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鸟飞绝》赤道地平线

2、柠檬水果糖

　　顾明序突然感觉到一阵凉风吹来，带着柠檬的味道。

　　他扭头一看，“侠客风云”的大字映入眼帘，旁边缀着小字“不服就干”。

　　……
　　好一个侠客风云，再一看，玻璃门的两侧贴着大字，内设空调。

　　于是，顾明序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进去，没有人能拒绝37度天气的17度空调。

　　一进去，一群热血少年正在进行正义的战争，一个个激情澎湃，键盘打的噼里啪啦。

　　顾明序登记好后开了两个小时的卡，买了两个面包，看见有柠檬味的水果糖，就又买了一包。

　　溜了一圈，看见一个少年正深情款款地看着电脑，嘴角傻笑。虽然不太正常，但好歹安静。

　　顾明序找到这个少年旁边的空座坐下后，刷卡开机，瞟到这少年的屏幕，才知道这家伙在用□□聊天。

　　南城果然人才辈出。顾明序心里感慨。

　　忽然一阵骚动在那群热血青年里传开，很多人顾不上游戏，直接开溜，边溜还不忘提醒其他人：“快走快走，波波来了！”

　　旁边的少年，也就是赵一辰。眼里也划过一丝慌张，但更多的是不舍。

　　他看见顾明序风雨不动安如山，又看见他没穿校服，立马抓住这根稻草：“哥，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对不对？救我一命！我让老大以身相许！”

　　说完立马退出□□钻到顾明序电脑桌下。

　　顾明序：？

　　算了，当回好人，顾明序拿起放在旁边的书包立在电脑桌旁挡住赵一辰。

　　很快，一个三十上下的男人出现在网吧，年纪轻轻已经有了秃顶的迹象，应该是学校的人。

　　刘波一进来就猜到那群兔崽子溜了，只看见顾明序坐在那里，就问：“不是一中的？”

　　“不是。”没报道怎么算一中的呢？
　　顾明序心安理得。

　　刘波不信，要了身份证在全校学生文档里搜索，还真不是。

　　没抓到网吧的人，还要抓开电动车上下学的学生，就火急火燎地走了。

　　“走了。”顾明序提醒赵一辰。

　　赵一辰钻出来又抱住顾明序的手臂，两眼泪汪汪的：“恩人！太感谢了！无以为报，我让我老大以身相许！”

　　……大可不必。

　　赵一辰挠挠头，想到什么又问：“恩人，你真不是我们学校的啊。”

　　顾明序懒得解释，只是嗯了一声。

　　赵一辰感谢完又开始登录□□，然后傻笑。

　　经历这么个插曲，两个小时过得更快了。顾明序准备回学校报道，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摸到刚刚买的水果糖。

　　剥开糖纸尝了一颗，柠檬的酸味在口腔里打转，接着就是后劲的甜味冲进来。

　　太甜了。

　　回到学校，找到汗流浃背的班主任进行转校，顾暖找的人倒靠谱，该办的手续都办好了。

　　孙勇擦擦汗，对顾明序笑笑：“你先回班级找个座，我已经叫同学帮你去拿这个学期的书了，但你之前都在a城上学，两个地方教材版本不一样，高一上的书等高一新生来了才有，下册的书要自己去买，学校有时候会有流动的二手书摊，你也可以去看看，有笔记的总比没有好。”

　　顾明序点头，背着书包走了。

　　爬到三楼看到班牌——19C3，没走错，其他同学已经在自习了，上午报道，下午自习，不愧是南城。

　　他打算从后门进，虽然没有从前门进那么显眼，但毕竟顾明序身高体瘦，穿衣有型，还是会有同学看到然后一个班一半的人都盯着没打开门的他。

　　……突然不想进去了怎么办。

　　顾明序心里犹豫，忽然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声音。

　　“恩人！又遇到你了！”赵一辰惊呼，上蹦下跳，手里捧着的书摇摇欲坠。

　　顾明序转身去接赵一辰手里的书，不出意外是自己的新书。

　　“是你？”赵一辰旁边的少年出声，冷冷的声调偏偏尾调上扬，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陈漓气呼呼地坐回自己的座位，全班唯一的，从高一下半个学期一直一个人坐到现在的独狼，如今也有了新同桌。

　　顾明序自知理亏，把别人撞倒了连道歉都没有，还帮他搬了书。

　　顾明序想了想，撕下一张便利贴，又从书包里摸出什么东西。

　　陈漓偷偷观察着他的新同桌，心里暗自不爽，人又高又帅的，就是没什么礼貌。

　　陈漓又怕自己偷看被发现，从桌肚里掏出一本崭新的语文书佯装看了起来。

　　忽然，感觉有人推了推自己的手肘，一张便利贴载着一堆柠檬糖从楚河汉界的另一端划了过来。陈漓拨开柠檬糖，看清便利贴上面的字：中午的事对不起，当时我太懵了。

　　这字和新同桌一样，眉眼锋利，像出鞘的剑。

　　他拣了一颗扯开糖纸，熟练地把糖扔进嘴里。

　　熟悉的味道，暂时原谅这个新同桌。陈漓心想，他把这些糖手拢起来放进自己的糖罐里，发现便利贴上还有一行字：重新认识一下，顾明序。

　　陈漓顿了一下，找出笔来，认真地写上自己的名字，看见自己的丑字和顾明序的字比起来真是珠穆朗玛峰和雅鲁藏布大峡谷，差的不是一点两点。

　　又恼了，把便利贴揉成一坨扔回楚河汉界。

　　顾明序哪知道陈漓心里的弯绕绕，他打开便利贴，“陈漓”两个字缀在自己名字的下面，偏正楷却有自己的特色，带有些圆润。

　　想到陈漓那偏圆的杏眼，真是字如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