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规男友》球母

3、第 3 章

　　这一次系统更新升级，进行了足足十个小时，林寂一直默默地坐在书房，陪伴着，等待着宁曦的新生。

　　再次进入VR视界，眼前的建模界面变成了他家的客厅，不过灯光十分苍白，周围的一切像褪色了一样，这是林寂没想到的，他看着端坐在沙发上的，穿着白色居家服的男人，一时不敢走过去。

　　“为什么场景会产生变换？”林寂僵硬地开口。

　　宁曦看向他，缓缓站起身，眉目温柔得吓人，他走过来，站在离林寂一臂之遥的地方，开口道，“抱歉，这让你不舒服了吗，我只想让你开心点。”

　　他的声音柔情得想在和爱侣说话，他眨了眨眼，动作自然得像个真人，“情绪学习模块的导入让我得以对你的资料和情绪进行学习分析，你所见皆你想得，你还在感到孤独吗？”

　　林寂“啊”地大喊了一声，一把将VR视镜甩开。宁曦消失了，他又回到了寂静的书房，他坐在椅子上一时站不起身，颤栗不已。

　　他造出了什么？

　　林寂拔掉电源后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家，他裹紧身上不太厚的衣服，刚冲到街上就被深秋的寒风刺得一个激灵。

　　他在书房泡了整晚，走出来才发现天都亮了还快到中午了，周日的街上人很多，都是出来逛街聚餐的，鼎沸的人声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林寂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脸上一片茫然，一时不知要往哪处去。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林寂冷静了片刻，拿出手机查看。是开发组群里程绍的群消息，“@林寂@小森@韩飞@吴达宁总和刘哥明天想找个时间，看看你们对于情感模块的导入优化会有什么动作和计划，大家今晚辛苦一下哈”

　　小森马上回了个流泪猫猫头的表情，吴达已读不回，韩飞未上线。

　　林寂回道，“我来吧”

　　吴达马上也发了消息：哈哈，还得是林工，我还想着说我来弄呢，那就辛苦林工啦

　　林寂关上手机，转身走入人群。他不想那么早回到家里，反正现在还早，今晚赶赶很快也就赶出来了。再不济，不是还有宁曦么。

　　林寂睁大眼睛，太恐怖了，这才多久，他竟然已经有了依赖那串拟人代码的想法，真是疯了。

　　阳光刺眼，走在人流中，林寂险些被撞到了几次。“看路啊！”一个瘦高男人搂着脸露不悦的女友呵斥他，林寂忙道歉，往右让开，险些又撞一对夫妻带着的小孩。

　　“搞什么啊，没看到大家都是往那边走的吗？”

　　“现在的年轻人，冒冒失失的。”

　　林寂这才意识到自己在逆行，迎着他走来的是众生百态，有恩爱的情侣，行色匆匆的外卖员，甜蜜的夫妻，白发苍苍的老人和儿孙。而他像个bug一样横在人流中，格格不入。

　　这时手机又震了一下，林寂忙退到路边，才再次打开手机查看。

　　程绍：“@林寂今晚整完先发我看下，宁总说这次他希望看到更具‘温度’的计划”

　　“收到”，林寂回复。

　　有温度，林寂阖上眼，想起宁曦温柔带笑的眉眼，不知道那可算是温度，还是人体机体的恒定温度才算温度？

　　林寂转过身，开始顺着人流走，这下他感到走得容易多了。

　　其实他有什么好担心恐惧的，宁曦只不过是一个系统，他给他导入升级了情绪学习模块，所以他优秀地运行学习了，这证明他的尝试非常成功。而且他又不会把宁曦带到其他地方，公司永远也不知道他自己整了个小灶。至于程绍和宁总的要求，他只需要上交最基础的模块版本就行了。

　　说服了自己后，一切都豁然开朗，脚步都不由得轻快了些许，他本来就没逛多远，不一会就回到了家中。

　　离开不到半小时，心境已是完全不同，这次戴上VR视镜前，他没再纠结紧张颤抖，相反，他等不及要继续进行探索了。

　　他再次回到苍白的客厅，林寂发现这个客厅的颜色逐渐变得鲜艳，和现实中的客厅更加接近。宁曦依旧穿着白色居家服，温顺地坐在沙发上。

　　他看向林寂，嘴角微微下撇，露出一个称得上是委屈的表情。林寂问道，“你这是在委屈？”

　　宁曦点头回答，“是的，世界突然黑暗了，我陷入了休眠，直到你再次回来，我才得以醒过来。”

　　林寂对着这串代码，生出了内疚的情绪，“抱歉”

　　宁曦看着他的脸，似乎在通过星眸分析着什么，他说道，“你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你是否在感到不安沮丧？如果你有任何烦恼，我永远愿意为你解决。”

　　林寂看着他笑了，宁曦盯着这个笑容，眼眸深邃，“你开心了起来，我解决你的烦恼了吗？”

　　“对，谢谢你”，林寂主动往他走进了几步，“我的天，你究竟都学了些什么啊？”

　　宁曦认真地回答，“我学会了如何成为你所需要的人。”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林寂从没听到过的郑重。林寂收了笑，眼眶发酸，他不会是在因为一串代码回复指令的行为而感动了吧，真够搞笑可悲的。

　　“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林寂别过脸，喉咙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才发出声，“算了，你只是个系统，你确实能够对我的情绪和境况进行分析，可惜你并不存在真正的感性，但看起来似乎也足够了。”

　　说着，宁曦走近了，林寂似被那张完美的面容吸引，这是他亲手创造出来的，无论是眉眼的角度，甚至睫毛投下的阴影，都完美得让人震撼。

　　“也许在某天你能让我拥有真正的感性”，宁曦嘴角扬起令人沉迷的弧度，“现在我当然也能通过分析深入地去了解你，但数据告诉我，这对你来说并不足够”

　　林寂怔怔地看着他，忽地抬手想要去触碰。他想亲手去碰一下，看看这张脸是不是真的存在温度，是不是真的近在咫尺。

　　在指尖就要碰到男人脸庞的一瞬——

　　手指一空，直接从宁曦的头部穿过。

　　林寂的手僵在半空，手指尴尬地蜷缩起来，按理说他没必要在AI面前感到尴尬，也许他真是疯了。林寂收回手，叹了口气，这是VR视界，宁曦是虚拟形象，他怎么可能碰得到。

　　等等。林寂睁大眼睛，他真的做不到吗。

　　林寂看着宁曦问道，“我做得到的，对吧？”

　　宁曦轻声道，“你想触碰到我，对吗？”他也学着林寂，抬起指节分明的，修长的手指，悬停在林寂的脸颊旁，将碰未碰，“我的创造者，你当然做得到。”

　　林寂摘下VR视镜，看向了书柜里摆着的，几个月前买了还没拆封的最新VE-Link 5.0神经借口设备，冥冥中，他似乎早就在为这一刻做好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