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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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易琳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时弥生迅速关上办公室门，后背抵在门板上长舒一口气，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热度还未完全消退。
“那么容易害羞啊~”夏江免的声音从办公桌上的全息投影仪中传出，带着明显的调侃意味。
时弥生瞪向声源处：“你还在？！”
蓝色光点从投影仪中溢出，在空中旋转凝聚，逐渐形成人形，夏江免双手插兜，歪着头看时弥生：“当然在，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你一个人面对霖宫末那条毒蛇？”
“不需要你操心，我自己能应付。”时弥生走向办公桌，弯腰捡起散落一地的文件，“你还是顾好自己吧。”
夏江免蹲下身帮他一起整理，两人的手指在捡起同一份文件时不经意相触，时弥生像被烫到般迅速缩回手，文件又飘落在地。
“哎~这么紧张干什么？”夏江免捡起文件，难得正色道，“说正经的，我们该开始计划了。”
时弥生皱眉：“你准备好了？”
夏江免站起身，将整理好的文件放回桌上，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两下，一道淡蓝色的数据流从他的指尖流出，在桌面上形成一个立体的秩序维护部建筑模型。
“当然，看这里。”他指向模型中的几个区域，“这些是监控盲区，我们昨晚讨论过的，不过还有这里、这里，是人员调换时的空档期。”
时弥生凑近观察，惊讶于夏江免能够如此精确地掌握整个部门的运作规律。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夏江免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我可是系统的原始bug，所掌握的东西可不是你们能想象的哦~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能那么轻易地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时弥生轻哼一声：“所以你这个bug想好怎么搞事了？”
“没错。”夏江免打了个响指，模型旋转放大，显示出核心数据区的结构，“我打算在这里制造一些小‘异常’，吸引高层注意，然后你……”他指向时弥生，“主动请缨来追捕我。”
时弥生眉头紧锁：“可以是可以，但霖宫末大概不会那么轻易信任我。”
“他会。”夏江免胸有成竹地说，“因为你刚刚在会议上表现得那么‘完美’，一个急于证明自己已经完全恢复的秩序维护员，主动请缨追查系统异常，再合理不过了。”
时弥生沉默地审视着模型，大脑飞速运转，他们的计划确实有可行性，但风险也不小，如果霖宫末起疑，那这件事就会成为摧毁他和夏江免的炸弹。
“还有。”夏江免打断他的思绪，“我们需要给霖宫末一点刺激，让他更愿意派你去。”他走向办公室角落的打印机，手指在控制面板上轻点几下，“比如这样。”
打印机应声启动，吐出一张纸，时弥生拿起来一看，差点笑出声，原本应该是季度报告的文件上，浮现出一行彩虹色的文字：【绝对服从系统的所有指令】，右下角还附带了一个身着男仆装的Q版霖宫末。
“你……”时弥生哭笑不得，“这也太明显了！”
夏江免无辜地眨眼：“明显才好啊~这样他就会确信是‘那个可恶的原始bug’又回来捣乱了。”
时弥生摇摇头，强行压下嘴角的弧度，他走向自己的终端，调出部门的值班表和监控分布图，开始认真分析起来。
“如果要在不引起全面警报的情况下制造异常，最好选在下午五点到六点之间。”他指着屏幕说，“这个时间段C区的核心区域只有两名巡逻人员，而且监控系统会进行日常自检，有十几秒的延迟。”
夏江免凑过来看，银发擦过时弥生的脸颊，带来几分微凉的触感，时弥生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强迫自己专注于屏幕。
“完美。”夏江免轻声说，“我就知道——我们的时专员最厉害了。”
他的呼吸又一次拂过时弥生的耳廓，这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故意的吧？！
时弥生往旁边挪了一步，拉开距离：“少来这套，我只是确保计划的成功性。”
夏江免笑而不语，手指在终端上快速滑动，调出更多数据：“等你拿到追查权限后，我就会从这里入手，制造一些小混乱，到时候我们再……”
“等等。”时弥生打断他，神情凝重地提醒，“确定要现在就这么做吗？你的能力才刚稳定下来，我们可以不急于一时，要是被……”
“不会了。”夏江免的声音蓦地柔和下来，“之前发生的事，我不会再让你经历第二次，当初是我太自大，这一次，不会了。”
时弥生一整个怔住。
是的，他的担忧与不安自夏江免恢复后就一直悬在空中，抓不牢又放不下，可此刻他有了一个落点，哪怕这个落点现在只是听到了，也足够带给他一些勇气。
他望进那双水蓝色的眼睛，里面是他读不完的情绪，太多了，夏江免眼里的情绪。
这不禁让他想起夏江免分解核心代码的那一晚，那种不甘与酸涩的痛楚仿佛还残留在记忆深处。
“……好。”最终他点头，“但你必须保证，一旦我发出危险信号，你就立刻撤退，不准冒险。”
夏江免举起三根手指：“我保证。”说完，他歪头一笑，“不过在那之前，让我们把这里闹个天翻地覆吧~时弥生专员。”
下午四点五十分，时弥生站在霖宫末办公室门前，调整完呼吸又整理了一下领带，最后轻轻敲开对方的门。
“进来。”里面传来冷淡的回应。
时弥生推门而入，霖宫末的办公室一如既往地整洁到近乎苛刻，每件物品都分毫不差地摆在正确的位置上，霖宫末本人正站在窗前，背对着门，高级督察制服衬托出他挺拔的身形。
“什么事？”霖宫末没有转身。
时弥生站得笔直：“督察，我注意到系统出现了一些异常情况。”
霖宫末这才转过身来，目光又一次开始审视时弥生：“是吗？说说看。”
“打印系统输出异常内容，部分终端出现短暂失控。”时弥生递上那张被夏江免篡改的文件，“而且，根据异常特征分析，很可能是之前那个异常数据体X-001所为。”
霖宫末接过文件，看到上面的荒唐内容时，眉头明显地跳动了一下，他默默放下文件，缓缓走到终端前调出监控数据，接着幽幽开口道。
“为什么是你来报告？技术部呢？”
时弥生早有准备：“技术部目前正在处理主系统的定期维护，暂时抽不出人手，考虑到我之前……与这个异常体有过接触，可能更了解它的行为模式。”
霖宫末的眼睛微微眯起：“所以你想申请追查权限。”
这不是疑问句，时弥生保持镇定，点头道：“是的，督察，我认为自己有能力处理这个情况，而且……”他停顿了一下，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急切，“我想证明自己已经完全恢复，可以胜任工作，更想让您看到我的价值。”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霖宫末走到时弥生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冷冽的古龙水气息。
“你知道吗？时弥生。”霖宫末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我一直在观察你，从你回到工作岗位的那一刻起。”
一阵恶寒窜上时弥生的脊背，但他面上不显：“这是我的荣幸，霖督察。”
霖宫末毫无征兆地伸出手，指尖擦过时弥生的领带，正是夏江免之前摆弄过的地方。
“你的领带，今天偏差得有些厉害。”
时弥生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瞬，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可能是医疗中心的后遗症，我的精细动作控制偶尔还会有些小问题。”适当地展露脆弱会更有效于计划，特别是对霖宫末这样的人，“抱歉，霖督察，是我自己太着急了。”
霖宫末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转身走向办公桌：“权限给你，我要看到结果，记住，是我想要的结果。”
时弥生言语间自然地流露出该有的轻快情绪，不过依旧维持在细微的语气变化上，不突兀又足以让霖宫末感受到：“是，督察。”
随后他转身准备离开。
“还有，时弥生。”霖宫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别让我失望。”
时弥生没有回头，只是微微颔首，然后走出了办公室，直到转过走廊拐角，确认脱离了监控范围，他才允许自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表现不错嘛~小骗子。”
夏江免的声音忽地在耳边响起，时弥生差点惊叫出声，他转头看到几缕蓝色光点正萦绕在自己肩头，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你……？！”时弥生压低声音，“这时候出现干什么？”
光点聚拢又散开，像是夏江免在笑：“来看看我的搭档演技如何。”光点飘到时弥生耳边，形成几乎实体化的低语，“等我把这里闹得天翻地覆，你就来‘追捕’我吧~但别真把我清除了，小骗子专员。”
那气息又拂过自己的耳廓，时弥生的耳根瞬间发烫，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泛起复杂的涟漪。
“别闹了，按计划行事。”他低声回应，假装整理袖口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蓝色光点在他颈侧轻轻一触，如同一个无形的吻，接着消散在空气中，却惹得时弥生僵在原地。
他知道自己应该专注于任务，专注于身为秩序维护员的职责，但此刻，他的脑海里全是夏江免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和那句“别真把我清除了”中隐藏的信任与期待。
时弥生抬手轻抚腕表带，两下，安全。
在这之后，他挺直腰背，走向装备室，准备领取追查异常体所需的工具。
计划已经开始，没有回头路了，而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在期待与那个“系统bug”的全新相处模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