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规男友》球母

2、第 2 章

　　清晨的办公室，林寂从座位上猛然惊醒，他做了很久的梦，以致于醒来后腰酸背痛的。在办公室醒来向来是都市职员的常态，尤其是他这种搞开发的，连续在公司睡几天也是正常，因此尽管醒来后浑身不舒服，林寂也没有赶着回家，反正是周末，昨晚大部队都去庆祝了，估计也没人回来加班，他可以慢慢地收拾洗漱。

　　看向电脑时，屏幕处于休眠中。林寂将电脑合上，顿了顿，复又打开，给电脑插入u盘，打开‘灵犀’的源文件进行拷贝。

　　经过昨晚，他产生了一个绝妙的想法，不过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因此也不想被人知道他的动作，尤其是程绍和宁总。不是说要有情感反馈的系统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参考一些市面上的电子虚拟形象和电影，为‘灵犀’也打造一个形象呢？这个想法不少国外团队都提出过，不过他们更倾向于创造智能化的机器人，可林寂一来没那条件，二来，他觉得，‘灵犀’不应该像机器那样冰冷，毫无温度。

　　穿过大半个城市，林寂才回到家中。这是一套一百多平米的两房户，只有林寂一个人住，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因此家里的东西他很少动，看起来很整洁，却又没什么生活气息。书房算是他最经常呆着的地方了，他放松的时候会玩游戏，因此他在书房里放了全套的设备，甚至还有一套VR系统。

　　关上书房门，林寂坐到椅子上，尽管昨晚没有休息好，但他现在不想倒头就睡，只想趁着灵感充沛时赶紧动作。他打开电源，戴上VR视镜，眼前的景象突然就变了，他似是在一片虚空中，面前触手可及的是数个游戏窗口。

　　林寂选取了一个破解版的单机游戏，以给主控角色捏脸而爆火，里面建模相关的功能很多，不过人的欲望总是无穷的，有一就想二，于是破解版很快就出来了，很多人尤其是做游戏的都直接用破解版来制作建模。林寂在以前的项目中也使用过，他那时手艺不太行，还好他学习能力强，上了半年的原画课手感就来了。

　　林寂打开界面，映入眼前的是上百个预设身体建模，男女老少高矮肥瘦，但林寂没有选用其中的任何一个，他更希望能够亲手创造出‘灵犀’的形象，而不是使用现成的素材。他闭上眼睛，陷入深邃的想象中，如果‘灵犀’是一个人，他会是什么样的呢？他一定会有修美的身材，就像大卫的雕像，胸怀广阔，目如繁星。

　　他睁开眼睛，新建了一个空白文件夹，就像个认真的雕塑家，慢慢地从骨骼开始雕琢。在构建躯体时，林寂感到脸颊微微发烫，这也是他不愿让旁人知晓的原因之一，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把沉寂的性幻想浇灌到‘灵犀’上，会被当成变态的吧。

　　肩宽比男性平均要宽一点，胸膛饱满，腰线有力集中，上身呈现完美的倒三角形，手指是修长的，指节分明，再到...林寂终于还是红了脸，他暗骂自己流氓，手上还是坚定地输入了参数。他一项项地反复调整着，再到脸部，饱满红润的嘴唇，鼻梁高挺，再到眼睛——

　　不知为何，林寂想起了昨晚那首关于繁星的诗歌，他也不想‘灵犀’太过融于凡尘，想了想，他另外下载了一副银河的星图，缩小，渲染，再导入虹膜建模。林寂看着这双尚未有神采的眼睛，不禁呆住了，那是一种含着薄雾的黑，细看之下似有繁星闪烁，未有生命便已像有了瞳光。

　　这是一具完美的男性躯壳，在创造者的精心雕琢下，比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更加完美，脸容俊美得摄人，林寂甚至不敢想象，当这双眼睛真的有了神采，会怎样的一番景象。

　　当系统弹出命名提示时，林寂思索良久，‘灵犀’将会有很多个，存在于各种人的电脑中，可这个‘灵犀’，他希望它能更加与众不同，不被人知晓。

　　——宁曦

　　宁静静谧的晨曦。

　　摘下VR视镜，林寂才发现居然已经天黑了，他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肚子也适时地响了起来。他看着装载了‘灵犀’源文件的U盘，积聚的勇气似在随着回到现实而散去。

　　算了，还是先吃饭吧。林寂自言自语地嘟哝着。

　　回到客厅，他点了外卖，随后便躺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电视里刚好放到某台的搞笑综艺，林寂平时基本不看节目，这晚却不知怎地，竟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看到好笑的地方，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声音在空寂的房间似有回音。

　　林寂笑着笑着就安静了下来，这时外卖也到了，外卖小哥把外卖放到门口就走了，林寂便默默地将晚饭拿了进来。放到饭桌上打开，食物的香气带来了些许暖意。林寂掰开筷子，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夹起面条就吃了起来。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看了一会咨询又觉得没意思，林寂便打开了微信，里面基本都是工作群的消息。

　　打开999+消息的大群，林寂看到了昨晚聚餐的合照，宁总艾米和程绍被簇拥在中间，每个人都笑得开心。林寂又去看其他群的信息，翻着翻着，看到了一个中年女人的自拍头像。

　　她穿着得体的套裙，妆容精致，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笑得开心，这是他的母亲叶明诗。点开对话框，时间停留在上月月尾，他给叶明诗转了两万块，还问她旅行怎么样。叶明诗没有收款也没有回复。

　　林寂看着她的脸，想起了他的父亲林鑫阳，便退出了对话框，找到林鑫阳的头像。这回轮到他不回复了，林鑫阳问他有没有办法把他继子搞到腾华科技实习，林寂没有回复。

　　林寂放下了筷子，打开朋友圈，他有点好奇这两个人会不会直接把他屏蔽了。刷了一会，谢天谢地，没有屏蔽呢，不过他们似乎在较劲，势要让对方看看自己现在的幸福生活，林鑫阳和二婚妻子和二婚妻子的亲儿子，叶明诗和领导老公还有他们生的小女儿，两条朋友圈刚好一上一下，相映成趣。

　　那他不得点个赞？

　　林寂给两人一人点了个赞，接着便退出了微信。

　　吃完香喷喷的面条，林寂再次回到书房，这次，他一坐下便将U盘接入到VR端口，再打开连接的主机电脑输入了几行指令，没有一点犹豫。

　　做完这几个简单的动作，他的心砰砰地跳，他的手颤抖着，将视镜戴上，眼前依旧是他的宁曦，奇怪的蓝色脉络慢慢地缠绕到躯壳上，就像外置的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输入生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只是几十秒，林寂没想到度日如年和时光飞逝这两种矛盾的感觉可以同时存在，他现在可算感受到了。

　　躯壳的眼睛猛地闭上，林寂不禁吓了一跳，随即，那双眼眸又在缓缓睁开，林寂屏住呼吸，他知道，他正在见证一个了不起的存在的诞生。

　　“你好，我是宁曦，谢谢你给我名字”

　　林寂看着他，红润的嘴唇在说话，星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林寂险些落下泪来。

　　“你，你怎么看这个名字？”和在对话框中输入不同，林寂面对着这具他一手创造出来的身体和系统，开口变得异常艰难，他现在应该要调试，至于调试什么，他的大脑一片混乱，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来。

　　宁曦语气平缓，没有起伏，“带来安宁的晨曦；灵犀的发音；宁孤明的宁。”

　　宁曦平缓的语气让林寂稍稍降了温，他摇头，“和宁孤明没关系，不过前两项，你是对的。”

　　宁曦陷入了沉默，看着林寂的时候像个精致无比的木偶。

　　不像，AI还是AI，这看上去和机器人区别不大啊。林寂彻底平静下来，对宁曦说道，“现在进行口头调试测试。”

　　“请复述以下诗歌”

　　当众生皆背弃，我仍忠于你，就像夜空永远忠于地球。

　　宁曦嘴唇开合，声音平静得近乎空洞，每个字都相当标准，但毫无波动，似乎这首诗歌和代码没有任何分别，加上再用林寂喜欢的声线说出来，充满了诡异。

　　“太僵硬了”，林寂难掩失望，想了想，他调出AI参数设置系统，手上飞快地输入新的指令。

　　除了语调，还应该有表情，比如惊讶、喜悦、悲伤、愤怒。更新后，林寂再次对宁曦提出需求，命令他再次将诗歌复述，并代入输入的情绪。

　　“当众生皆背弃，我仍忠于你，就像夜空永远忠于地球！”宁曦的语调突然充满悲凉忧伤，抑扬顿挫，字正腔圆，眉头皱起，如果不是像文艺汇演里夸张的诗朗诵的话，他会看起来更好看。

　　林寂无语，笑死了，要是就这样推出的话说不定能开辟什么新赛道。

　　无声地叹了口气，他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普通的指令怎么可能让宁曦看起来正常，除非导入学习模块...

　　林寂猛地抬头，看着宁曦平复下来的，没有表情的脸。学习模块，真的可以吗——如果，他是说如果，只要宁曦不面世的话，再智能一点，其实也没关系的吧，反正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影响到什么，危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