌角度过于规整，所有被篡改的设备也在同一时间自动恢复正常。”他啜了一口咖啡，“这个异常数据体的所作所为，似乎并不是为了破坏，你觉得呢？”
时弥生握咖啡杯的手稍稍收紧，义冼比想象中观察得更仔细，他强迫自己放松，反问：“是吗？那义组长觉得他是为了什么？”
义冼没有立即回答，他们走到窗前，窗外是秩序维护部的中心花园，全息投影制造的花朵永不凋谢，色彩鲜艳得近乎虚假。
“不知道。”义冼最终说，目光投向远方，“但X-001的行为模式与其他系统异常完全不同，它似乎……有目的性。”
时弥生谨慎地选择着词汇：“系统异常体本就是程序错误的产物，行为难以预测也是正常的。”
义冼转头看他，眼神变得耐人寻味：“你真的这么认为？”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时弥生感到些许不安，对方知道的可能比表现出来的更多，就在这时，义冼的终端响了，他看了一眼，神情恢复如常。
“我得走了。”他转身，却又停下脚步，“对了，医疗中心新研发的神经修复剂效果不错，也许能帮你解决‘医疗后遗症’。”他特意加重了最后五个字。
看着义冼远去的背影，时弥生皱起眉头，他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咖啡杯，发现杯底贴着一张微型数据芯片。
此时，走廊拐角处。
义冼在自己的终端上快速输入：【时弥生情绪波动异常，建议增加24小时动态监测】。
深夜，时弥生的公寓。
夏江免自数据面板中现身，银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微光，他伸了个懒腰，走向正在研究数据芯片的时弥生。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他凑近。
时弥生将芯片插入解析器：“义冼给我的，表面是神经修复剂资料，但我怀疑有加密内容。”
夏江免挑眉：“那个特勤组组长？”他打了个响指，空中浮现出义冼的个人终端界面，“让我看看他在打什么主意……”
终端上清晰地显示着义冼输入的监控建议，夏江免轻哼：“24小时动态监测？想得美。”他的手指在空中划出几道蓝色轨迹，轻松黑入监测系统，“搞定，现在他们只会看到你想让他们看到的数据。”
时弥生惊讶地看着他：“你的能力……比以前更强了？”
夏江免笑意盈盈地开口：“代码重组后确实有所提升，算是因祸得福？”他坐到时弥生身旁，“不过义冼比霖宫末麻烦多了，他太敏锐。”
时弥生点头，猛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今天在档案室说‘尤里系统在配合我们’是什么意思？”
夏江免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他沉默片刻，手指在桌面上比划着什么东西：“我也不完全清楚……只是感觉到系统对我们的态度不一样了，就像……”他寻找着合适的词汇，“就像它有自己的意识，而且选择站在我们这边。”
时弥生愕然：“这不可能吧？尤里系统是纯粹的逻辑程序，不应该有自主意识。”
“是嘛~？”夏江免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我算什么？”
这个问题登时让时弥生哑口无言，确实，如果夏江免作为系统bug能够拥有自主意识和情感，为什么尤里系统本身不能有？
但是一想到不久前在霖宫末的办公室里，这家伙干了什么，时弥生就没好气地回答：“你算个混蛋。”紧接着绕回了正经话题，“我需要更多证据。”
夏江免耸耸肩：“混蛋我啊~明天就去系统核心区看看，也许能找到线索。”他习以为常地凑上前，几乎贴上时弥生的脸，“现在，该睡觉了，小秩序员，你今天演得太投入，黑眼圈都出来了。”
时弥生毫不留情地推开他：“少来，我还要分析这个芯片。”
“明天再说。”夏江免不由分说合上解析器，“我可是给你准备了宵夜的，就在厨房里，吃完睡觉去。”
时弥生还想反驳，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夏江免得意地笑起来，连人带椅就往厨房里推。
“我的腿还健在，这位bug先森。”
“我当然知道啊，那你能不能老实坐着呢？这位秩序员先森。”
次日清晨，时弥生提前抵达办公室，决定趁没人时深入分析昨天从芯片里发现的异常音频，他将数据导入私人终端，戴上耳机仔细聆听。
夏江免在天台撤离前，系统确实发出了微弱的电子音，时弥生调整频率，去除杂音，终于捕捉到一段清晰的波动。
他瞪大了眼睛，这段频率与夏江免核心代码的波动完全一致。
“这怎么可能……”时弥生喃喃自语，正准备深入解析，终端突然弹出紧急通讯请求，霖宫末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今天开始，你和特勤组联合执勤。”他的声音不容置疑，“我给你配了新搭档。”
屏幕上弹出一份档案，使得时弥生整个人都不好了，新搭档竟然是——义冼。
“有问题吗？”霖宫末问。
时弥生强迫自己摇头：“没有，督察。”
通讯很快中断，他呆坐在椅子上，义冼作为搭档意味着全天候的监视，那么他和夏江免的计划岂不是寸步难行？
更令人不安的是那段音频，如果夏江免的代码与系统核心频率一致，那意味着什么？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尤里系统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时弥生轻抚腕表带发送暗号：【紧急情况，需要见面】。
几秒后，腕表轻微震动，回复传来：【今天特勤组会去全息世界巡逻执勤，我知道你会在，路上见，小心义冼。】
时弥生望向窗外，秩序维护部的标志在阳光下闪耀，他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谜团的边缘，而谜团的答案很有可能颠覆他所知的一切。
而这一切，都是夏江免带给他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