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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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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维亚是父母死后，乔茜最重要的家人。
很显然，小乔茜的大人碎片并不能完全安抚一个小孩面对父母离去后产生的情绪，在最混乱的时候，小乔茜曾跑进来家里的地下室试图逃避一切，奥利维亚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这位老太太几年前和现在别无二致，她出现在乔茜的生活里，开始照顾乔茜的起居。
在那个时候，只有奥利维亚是值得相信的。
奥利维亚通常都会尊重乔茜的想法，只有在她觉得乔茜做的事对自己没有益处的时候才会提出建议，或者安排一些需要让乔茜做的事。但在那几个月里，奥利维亚不勉强乔茜做任何事。这位管家给人的感觉像是某种妥帖又抚慰人心的安慰毯，又或者像是晚上小屋里的台灯发出的暖色光亮。她对你没有要求，她只是沉默又稳定的存在。
直到某一天，小乔茜开口了。
“奥利维亚，”乔茜问，“你可以帮我叫一些老师吗？”
奥利维亚没有问为什么，她总是会满足乔茜的要求。
维尔维特宅又恢复了一些该有的人气。一位位或知名或不知名的老师来到维尔维特宅，有Alpha，有Beta，也有Omega。奥利维亚对外是维尔维特家的老家主，这些老师收到维尔维特家老家主的邀请，来教导不愿出门的小女孩。
一些有明显企图不善的老师被很快赶走，大部分老师则是呆了一段时间，或许是看乔茜太小的原因，亦或者看着乔茜可怜，他们说话并不顾忌什么，除了教授知识，又总是想把自己的观念灌输给乔茜，而乔茜对那些廉价的怜悯敬谢不敏，又讨厌他们在一些细枝末节出流露出的对于世界的看法，Alpha应该怎么样，Beta应该怎么样，Omega又应该怎么样，更讨厌的是，他们只灌输，不解答。当乔茜追问一些问题是，他们总是用只想糊弄的态度来应付乔茜。
这部分老师没有超过三个月。
这些老师被请走的理由多种多样，走的时候还时常摸不着头脑，乔茜对待他们的态度并不客气，但是管家奶奶的钞能力总是能妥帖解决一切。
在某几个老师还在乔茜家教学的时候，他们偶尔会在一起沟通，继承系统重新启动的时候很多人都在讨论。
“前段时间继承系统重新启动了，”一个老师讲，“有个小孩被选中了，会是下一任王位继承人。”
另一个老师的质疑，“他真的能当上王子吗？影壁会能同意让一个随便的小孩当王子？”
“哎呀这个你不用管，反正那帮人会为了各自的利益拉扯和妥协的，”另一个声音，“不过如果真当上了，就太幸运了。过上了人上人的日子呢，以后有一堆人前呼后拥……”
“不过他的一言一行也会被看着。”
“这有什么，青蛙变王子还不好啊，他以后名义上还能号令很多人呢。”
“你在说什么呢？吉祥物的小孩能干什么？”
“谁知道呢，现在社会一变一个准，万一以后这小孩和利特王一样有能力呢，大家都要听他的哈哈哈……”
小乔茜在角落里听那些她不感兴趣的老师谈天说地，她沉默着听，并不想出面打断他们，她并不知道利特王的继承人是什么角色，但她第一次有了要当继承人的想法。
小乔茜面对着比她要高大的多的怀斯·韦特，本来也不想多说，但不知道怎么，突然有种想要说出更多话的冲动。
“为什么想当利特王的继承人？”
“因为我感觉不舒服。”
小乔茜试过像父母那样学习，但她在医学上没有天赋，她不是这块料。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但她要想一些别的办法来改变让她觉得不舒服的一切。
乔茜感觉到自己在慢慢融入到小乔茜体内。
她听见自己在一字一顿的说话：
“我问继承系统选择继承人的依据是什么，他们说‘哎呀这个是没法判断的。’”
“我问下一次选择是什么时候，没有人给我回答。”
“我问怎么才能被选中，也没有人愿意正面和我说。”
“既然没有人愿意回答我，那我会自己去看。”她说，“我去看了那个继承协定的小王子，他很普通，我不知道继承系统是怎么选中他的。但我和他说了，如果他不行，我就去取代他。”
“我要当利特王的继承人，然后我会开始努力改变让我觉得不对的东西。”乔茜说，“但我要学到我想学到的事，长成我想长成的人，才能改变让我不舒服的东西。这样等我到了那个位置，我就有资格告诉所有人我的想法，‘我是对的，你们才是错的’。我会比我的父母干的更好。”
“你走吧，我不需要老师了。我会让奥利维亚给你结算工资。”
乔茜的话几乎没有留出空档，穿西装的男人没有打断乔茜，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乔茜说完。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想法，”这位老师听完乔茜的话才开口，“你想当利特王的继承人对吗？这确实是个好志向，不过练枪确实是没有必要了，如果你真的有幸成为继承人，暗地里会有一堆特工保护你，周围随时随地都有一大群守卫的守护，你什么也不用干。”
“你听不懂我之前说的话吗？”乔茜恼怒道，“我不是为了被人保护！”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怀斯·韦特冷静地说道，“我也知道你不是真的想当利特的继承人。”
“你看上去似乎很有主意，”这位年长的老师说，“但是你在迷茫。”
“…随便你怎么说。”金发小姑娘回复道，“但我再迷茫我也知道你教的是没用的东西。”
怀斯·韦特重新靠近乔茜，乔茜对他的敌意没有那么大了。这位衣着规整的老师在小女孩旁边随意地坐下，衣服弄出褶皱和灰尘，但他毫不在意，他用平视的角度看着乔茜。
“如何定义有用？”灰发老师反问道，他把刚刚没收的零件从口袋里掏出来还给乔茜，“晴天时候背包里的雨伞，健康时药箱里的常备药，还没有组装完毕的武器零件，它们是一时没用还是永远没用？”
金发女孩撇嘴，看起来不是很认同这位老师的话。
“你想知道我对你还有什么印象吗？”怀斯·韦特继续说，“箱子里的骄傲小姑娘。”
“……”
“先别生气，”韦特说道，“我认识一个Omega朋友，他小时候和你有点像，希望来做一些正确的事，他人期望的事。他时常觉得这也不对，那也不对。”
“为此他总是在愤怒，后来他发现没有用。”
有什么用呢？
你的愤怒在旁人毫不在意，别人看来一文不值，就是谈资，他们惹怒你，希望你发疯，希望用你的愤怒，创造他们的价值。
“我不会否认你想要改变什么的想法，但只是提点建议。”怀斯韦特说，“要按照自己的‘想要的规则来’，就得搞清楚世界的秘密。”
“你不理解这个世界，但你已经意识到问题，所以你讨厌它。”怀斯·韦特说，“而你的问题是虽然想要开始行动，但是又没有清晰知道要怎么做，你潜意识的否定一切。但总是否定是没有用的，完全的防御态度除了拒绝你觉得不对的东西，也会让你看不到背后的真相。”
“大道理谁都会说。”乔茜说。
“我也不只是会说大道理。”怀斯韦特说。
乔茜意识到的时候，灰发老师手上已经重新拿起了乔茜先前在组装的“玩具”，这些黑色的部件躺在怀斯·韦特的手里，而他什么时候拿走的，乔茜完全没注意到。
下一秒乔茜眼睛一花，银灰头发的男人动作娴熟，眨眼间完成了组装，完全不像是一个在应聘岗位时声称自己只从事文职工作，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你和我说你有想学的事情，想改变的事情。那作为老师，至少在你小的时候，我有责任来保护你和帮助你，在你迷茫的时候帮你找到你的真正目标，”怀斯继续说道，他看了乔茜一眼，满意的看到乔茜似乎惊讶的看他的动作。
“先从箱子里出来吧，我会教你你想要学的东西。”
这次他重新拆开枪的部件，动作放慢了很多，每一次拆解都会介绍他手上是什么部件，它有什么作用，这是套筒，枪管，板拔，弹夹……
怀斯再次组装起枪械，他在每一个步骤都停下，确保乔茜能看清他手部的动作，组装到最后，他的手上还剩下一颗子弹。
“骄傲是子弹，”银灰发老师说道，“但如果你有真正有高明的头脑，那么骄傲也会被很好地控制和约束。”
怀斯韦特重新把子弹塞进弹夹，他举枪射击，动作随意，并没有刻意的瞄准，他的位置也不是很正，乔茜眯着眼看向旁边能显示靶子成绩的牌面。
十环命中。
“你没有和我说过你会射击。”乔茜说。
“就像你也没和我说过你的真实想法。每个人都有秘密。”
乔茜沉默。
“好吧，这个答案我接受了，”小姑娘装作不在意地耸耸肩，“毕竟我以前也没问过你这个问题。”
她仰起头，状似无意地问：“如果你是厉害的枪术大师，应该能在几分钟内教会一个新手握枪并且射中目标吧？
“握枪姿势的教学很简单。”怀斯韦特一颔首，理解了乔茜的意思，“但我不推荐急于求成，任何技能都是需要不断练习才能提升的。”
话虽这么说，怀斯韦特还是将手枪放到乔茜的手里。乔茜笨拙地握住手枪，站了起来，举起手，指向靶子。
怀斯韦特试图纠正乔茜的姿势。小姑娘现在实在是太矮了，即使她站了起来，以怀斯韦特的身型仍然需要俯下身才能调整乔茜的握资，乔茜乖乖站着，在怀斯·韦特凑近的那一刻，一只手猛地伸向怀斯韦特的面门，想要碰到这位老师的脸。
但是怀斯韦特似乎早有预料，他往后一仰躲过了乔茜的袭击，随后乔茜右手被拉住，被止住了动作。
乔茜感觉到自己的心砰砰直跳。
啊呀，袭击失败了。
银灰发老师被人突然袭击也不恼，“啊，这可不太礼貌。”
“在？”乔茜说，“看看脸？”
“哦，你还记得，”怀斯·韦特说，“这确实是我的一个秘密。可我不打算告诉你，但我向你保证，我不是什么通缉犯。”
乔茜嘟嘟囔囔，小声说不是通缉犯的话，脸有什么好保密的为什么不给看，但她还是妥协了，问：“你还有什么有趣的秘密……我是说，技能吗？”
“嗯……”怀斯·韦特思考了片刻，“艺术品鉴赏和世界食物品鉴？”
“……把艺术品卖钱和制作小甜点的食谱大赏绝对不是有用的知识，以后也不准再教。”乔茜嘀嘀咕咕，随后抬头，“好吧，你试用期过了，我可以先不辞退你。”
“我的荣幸。”
“还有，我现在打不过你是因为我没长大，力量不够，别太得意了！”
怀斯韦特笑笑，毫不在意女孩的狠话，他再次把手枪放进乔茜的手里，用手托住乔茜的手臂指向靶子，乔茜这会是真的乖乖的，没有任何额外的动作了，“一开始可以先用双手，握持的手不用太紧，另一只手辅助，等到熟练了再试着用单手射击。记得用骨骼去支撑肌肉，这样不会太累。注意手臂和手枪在一条直线上。”
说完这段话后，银灰发的老师拍拍女孩的手臂，
“加油吧，我等着你长大的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