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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当主公的第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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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武,练兵,夜间处理城内内政务,我虽出身草莽,却在日复一日的积累中读了些书。
就连刘老三都酸溜溜的调侃道:“咱们长戟不耍枪时,可是越来越有书生样了!”
我挑了挑眉:“那耍起枪来又是什么样呢?”
刘老三呲着口大牙笑道:“那当然还是老样儿——小疯子样!”
我哪像疯子了?不就是肃穆点,有时会板起个脸。但总比他笑眯眯地边削下人家胳膊,边满口跑马车道“将士,您怀上了!”正常多了吧?
想到这处,我也不免要多提醒他一句:“这次宜临之战,你可得多加小心。”
刘刑还是笑嘻嘻的,“怎么着?这宜临城中有哪位英雄好汉能让主公如此担忧?”
“不是什么英雄好汉,而是那宜临旁边的澹州。”
“澹州?那儿的人不是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
我起身走到地图前将一根小木签儿插入澹州,“可如今不一样了,前朝那个骠骑大将军的儿子亓山,昨日也反了。”
刘刑十分疑惑:“可,可亓家不是十五年前便被满门抄斩了吗?怎么又跳出个什么亓山?”
我冷哼一声,“这年头想造反的,不都得先想个名目吗?至于是真是假,也许就他本人知道。”
思及此处,我不由得神色一凛,“如果他真是亓家遗孤,咱们宜临之战,可就凶险了。”
我招呼刘刑走到案前,那儿放着一幅前任太少留下的地图。
“宜临和澹州本就唇亡齿寒,以前天下不乱时还好,同一盆地中以河为界,可这次我们想打宜临,就势必会对澹州造成危险。”
刘刑也难得正经起来,“宜临可谓是恭城门户,别人应该不会想着咬这块硬骨头。但又涉及澹州的安危……提前交涉易泄密,不妥。”
“正是,”我接口道,“大泽军刚接管安建不久,不宜腹背受敌。”
我抬手将木签重新插回宜临,“宜临城定是要打的,过几日城中有个去澹州的商队,这亓山——我去会他一会。”
刘刑有些二尚摸不着头脑,“会亓山?用得着你亲自去吗?不成不成,你自个儿去哥不放心,哥把身上的事推了和你一块儿去。”
我摇了摇手,笑道:“刘统帅,你还是好好带你的兵吧!杜贺那小子一直想去来把那儿的折扇呢。”
刘老三瞪着我一眼,颇有些不甘的小声嘀咕道:“你就宠着他吧,又是绣帽,又是折扇的……穿的快比女人花了”
我直觉得好笑,前阵子办庆功宴时,他的衣服便是杜贺挑的,那时还直夸杜贺有眼光呢!
没过多少日子,商队便出发前往澹州了。
我和杜贺混迹其中的事情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杜贺毕竟是跟着他娘长大的,竟是学了些易容技巧,虽说不是巧夺天工,浑然天成,但也足够躲过那官府的缉人画像了。
“哎,长戟哥你说我们要不要搞个什么假名啊?”杜贺放下车窗地布帘,扭头问我。
我沉吟了片刻,“假名,我想想……似乎有点必要。那这样吧,你改叫杜偃,我改叫荆赫,如何?”
“好啊,那就这么定了!”杜贺摇摇他刚从路边淘来的澹州折扇,道:“既然是商贾出行,那咱们荆公子就和我一起去置办身行头吧,可别叫澹州人认为咱安建穷呢!”
这句话可算是堵住了我刚想拒绝的话。
“老方!”看我并未出声拒绝,杜贺立马上车前喊道:“快带荆公子去成衣铺转转!”
“好嘞杜公子!”
到了成衣铺,一开始我还是挺新鲜的,以前在大泽的日子苦,我爹娘又没得早,搞不好两年都不曾穿一次新衣。
可当杜贺在这么一个三间大的铺子中,让我一连换了一个时辰的衣裳之后,我便开始后悔同意杜贺来挑衣服了。
“贺儿啊,你看这件成吗?”我又换了一套衣裳,站在杜贺面前。
这已经是我换的第三件红衣了。长衫轻飘飘,松垮垮的披在身上,对于我这种穿惯了短打的习武之人来说,简直和没穿一样。
杜贺举着两顶玉冠,半眯着眼对着我的脑袋比划着:“嗯……这件不错,你带这顶试试?”
“又不是去相亲,挑这么艳的颜色……也太扎眼了吧?”我有些迟疑,“而且这玉冠又不结实,平日里磕着碰着就碎了,多可惜呀。”
候在一旁的掌柜听了这话可就来劲儿了,笑道:“客官这就有所不知了,本店乃全澹州最好的一家成衣店,纹饰多样,款式新颖,况且用料上乘。这玉冠用的是徐州特产的金刚玉,没什么大动作是磕不破的!”
杜贺也在旁边说道:“是啊荆大哥,刚才掌柜的还和我说,这玉冠除非是从楼上跌下来,不然不会破的!”
说完也许是怕我拒绝,竟直接把掌柜的抓去结账了,急的好像他是收钱的,而不是付钱。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子自己的衣服还没怎么挑呢!
只好招呼一旁的小厮道:“把方才杜公子试过的那两身都包了。”
小厮赶忙去找掌柜的了。
“走快点,和掌柜的说这些钱都记安建票号,别让那杜公子掏钱!”
与杜贺买完成衣,我们便在澹州住了下来。
澹州的天气不似大泽那般民风彪悍,五月的天便光着膀子做活计了,而是穿了单衣觉得闷,脱了单衣觉得凉。
我与杜贺一合计,探三教九流风口之处,还得数城中酒楼是也。便换上新衣,出门去了。
出了客栈抓了个路人询问,得知这澹州城中最大的酒楼名唤金阳楼。
一路承蒙路人指点,终于走到了澹州城的西北方。抬头一看,嗬!好生气派!
杜贺拉了拉我的衣袖,咬耳朵道:“哥,这块比上咱安建的城府了!”
我拍拍他的肩,安慰道:“莫慌,不就是来听书吃点酒?哥身上带了钱,别折腾你那点小荷包。”
进了门,果然是格外热闹:跑堂的穿梭前厅,不断的从后厨提出一壶壶温酒茶水;大厅中央,众女子红袖添香,跳着新从西域学来的胡旋舞,婀娜多姿;更有说书人直接立于茶座之间星沫横飞,赢得满堂喝彩。
我与杜贺偏挑了一张偏僻的座位坐下,到底是怕喝酒误事,只是叫小二上了一壶春山醉。
也许是看我们衣着富贵,那些短打汉子并未来与我们拼桌,这也都是为我和杜贺留了议事的余地。
身右侧正好有一桌男子,看腰间所配的令牌或许是衙门中人,我便多加留意了些。
“哎,六子,”一名瘦长脸男子对着他对面的那麻子问道:“你们那最近怎么这么忙?昨天岫仙子出场你都摸不出来,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被叫做六子的人一脸苦色:“你可别提了。上面让我们近期多加留意,除非是生老病死,别的一律不得休息!”
“嘁,不就是个嵊州使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