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猫》非常路

11、虎啸

　　树林里四只猫正在前进，为首的狸花猫突然停下。
　　“怎么了，老大。”煤球看老大停下，也跟着停下。
　　小狸警惕地弓起身子，眼睛环视四周，“我刚才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你们注意点。”
　　“什么？”小黄一只家猫，也算是见过不少外面的风景与危机，他有些害怕。“快走啊。”
　　“他在找我……”
　　四只猫小心翼翼前进，直到一棵树下，豹猫悄然屹立。单凭体型，他比小狸高大许多，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弹射而起，皮毛上点缀着不规则的斑点。
　　头部微微抬起，深邃的绿色眼睛里，只有锐利和威严。
　　“等你半天了，小狸。”
　　“虎啸？你来我的底盘做什么？”
　　“是你先叫你的下属来我的地盘的。”虎啸余光扫过旁边两个受了伤瑟瑟发抖的小弟，正是上次在郊外看到的。
　　“你想怎么样？”
　　“把你地盘的一半给我。”
　　“想都别想！”小狸一跃而起，在空中，身体变成一道模糊的影子。而虎啸，翻身离开危险区域，待小狸落下，步子不稳时，扑到他身上。
　　两只猫翻滚在地上,到一块大石头旁被迫停下。虎啸在上面，一手按着石头，一手压住小狸。
　　“把你一半领地给我。”
　　小狸在下动弹不得，挣扎着抽出一只爪子，尽量漏出锋利的牙。“做梦，别想。”
　　虎啸顿时火冒三丈，抬起压小狸的手，想重重落下。
　　小狸抓住机会，用腰上的力把头支起，狠狠咬了虎啸一口。趁着虎啸因为疼痛叫喊时，抬起刚刚抽出的爪子，借巧劲让虎啸摔在石头上，滚了几圈。
　　小狸重新起来，恰好虎啸同时站起。“小狸，这次算你走运。”
　　目送他走了几步，忽然回头。余光瞥过他带来的猫，“以后，这两个就是你的得力下属。”
　　小美到两只野猫面前，看着他们身上的伤，黑猫的皮肤上是被抓的一道道血痕，狸花猫的右腿骨头突出，应该是骨折。
　　“你们……”小美有些愧疚，毕竟他们受伤，也与她有关。
　　“不碍事，我们在江湖里，受伤是小事。”
　　“妹妹。”狸花猫问道：“你上次说，再见面你就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小美。”小美笑着说。
　　狸花猫惊讶地打量她，“早听说小狸老大有一大将叫小美，不仅武力高强，更是一只美猫，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小美“呵呵”的笑。
　　“我叫飞雪。”狸花猫说。
　　“我叫追风……”
　　可是现在虎啸把他们赶出领地，他们该去哪呢？大家都很苦恼。飞雪有些愧疚，道：“你不用管我们了，我们就和别的猫一样打下自己的领地吧。”
　　“那怎么行，你是因为我们才变成这样。”小美看了眼小狸，小狸点下头表示同意。“要不，你去狼烟那里吧。”
　　一只橘猫体型稍大，毛发蓬松，尾巴高高竖起。一只黑猫身形矫健，眼神犀利，耳朵紧紧贴着脑袋。
　　黑猫率先发起攻击，像一张拉满的弓，猛扑向橘猫，橘猫后退两步站稳，挡住黑猫的进攻。
　　黑猫的爪子在地上划出几道痕迹，不甘心地转过身，再次发起攻击。
　　围观的猫越来越多，只在一边看着，时不时发出几声叫好，却无人阻拦。
　　小狸不出声，在树上静静看着。“老大，你看谁能赢？”煤球问。
　　“不好说，橘猫力气足够，但灵活不够。黑猫力气，灵活都不错，但缺少冷静，容易让人占便宜。”
　　小黄不太想看别的猫打架，又实在无聊，所以在树干粗壮的地方缩成一团，粉红色舌头上的倒刺细细梳理身上的猫。
　　如果是个有爱心的人类看到，会觉得这只猫多么可爱，但如果是长期在江湖里的小狸，只会用爪子猛拍他的大脑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小黄一脸委屈，“呜呜呜……”舔毛掩饰。
　　“看他们打架没意思，我们还是去狼烟那里吧。”小美说。
　　后面，两只猫纠缠在一起，互相撕咬。橘猫的牙齿在黑猫的肩膀上，黑猫的爪子在橘猫的后背上，毛发扯的乱七八糟，地上留下一片凌乱的毛发，周围弥漫着猫的嘶吼声和爪子抓挠地面声。
　　“狼烟是谁？”
　　“是老大的得力下属，帮老大处理一些事情。”
　　“帮老大？”
　　“对呀！每个猫王都有自己的规矩，老大的规矩就是就是这样，不知道虎啸的规矩是什么？”
　　“按力量算，谁厉害谁说了算……”
　　狼烟听说老大带着新朋友到来，大老远就来迎接。看着老大他们慢慢靠近，先是笑着迎接，再上下打量飞雪和追风。
　　“这两个就是我和你说的猫。”小狸介绍道。
　　狼烟带他们去安全的地方，仔细询问。“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
　　正好这时，一只小猫过来进来传话：“老大……”他看见狼烟边上的小狸，“小狸老大也在呀。”
　　狼烟问：“什么事？”
　　“来了个橘猫，说是黑猫抢了他的地盘后，多次排挤他。”
　　“有这事？”狼烟顾不上飞雪和追风，出去处理事情了，小狸作为老大，带着五个下属，也跟着出去。
　　橘猫体型稍大，身上有几处伤痕，尾巴耷拉，低着头等待里面的猫。
　　“这只猫我们见过。”小美观察橘猫，“只是他为什么变成这样？”
　　“见过？”狼烟问。
　　“几天前，在来的路上见过。”小狸解释道。“他在和一只黑猫打架，有不少猫围观，应该就是这件事。”
　　狼烟走到橘猫面前，“按照规矩抢夺地盘，公平竞争没有问题，但他排挤你有人看见了吗？”
　　“呜呜呜。”橘猫抹着眼泪说：“没有，他都是在没人的地方排挤我。”
　　“那不行，没有人看见，我无法确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狼烟遗憾道。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得到肯定的回复后，橘猫无奈的离开。
　　“老大。”追风望着橘猫的背影，有些同情地问：“我们真的不管了吗？”
　　“当然不是。”小黄乖乖地舔毛，毫不在意回复一句，“狼烟肯定在想，要找谁跟踪过去，看看真实情况。”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小黄身上，小黄感觉到他们的眼神，停下动作。小美开玩笑说：“想不到你看着懒，其实很聪明呀。”
　　小黄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不满，站起来说道：“我只是不擅长运动，又不是傻，你们把我当什么了？”
　　狼烟纠结人选，忽然看到同样在纠结的飞雪和追风，决定考验一下他们，“你们不是刚来？就由你们去吧。”
　　过了一会，追风和飞雪带着黑猫过来，受了委屈紧跟在后面的橘猫几乎将表情写在脸上。
　　“狼烟老大，我偷偷跟着他，确实看见黑猫在没人的地方欺负橘猫。”追风眼睛在飞雪旁边的橘猫身上，对狼烟说道。
　　黑猫抬起爪子打了控制他的飞雪，不服气瞪眼，“我按规矩争地盘有什么问题？地盘都争到了，收拾我自己的小弟有什么问题？”
　　飞雪也还回一爪子，“争地盘没问题，但你赢了后打地盘原来的主人，这算什么？”
　　“好了！”狼烟叫停两只猫的打斗，“黑猫不遵守规则，看来不适合继续待在这里了。这块地盘还是交给原来的主人吧。”
　　橘猫哭着连连道谢，黑猫试图反抗，却被追风压住爪子，几个回合后认清局势，只能一边逃跑，一边回头低声谩骂，思考未来是在一个危险的地方生活，还是寻找一个不强的地盘主人，重新争夺。
　　半天后，狼烟在外面观察的下属回来了，同时带回一个事件“母猫将成年的小猫留在身边。”
　　按照江湖的规矩，小猫和母猫差不多大，母猫就要把小猫驱赶，让他自己生活。
　　狼烟派出飞雪和追风，并赋予他们权力。他们看见母猫叼着刚刚捕到的老鼠放到小猫嘴边，老鼠没有死透，猛然扑腾一下。就这一下，让小猫吓了一个激灵。
　　说是小猫，其实身体肥胖，身体比母猫还大了一圈，眼神慵懒，躺着不动，四肢只有短短的一截，看来是长时间不活动，四肢退化了。
　　小猫谨慎地看着老鼠，僵硬的愣在原地，爪子保持刚才的姿势，害怕它突然跳起，不敢咬断老鼠的脖子，母猫上去安慰，他才动嘴。
　　追风走过去，母猫以为他是闯入者，龇牙警告，后面的小猫只知道躲在母猫身后 。
　　“我是狼烟老大派来的。”母猫才放松警惕。
　　“您的孩子可以离开你了。”飞雪开门见山。
　　“可是。”母猫眉头紧皱，回头看一眼小猫，“可是他还小啊。”
　　“他的体型已经比你大了，你该把他送走……”飞雪说。
　　办完这件事，小美开心地说：“恭喜你们。”
　　“两件事都做的很好，狼烟很满意，以后你们就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