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猫》非常路

15、夜影

　　后面的狸花猫试图偷袭，岩石早有准备，猛推虎啸，回头抵抗。
　　虎啸只打了个趔趄，反应时间也比他想象中快好多，虎啸发动进攻，岩石还没搞定狸花猫。眼看虎啸腾空，小狸突然跳起，半空中的虎啸偏离了方向。
　　岩石控制白猫，橘猫，狸花猫绰绰有余，虽然一时半会无法全部制服。小狸对付虎啸有些困难，他早就受了伤。
　　岩石想要彻底解决稍弱的橘猫，有狸花猫从中干扰，他行动也处处受制。
　　白猫心想：“擒贼先擒王，处理了小狸，这个岩石是不是好解决一点？”他小看了岩石，岩石早就发现了他。
　　夕阳西下，阳光在天空画了一朵彩色的云。一只猫身披夜色，快如影，头顶几缕白猫暴露了年纪，右前脚微跛，是他曾受过的伤。
　　白猫打斗之余也被他吸引，问虎啸：“老大，他是谁？”
　　“老大？”小狸疑惑道。
　　虎啸顿感大事不妙，一只小狸就足够麻烦，现在不仅有小狸，还多了一个夜影。
　　“老大，你怎么亲自来了？”
　　夜影不屑，“少废话，你是觉得我老了打不了架不成？”
　　“不敢。”
　　受伤的小狸和夜影，费力按住虎啸的肚子，他们想不到远方来了小群稀稀拉拉的猫。猫群靠近虎啸，传出一道压低的声音：“老大，我们没有成功。”
　　“什么？”虎啸脸色一变。“废物，还不来帮我。”
　　小狸害怕猫群影响局势，他分了心。手一松，虎啸抓紧机会逃跑。
　　“我们两个对付那些废物，差不多。”夜影道。
　　恰好，大群猫踏着地平线，迎着夕阳而来。因为猫特有的爪垫，悄无声息，不见一点尘土。
　　伴随着最后一只猫的样子渐渐清晰，那个炽热，耀眼的太阳彻底落下。
　　“小狸老大，我们来帮你。”说话的是上次占领虎啸地盘时，被征服的橘猫。“我和他们说起你，他们要过来。”
　　“都是叛徒！”虎啸看着他们怒吼。
　　“我明明杀死了叛徒，为什么还有这么多？”
　　“我做错了吗？”
　　“成王败寇，丛林法则。我没有错，是他们背叛了我！背叛我的人都该死？”
　　虎啸吼着，朝向叛徒。
　　夜色吞并了日光。
　　休息过后，坐在地上舔毛的小狸问夜影：“老大，你怎么来了？”
　　“来帮你的小弟收拾烂摊子。”夜影答道。
　　夜影的小弟狸花猫靠近，问了好：“老大，小狸老大。”夜影示意他继续说。“虎啸的人破坏了十几个猫窝，我叫人重新搭建，还有捣乱的小混混我也赶走了。”
　　“干的不错，黑影。”夜影说道。
　　小狸还是不解，“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夜影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说了一句很难听懂的话：“人类自称万物之王，他们赠予，施舍我们的，该不该接受？”
　　小狸没时间细想，他要去山野接他的家猫小弟。至于这里，很放心交给夜影。
　　方道长院子里，小白猫缠着老猫讲故事：“您上次说了小狸的故事，这次讲讲夜影的嘛！”
　　小花猫也说：“对呀爷爷，给我们讲吧。”
　　老猫拗不过两个小的，只好同意，“好吧好吧。”小猫乖乖坐下，竖起耳朵认真听。
　　“夜影原本是家猫，他的主人是人类江湖上武功高强的公子，再往前面，比如怎么被收养，就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人类那里有段传言，说黑猫不祥。人类公子就把他卖到穷亲戚家里，你说人类多么无情，从小养到大的伙伴不过是个畜生，说卖就卖了。”
　　“当时据说是夜影想要树上的果子，人类公子在树上没站稳摔断了手臂。他因为做错事，到了新家庭后处处忍让，但那人类像是有什么怪癖，看见夜影又打又骂。”
　　“夜影的前腿就是这样断的，人类不给他治疗，就落了终身残疾。他为了活命，只能杀鸡引起骚乱。”
　　“他找到机会逃走，在江湖上闯出名声。那个人类因为心虚，十多年躲着不见人类公子，但人类公子消息灵通，还是找到他。人类不敢说出实情，只能说夜影不听话，头跑出去，冻死了。”
　　小花猫不满故事的结局，“这就完了？”
　　老猫慈祥地笑着看小花猫，“当然没有，夜影不是当上猫王了吗？”
　　“但是……”花猫说不出。
　　小狸跳上树，高声呼喊，告诉所有小弟他来了，小弟们认得老大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跑来，纷纷回应。
　　有些猫因为这里伙食太好胖了一圈，有些因为思念主人，瘦了一圈。小白反应慢半拍，现在才回应老大。
　　带着大部队，走走停停慢了好多，煤球在前方接应，为给老大减轻压力分走一批。小美和小黄守在树洞前，小黄有些奇怪，整个猫看着容光焕发。
　　小狸心里不解：“这奇了怪了。”
　　拿上证据，小狸只能想到去找东方爱猫，一大群猫在地上，树上愉悦地走。小狸忽然感觉到人类的气味，是熟悉的。他迅速回头，大声喊道：“大家快跑！”
　　佟破天脸上的伤没有好彻底，还是一道盖一道的爪印子。“小猫咪，你往哪里逃？”
　　佟破天早有准备，带了一队人，先抓小狸，小狸自然反抗，划破人类的手，那人吃痛松开。四五个打手冲上来，他的力量无处施展。佟破天走上前，一把抢过衔在嘴里的信，随便揣在袖子里。
　　煤球，小美，小黄三个看老大受欺负，上去帮忙反被擒。
　　“快跑！”小狸的话晚了一步。
　　不在江湖上混，不擅长追击与逃跑的家猫被打手扔进铁笼，小狸毫无办法，用力扑腾，他心存侥幸，“万一他又不上锁呢？”
　　这些猫会开笼子，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佟破天早有准备，向身后弟子示意，弟子走到树后，打开箱子，翻出一条条铁链。
　　打手把笼子搬上马车，笼子里的猫咪觉得路途遥远，车的每一次颠簸都是那么剧烈，他们吓的一跳又一跳。
　　进了废弃仓库，佟破天满意的笑笑，“我就说，东西肯定在你们这里，哈哈哈。”笑着更加得意，“他还不相信。”
　　因为太过得意，袖子里的信掉落。小狸伸长手臂，也够不到。
　　大宗门的人爱面子，隔一段时间就要重新装修房子。管家不敢怠慢，叫来最好的工匠。
　　工匠一手拿水桶，一手拿刷子，大体看眼佟家的房子，说道：“您房顶上的瓦片旧了，是不是该换新的？”
　　管家心里疑：明明是三个月前的刚换的瓦片，怎么就旧了。心想这一定是这工匠看佟家富裕，想趁机赚一笔。于是怒道：“这瓦片还是新的，不信你上去看看。”
　　说看就看，工匠爬上屋顶，“阿嚏。”手着急捂鼻子，差点摔下去。“阿嚏，阿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管家本就生气，这一看又道：“你什么意思？”
　　工匠只好解释，“大人恕罪，您是不是养了猫？小人对猫过敏。”
　　佟管家认为这人莫名其妙，心想他是不是想讹钱？又一想，这里是佟家，就算是讹钱也不怕。
　　“这里又不是东方爱猫家，没养过猫。再说你既然猫猫过敏，外面那么多猫，为什么偏偏在这里发作？”
　　“小人的过敏不严重，阿嚏，刚才突然发作，所以小人阿嚏弄错了。”
　　工匠往前走几步，指着一处瓦片，边打喷嚏，边说：“就是这里，阿嚏，破了一个大洞。”
　　管家一检查，果然如此。宗主的屋顶有破洞他不能不管，就算是对工匠有气也只能憋在心里了。
　　佟破天却陷入沉思，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仓库里潮湿，异味，蚊虫在面前飞。有的蚊子不长眼飞进笼子，那就是这些猫的猎物。大多数蚊虫在一滩腐烂的液体上飞舞享受，耳边的“嗡嗡”声在密闭的空间更加强烈，如同魔音不间断的演奏。
　　黑暗还好，猫是夜视动物，门缝里，窗户里的窗户足以照亮这里，但看到紧闭的大门和开了一道缝的窗户，看到困住自己的笼子和害怕的缩在角落里的同类，更是无比的绝望。
　　一只灰老鼠不知道从哪个洞里出来，看见一仓库的猫，先是害怕的一哆嗦，掉头逃跑，没有猫追上来，当发现他们被困在笼子里，无法行动时，便是肆无忌惮地嘲讽。
　　老鼠躺着，嘴里叼一根草，闭上眼睛，手拍拍屁股。
　　小狸被惹怒了，大声“喵”一下，爪子猛拍笼子，整个笼子翻滚下去。老鼠一看，后背发凉，跑着离开了。
　　小狸这一叫，引得所有猫咪一起叫，叫声混在一起，有对老鼠的愤怒，对未知的恐惧，对时间流逝的绝望。
　　慢慢大家都筋疲力尽，一只抽泣的白猫问：“老大，你让我们在方道长那里不好吗，为什么要带我们回来，原本可以没有这些事的。”
　　“闭嘴！”煤球阻止道，“难道你们要看着老大一个人陷入危险吗？”
　　所有猫咪都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