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猫》非常路

12、观察

　　佟破天脸上缠着绷带，只露出两只眼睛。隔着绷带，他无法克制地挠自己的脸，绷带被扯的凌乱。他心情烦躁，将火气发泄到弟子，下人身上，“为什么这么痒，已经几天了？”
　　小狸嗅觉好，闻到空气中极其微弱的血腥味。
　　确实，血已经渗出，绷带上有一些似有似无的粉。
　　医师从外面进来，在他的要求下，婢女轻轻地，一层层拆下绷带。下面的脸溃烂发发炎，脓水流出。
　　佟破天发火道：“过了这么久，为什么反而严重了？”
　　医师畏畏缩缩不敢直说，直到佟破天再次问，他才小心回答：“按说也该有点好转了，但看宗主的脸，那只猫应该抓了不干净的东西，可能是老鼠什么的。”
　　“啪！”旁边的桌子被一巴掌劈开。“一定是上次那只猫，带着锦囊的那只……”
　　小狸心情大好，转身问小兔，“最近有没有别的线索？”
　　小兔摇摇头表示没有，听老大的命令继续盯着，有什么消息叫人来找他，她点点头表示同意。
　　正在思考其他事情的小狸跳下屋檐，顺着树上去，跑了一阵，在自己地盘的边缘停下。他趴在隐蔽的地方，观察对面虎啸领地的小猫。
　　白猫在领地附近，左看右看一圈，确认没有别的猫，他可能是太心急，没发现躲起的小狸。白猫灵活地跳过来，好像急着去个好地方。
　　小狸走出来，“喵……”白猫听到声音回头，看见狸花猫就在附近意味深长看着自己。虽然他在这里也算天才，和不少前辈比试都得到赞赏，但这只狸花猫的气味比他强太多了。
　　他只能停下脚步，判断面前的猫是敌是友。
　　“这里可不是你的地盘啊。”小狸笑着说。
　　“我，我，我……”白猫吓得不敢说话。但其实，他想求求这个强者，能不能替自己保守秘密。
　　“做个交易吧，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的好，我就不告诉你老大。”
　　白猫支支吾吾同意了，小狸问：“你们老大的规矩是什么？”
　　“规矩？”思考片刻，白猫说：“这里没有规矩，无论什么事，谁厉害谁说的算，老大一直是这样。”
　　“那如果这样，你们对这个规则怎么看，有没有特别不满？”
　　白猫是个自来熟，也不知道对面的是谁，真就把想法告诉他了。“确实啊，这样对弱一点的猫不公平，好多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世界上哪有完美的猫呢？”
　　小狸接着引导：“既然你们都不满，为什么不推翻他呀……”
　　白猫急忙打断他的话，“你可别说了，老大那么厉害，我们哪敢啊。”
　　小狸问的差不多，目送白猫回领地，他也走了。回去之后，不知猫心险恶的白猫越想越不对，“这这猫是谁？我从来没见过他。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为什么在领地之外？”
　　“唉，不管了，他要是做什么，我就告诉老大，大不了鱼死网破。”
　　小狸想要虎啸的地盘，他有个想法：“虎啸不是对下属不好吗？他又不管事，如果架空虎啸，让虎啸的下属全部成为他的人，那他们决斗时，自己不就占了便宜吗？”但要怎么做还没有想好。
　　虽然没有想好，但这个想法简直完美，他一激动在虎啸的地盘上喊话：“这小片的老大呢？”
　　老大花猫出来，见情况不妙做出战斗姿势。小狸一爪子飞上去，幸好花猫反应及时，伸爪子抵挡，但他挡不住……
　　花猫顺势倒地，小狸占据上风，花猫投降认输。
　　这是领地之争，虽然花猫只是这片地的老大，但地盘确实归了小狸。花猫垂头丧气，按照规矩，小狸可以选择把花猫驱逐，也可以让花猫继续守着这里。
　　“你还是这里的老大，只不过猫王变成了我。”
　　花猫欣喜地认了新老大。
　　方道长坐在客栈，他也找不到有用的线索。上次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的证人，幸好他及时发现小贩被灭口。
　　如果不是他不按照说好的拿上钱财离开这里，他又怎么会被灭口？如果不是他被灭口，又怎么有理由救下东方爱猫？
　　因为这个碰巧才暂时洗清东方爱猫的嫌疑，这个凶手办事很细。可根据方道长对佟破天的认识，他不是一个细心的人，甚至粗心大意。
　　当时争夺盟主之位，有东方爱猫和佟破天两个人选，比赛前东方爱猫按规矩和佟破天问好，佟破天理都不理。
　　打的时候佟破天怒目圆睁，每一招都往命门上打，东方爱猫无法反击，只能抵挡。
　　好不容东方爱猫找到机会打倒佟破天，他也不服气，爬起来上来就又是一击。
　　东方爱猫当了盟主，他也从不给好脸色，看不起东方爱猫。现在出了命案，佟破天的态度反而好了很多，这又是什么道理？
　　虎啸再一次出现在小狸的地盘上，小狸不像上一次那样愤怒，他好像做好了战斗准备。虎啸不做任何准备，直接扑来和小狸扭打在一起。
　　“你很厉害呀，把老子的地盘变成你的，把老子的人变成你的人。”
　　“你一个猫王，好意思跟我的下属争地盘？输了地，他还好意思替别人守着。”
　　从虎啸发火说出的话中，煤球他们才推断出事情的经过，“老大，你去了虎啸那里？”
　　虎啸占据上风，煤球他们无法上去帮忙，结果不出所料，虎啸赢了，并拿回他的地盘。
　　东方爱猫武功高强，得益于他的好习惯，每天睡醒练功半个时辰，睡前练功半个时辰。
　　他照常练功后站起，觉得全身疲劳，有些头晕眼花。他没当回事，立在床前，“太久不运动，功法都退步了，还是应该出去走走。”
　　“喵！”小狸从半开的窗子进来，“人类，我猜你吃不到好的，抓了只老鼠给你。”小狸把半死的老鼠放在地上。
　　“咪咪？”东方爱猫又惊又喜。
　　“我叫小狸！”小狸很不开心的纠正。“算了，你开心就好。”
　　东方爱猫撸猫失败，打量小狸身上干净漂亮的花纹，“信送到了吗？”看来没有，不然，咪咪应该在方道长的隐居地。
　　但方道长怎么下山了？算了，这不重要，信也许丢在路上了，没遇到危险就好。
　　“你知道方道长为什么隐居吗？”东方爱猫明知得不到回答，还是问，他在咪咪这里总是想找点话题挽回主人的“尊严”。
　　“方道长出身名门，剑术超群，但他不爱娱乐，很少离开家门，更不用独自面对危险，所以很少和人比试，各家主只知方公子内力强，剑术好，但好到什么程度却不清楚。”
　　“世家子弟们常常在私下猜测低调的方公子和声名远扬的李公子谁更厉害，也有弟子偷看他练剑推断。”
　　“但两家练的方向不同，那些弟子的剑术内力也是稀疏平常，他们能看出什么？毫无根据罢了。”
　　“比武那天方道长到年龄报了名，和李公子比试时，对方不出三招，他更是连剑也没有出鞘，轻轻松松赢了，所有人目瞪口呆。”
　　“有天方道长正在练剑，门外声音杂乱，有恶犬的狂叫，猫的呻吟。他开门一看，白狗将黑猫压着，锋利的牙撕咬着黑猫，黑猫一边痛苦惨叫，一边伸爪子试图抵抗。”
　　“这么大一只狗，方道长也害怕。还是管家拿着扫把出来，赶跑了恶狗。”
　　“方道长上前查看，手上湿漉漉的，一看是沾满了血。黑色的毛盖住血的颜色，黑猫受的伤比想象中严重不少。黑猫想站起，但已经没有力气，它躺在地上，眼睛努力看向墙角，不再动弹。”
　　“方道长朝着野猫的眼神看，墙角隐秘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被野猫做了猫窝，猫窝里，躺着一只眼睛都没睁开的小猫。”
　　“方道长向管家要来毯子，用毯子包裹小猫带回家。”
　　“他给小猫喂食，时刻担心它生病，守在小猫身边，一周后长出细软的猫，两周后开始学走路。这猫的毛和它母亲一样，是黑色的，方道长给他取名小黑。”
　　“小黑渐渐长大，很有灵性，能听懂人话，也很乖巧。方道长练剑他就看着，方道长受伤，他急的喵喵叫。方家主怪方道长只注意猫，不练剑，小黑呢？它就跳进方家主怀里，装可怜，搞得他也不好再责备。”
　　“有一天，方道长早上起来，发现小黑不见了，他急的让下人快把家翻了个遍，却看见远处一团黑影，是小黑，不知道怎么上山，叼来一只野兔。”
　　“好景不长，武林里流传一段谣言，说是黑猫不详。方道长担心父亲听信谣言，把小黑杀死，在得到父亲不会伤害小黑的承诺后，放下心来。”
　　“意外来的突然，小黑看见树上红彤彤的果子，方道长爬树想要摘，他一心只想要果子，握住上面的树枝，树枝承受不住那么大的重量，一下子折断，方道长也摔倒，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