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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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你绝对是看书看呆了……”李淼穿着艳红的大嘴猴睡衣，盘腿而坐，挑挑拣拣把半盘子辣椒划拉出去，一边吃一边说：“我早跟你说别看什么杨凌啊，什么韩幼娘啊，跟裹脚布似地又臭又长不说，还看的你走火入魔了……”
“嗯……”沈重生心不在焉地答着，一双眼牢牢盯在画报上，有个明星访谈的专题，采的是X明星，该明星就自己的择偶标准侃侃而谈，说最欣赏聪明、独立的女子，沈重生看得心中冷笑，他再清楚不过了，这个人，一度是李淼的床搭子。
“重生，这是谁？”岑弘毅用两根指头掂着书角，指着内页上的某明星问。
“明星。”
“明星？”
“搁你们的话说就是戏子。”
戏子？岑弘毅喃喃道，仔细看了半晌，方才笑道，“长得可真是一般，跟皇叔比起来可真差太远。朕，不，我听人说，每年五月扬州有龙船市，皇叔会停船泊于熙春台，因为萧景渊喜好音律，所以他们养了个清吟小班在府里，皇叔要是心情好，会登台去操琴……”岑弘毅叹口气，眉间忽而深皱，颇是寂寥，“皇叔这样的人，世间恐不会再有了，龙章凤姿，绝世风华——”
“咳……”岑弘毅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沈重生身边的李淼咳得惊天动地，沈重生不紧不慢地递过一杯水去，李淼着急上火地捞过去一饮而尽，大叹一声：“重生，这位爷还没睡醒吧？”
“醒了。”沈重生将书从岑弘毅手中抽出来，一本正经道：“李淼，开始我以为是你找来耍我的——”
李淼摆手，“得，我可没这么有才。”
“嗯。我看也不是，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他是个古人，你当他项少龙好了。”
李淼啧一声，仔仔细细打量起岑弘毅来，其实他进这个圈子，还是被沈重生带的，不过现在青出于蓝胜于蓝，不敢说数量第一，最起码质量第一。李淼一动心思，就冲着下三路打量了过去，古人的屁股……很翘，紧致。
“李淼——”
“啊？”
“你别打他主意。”沈重生冷道，“我会照顾他。”
照顾？李淼一脸错愕，沈重生是转性了还是吃错药了，平日里可是提了裤子就走的主儿，竟然也开口谈照顾这个词了？
“咋地，你打算占为己有？那行，君子不夺人所好，咱哥俩，我肯定不占便宜……”李淼笑嘻嘻，“重生，你打算把他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关屋里吧？啧……囚徒……”
沈重生看着岑弘毅，心念一动：“喂，君子不是嗟来之食，你现在不再是皇帝了，当我助理，肯么？”
“助理？”
“秘书。”
“秘书？”
“师爷。”
“师爷？”岑弘毅一双手搭在了红木桌子上，也不说话，冷冷瞧了沈重生一眼，自顾自地敲着茶盏，似乎没听到一般。
沈重生轻咳一声，谨慎地说：“也不能算是师爷，应该是首辅大臣吧。”
“哦——”岑弘毅应了，“那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沈重生忽然有些偏头疼，岑弘毅平时倒也易处，只是对这种事情计较非常。
李淼忍俊不禁，用筷子头指着岑弘毅，“我说，你能不这么喜感么？你说你手无缚鸡之力的能干什么啊？吃着重生的喝着重生的，虽然他养个人跟玩似的，但大老爷们也得自食其力啊……当然了，要是你夜夜让重生操□□的话，白养也行——”李淼说得极其粗俗，沈重生是习惯了，但岑弘毅却俊脸微红，他冷笑一声，昂然道：“你讥笑朕？”
李淼一愣，随即道：“讥笑你怎么了？？”
沈重生见状，缓缓将书平放下来，不徐不疾道：“弘毅，李淼没有把你当做皇帝，在我们这个时代，就是天皇老子都敢骂的——李淼，你也是，嘴巴积点德，以后少啰嗦点……”李淼不乐意地哼哼唧唧两声，但是碍着沈重生的面子，没继续嚷嚷。
“对了，明天有个画家从美国回来，你最好去看看，能签就签了，据说军区有些老头子可是喜欢他的画，你也知道我不适应那些海归派，我这种愤青就适合投资拍个片，上上男明星。”李淼剔着牙，叮嘱道，“对了，重生，看到我那表弟了么？差了几分没上X校，你去找个门子送进去吧！”
“奇怪了，你伯伯不是没门子，干嘛要我去？”
“啧——臭小子不想读，只想出国呢，我还忙着劝人呢——”说着话，李淼跳起来，“你可要记得。”
沈重生伸个懒腰，想起下午要带岑弘毅去采购的，于是，他敷衍了事地应了一声，“知道了，你约好了人，我去就是了。”说完，他伸出了手，岑弘毅自然而然地搭手而起，李淼见状一愣，不由翻了白眼，哎呀，我去！还真是见鬼了呢！丫以为这是古装片场啊？！
……
沈重生是一个很讲究的人，他对细节的要求到了完美的地步，但是他没有想到有人比他更讲究。
岑弘毅对衣服的要求是，质地为黄色绫罗，盘领、窄袖子，绣龙纹。沈重生觉得这种东西只有到戏园子里去找才行，什么CK，什么Dolce&Gabbana，见鬼去吧！
“我说过好多次了，这年头没皇帝，所以也没龙袍。”沈重生不耐烦道，“我八点要赶回去看盘，这样吧，我把卡给你，你看上什么刷就是了……”说着话，沈重生往岑弘毅手里塞东西，手机，钱包，“手机我早上已经教过你了，卡直接交给买衣服的人就好，你买完了之后，打电话给我，我找人来接你，不用担心钱不够用——”
话没说完，岑弘毅轻咳一声，左顾右盼一下，生硬笑道：“重生……其实无需如此麻烦，就随便买两件好了，我同你一道回转。”
沈重生抿抿唇，反倒觉得委屈了他，“好，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产自经度105-115和纬度35-45 地区的cashmere，加了钻石粉末的diamondchip150 支毛加丝，北极麝牛身上的绒毛和羊绒混纺而成的qiviuk，这些东西，是沈重生直接把岑弘毅拉到自己老爷子订做衣服的老师傅家里看到的，但是显然，岑弘毅不明白这些衣料的价值所在。
他要的是：用由挑花匠依据花样计算经纬数，编出花本，尔后染丝线，捻金线，牵经摇纬,穿棕穿筘,联结花本，织造而成的袍料斗合缝缀，缝制而成的衣物。
岑弘毅这席话未说完，老师傅便面色阴沉但极客气地将沈重生和岑弘毅送出了门，老师傅说：“我给你家做衣服做了大半辈子，你小子现在来挤兑我了？就他说的这东西？您呐！还是去故宫博物院里找找吧！”
沈重生耸耸肩，“我尽力了，这个是真没有。”
岑弘毅叹一声，暗自嘀咕：“怎地这些好东西都没了呢！”说着话，眉眼中露出一股掩不住的遗憾。沈重生暗自跟了上去，他并没有惜古叹今的心情，对他而言，有些不合时宜的东西自然是要被时代所抛弃的，就帝都这个节奏，开车都嫌慢，谁还有心情穿着数十斤的行头出来溜达？
一路沉默无言，沈重生把车停在社区门口，“去吃饭？”
“好。”
“那你等会，我去叫几个菜。”——旁边就是酒楼，沈重生下车，顺便叮嘱一句：不要乱走，就在车里等我。
真像是带孩子，沈重生这样想着，对了，他不吃辣。
精挑细选挑了几个菜，沈重生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仔细过，他对吃没什么研究，但尹槿容有，尹槿容说，身为中华儿女，对吃一定不能马虎，色香味俱全才是中式饮食的精髓……是的，岑弘毅跟尹槿容一样讲究，但尹槿容会为了他下庖厨，岑弘毅？沈重生摇摇头，他忽然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他是一个古人，而他不过是一个接待者，彼此生命中新奇体验里的过客罢了。
“我随便叫了两个菜，不知道你爱吃不爱吃——”沈重生的话凝固在空气里，因为没有回应，车里显得有些空寂。
人呢？难道就这样回去了？
沈重生捏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恍恍惚惚想起那个雨天，那一天，他只看到了尹槿容的背影，他撑着一把透明伞，穿苹果绿毛衣，消失在纽约熙熙攘攘的街头中。
那一天，沈重生并不知道尹槿容要走，他喊了他，打了他电话，但是他没有回头，在他追上他的那一瞬间，他跨进了出租车，尹槿容的脸湿漉漉的，沈重生无法分辨是雨水还是泪水。
走了好！走了好！沈重生一踩油门，爱谁谁！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