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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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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茜收回视线，不再关注倒在地上的马的尸体。她把吓得完全愣住的小孩拉进怀里，试着安抚了下，小孩稍微缓了一下后终于回过了神，乔茜安抚后反而嘴一咧开始哇哇大哭。
乔茜：……
坏了，戳错开关的预感。
来个人救一救啊！没人教过我怎么哄小孩啊！
会场乱糟糟地一片，人群吵闹，乔茜一边手忙脚乱地继续试图安抚小孩，一边和自己身上的不适做对抗。
脚上的扭伤并不严重，让人难受的是脑袋的昏沉。场所里的所有声音进入到乔茜脑子里都像是隔着一层玻璃一样，闷闷的吵闹。她感觉自己的头脑像是浸在装满水的玻璃罐里，与外面隔着一层，她感觉到非常的不舒服，像是玩久了那种第一视角的3d游戏，有点恶心，想吐。
好在这种尴尬的情况没有持续很久。
救星小王子急匆匆地赶到了。
文森特面露焦急，背后还跟着俩护卫，他应该也是着急忙慌地从楼上赶下来，看到乔茜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乔茜就“刷”的一下把手里的小孩递给他。
“哄过小孩吗？”乔茜说，“救一下，哄不住了。”
小王子一噎，脸上的焦急变得哭笑不得。
脾气很好的小王子没有拒绝，有些僵硬地把小孩接过来开始哄。至少他的手法比乔茜要娴熟多了，小孩开始逐渐平静了下来。
要是乔茜还有精力的话，照她的性格，高低要捧两句小王子果然亲民又多才多艺，哄小孩也会。
但是她现在实在是有点不想说话。
“……好像你每次都能找到不常见的路？”文森特半开玩笑地说，一边把稍微平静下来的小孩转移给了他旁边的一个侍卫，这个侍卫被文森特嘱咐了两句，随后离开，应该是去找小孩的父母了，“……等我一转头就看见你从二楼跳下去了，把我吓一跳。”
随后文森特转头看向脸色实在不好的乔茜，“你还好吗？”
乔茜在努力让自己不要那么昏沉，这很难，文森特的问题在她脑子里转悠了两圈她才想明白什么意思，回答道，“不太好。”
文森特的表情愈发担心。
乔茜继续说道：“我刚跳下来的时候，有一小段时间那个小孩不在原地……然后我看到一些幻影，好像有人在对我说话。”
“……我只看到你愣在原地，其他什么都没看见。”文森特说。
“……我有点想回家。我现在脑袋有点晕。”乔茜说。
文森特提出让自己的护卫送她回家，乔茜没有拒绝。
回家路上是否有发生什么乔茜不记得了，她应该是陷入了昏迷，在昏迷的间隙，偶尔显示一些清醒的小片段，她依稀记得自己拜托文森特也帮忙和莉娅说一声自己先离开，然后又依稀记得只记得自己打开家门，奥利维亚看到自己，然后把自己带回了卧室。
“……没事的，大小姐，”管家奶奶的话语忽近忽远，隔着一层水帘一样模糊，“……睡一觉就好了。”
睡觉总是很有用的。
乔茜的脑袋沾到枕头上陷入昏迷。
或许是因为她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信息，在乔茜睡觉的时候，传闻系统开始了一次升级。这些手机来的传闻文字和传闻片段，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个画面开始片段式的放映。
这些零零散散的，没有印象的画面，对乔茜来讲就像是在做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些画面终于变得连贯起来。
乔茜发掘自己可以在这些画面里闲逛。
唠叨的小王子跟乔茜念叨了太久他们第一次碰见的情况，眼前的场景似乎也是基于这些信息构建的过去，乔茜看到了皇宫，看到了被装点的很是华丽的迎宾厅和舞厅，以及聚拢在一起花枝招展的人群。不再昏沉的乔茜对哪都很新奇，却发现自己在这里只是旁观者。
连路人的帽子都不能掀，这有点无趣诶。
但在乔茜开始无聊前，她很快找到了有趣的事。
在乔茜无聊的飘来飘去的时候，她看到了一闪而过，在人群里窜来窜去的两个小孩，她跟了上去，找到了鬼鬼祟祟的金毛和棕毛小孩。
准确地说，是看到了像仓鼠一样缩在角落里，鬼鬼祟祟的幼年自己和小王子。
乔茜想起了王子顺嘴带过的，他和乔茜在宴会听墙角的经历。
小王子的描述大多数他自己的视角为主，但显这一部分被含糊带过的事在这里有更多的细节。状似阿飘的乔茜上下打量小小的自己，十二岁的自己领着小王子躲在一个较为隐蔽的柱子后，一般很少有人会关注到，又这里因为两人身型的原因，藏起来几乎没有踪迹。借着这份隐蔽，两个小人的视线正隐秘的锁定着前方，如果说小王子的眼神还有点状况外，那金发小女孩显然就是全神贯注。
在这个小小的角落，正好可以听见障碍物后，正在和怀斯韦特说话的礼仪官的声音。
阿飘乔茜绕了个圈出去，看向声音的方向，是两位身着西装的人。
这是乔茜第一次清楚地见到了怀斯韦特这位老师的真人。
怀斯韦特一头银灰色的短发，这和照片上是一样的。他现在身着一身贴身的灰黑色西装，显得腰背挺直。左手插兜，右手拄着一枚手杖，他的手杖并不长，更多只是一种装饰作用。实话实说，他长得端正，面孔并不让人印象深刻，但是他的口音有些腔调，姿态感性又漠然，面对礼仪长的各种或明或暗的试探问题，有问必答，滴水不漏，因而这种冷漠又不拒绝的态度倒也不显得失礼，反而显露出一种独有的态度来。
看上去是一位十足的中年绅士。
但是这位十足的中年绅士，似乎也有偶尔地走神。在礼仪长继续说话的间隙，这位老师的视线开始向侧边撇去，那里有两条小小的阴影动了一下。
礼仪长最后说道：“……文森特王子很喜欢乔茜小姐，以后可以让她多来皇宫。”
怀斯韦特听完礼仪长的话回神，那双明亮的眼睛上下看了眼礼仪长，但他只是说道，“这对乔茜也是一件好事。”
侧边的阴影继续动了一下，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你是答应了？”礼仪长问。
“……对于乔茜确实是个好事，但我只是一个家庭教师，这段时间才取得一点学生微弱的信任”，怀斯说道，“这点好感恐怕不足以让我来替她做出决定。”
“年轻人还有许多懵懂之处，当他们不知道如何决断时，长辈要替他们做决定。”礼仪长这么说。
乔茜听到这话挑了挑眉，她转头观察这位老师会说什么。
怀斯韦特不置可否，面带微笑。
不过好在礼仪长的并不着急要得到回答。旁边的阴影处的动静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不加掩饰的脚步声离去。棕色头发的文森特冒出了出来，开始向这边跑来。
怀斯韦特借此和礼仪官打了个招呼，径直离开。他的手杖点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敲地声，和他的步伐一样清晰又明确。
这真的有点意思，阿飘乔茜绕着这位老师转悠两圈，一边好奇他要去哪里，一边犹豫要不要留下来继续看看后续还会发生什么。不过很快她发现由不得她选。
一股无形的引力拽着她，把她拉到了另一个场景。等她回神，就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靶场里。她显示看到了不远处蹲在地上的自己，然后又看到门口怀斯韦特出现，敲了敲门。
怀斯·韦特在维尔维特家的地下室找到了自己的学生。
他之前没有主动来过地下室，维尔维特家很大，而家教的活动范围基本只需要在地上。刚来的时候这个家的管家有大致介绍过这个庄园的房间和功能分布，怀斯·韦特的记忆很好，基本记住了所有的房间位置和功能。
在这个地下室，有一个小型靶场。
从宴会上跑路的小姑娘蹲在地下室里，头上还戴着个消音耳罩，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全神贯注摆弄着手里的东西，拧着眉毛在思考怎么拼接这些枪械零件，她并不是很熟练，零件摊了一地。
怀斯·韦特再一次感受到去世的维尔维特上任家主和他夫人，以及现任管家对于小孩的心大和溺爱，到底是哪种父母会给小孩造靶场，又是哪种长辈会放心给小孩备好小孩不该有的玩具？
怀斯韦特走过去，顺手没收了一些部件。
全神贯注的乔茜被下了一大跳，抬头发现是怀斯韦特，眉毛迅速一拉，伸手：“还我。”
“主办方和我说你提前离开了，我还以为你身体不舒服，但至少现在看着还有精力发泄。”灰发老师并没有理她，“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这是我父母为我建的房子。我当然可以在这里。”小姑娘硬邦邦地说。
“我以为我们接下来的行程不在这里。”
“外面的人没有什么好接触的。我不想去了。”
“……那文森特王子呢？你们今天下午不是玩的很开心吗？”
“如果你说的交朋友是和人配对的话，那可能让你失望了，”小姑娘打断灰发男人，“我只是去看看被继承系统选出的小孩长什么样。”
“……”
小姑娘回复老师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刺，摆明了不合作的态度，韦特老师皱皱眉，终于开口问道：“乔茜，你在想什么？”
“我要当利特王的继承人。”乔茜说。
怀斯：“……什么？”
小乔茜没回复，反而话锋一转：“你明天就可以走了，我不需要老师了。”
怀斯·韦特露出一丝有点惊讶的表情。
阿飘乔茜蹲在小乔茜旁边，她撑着脸看看怀斯韦特和小小的自己起冲突。多少有点兴致盎然。
这个发展挺有意思的，但是果然还是有点想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啊。
我是这么志向远大又强硬的小孩吗？
看着我铁了心要辞退这个老师啊，所以为什么最后改变注意了？
“可以告诉我辞退我的理由吗？”韦特这么问道。
“我之前以为你和前面那些被我赶走的老师有点点不一样。”小姑娘说，“但这只不过是错觉而已。”
“……为什么要赶走那些老师？”
“因为我讨厌他们。”小姑娘说，“他们有的自以为是，以为能帮我决定一切，有的又唯唯诺诺，没有自己的主见，只会讲一些最陈旧的东西，不思考当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有一些则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趋炎附势。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教的不是我想学的东西。”
“你想学什么？”韦特问，“如果你直说你的要求的话，他们都会满足你的吧？
“你以为我没说吗？”小姑娘说，“我当然说过，但是人要是能被话语改变的话那也太好了。我说我要当利特王的继承人，教我一些有用的东西，没有人当真。”
“……当你在抱怨什么的时候，你就要想想其他人是否有你这样的条件。”肖指出：“一个人如果占尽好处，可不能抱怨。”
“所以呢，你也不是不当一回事不是吗？你想说我不要不识好歹是吗？”
“……我可没这么说。”
“我太知道你这种人想要说什么了。” 小姑娘继续说着，但是看着已经逐渐不耐烦，似乎丧失了继续沟通的兴致，“‘你的想法很奇怪，你已经拥有的很多了，世界就是这么运行的，你不明白，你不懂。’”
怀斯韦特退后两步举手，“我不跟你吵，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执着于要学东西，当利特王的继承人？”
“因为我觉得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