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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变成卧底“强势”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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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闭嘴,吵死了。”十多节大大小小的马车上,堆杂的铁笼,前面的男人站在为首的车头,扶手码住缰绳,十分不耐烦的歪着头,对着排起长长的卸货大队嚷着喊道。
血族的地盘大都是黑夜长,白日短暂的一眨眼就过去。
黑色的古堡庄严而华丽,里外占据一大片土地,高起的围栏爬满了盛开的蓝色花朵,错落的放开,飘出迷人的香气。
男人毕恭毕敬说道“大人,多亏了您的药,货比上年轻不少,而且没有任何磕碰..”
嘶哑的声音此刻正充满兴致,争取多拿到一些酬金。
管家血色的瞳孔慢慢浮现出形,饶有经验在血族收下侥幸存活的人都知道是何征兆,男人见好就收,不敢多少一个字。
他才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回到身体栖息,华丽的囊袋被再次攥紧,生怕少了一分。
半黑的路道让人容易迷失了方向。
城堡内,地上半跪着的人脸色苍白,脖子上都戴有数值不同的项圈,静静等待最前面人的宣告判决。
静谧的空气仿佛要凝固,秋意的清晨十分凉爽,伊尔站在外边,耳边传来的鞭子声几乎贯彻城堡各个角落。
“莫斯。”
一道明亮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直接穿透了这压抑的气氛,跪倒在地上的人们仿佛得到了救命稻草。
“伊尔。”
管家看向门径处的男孩,完全就是一个婴儿,这座城堡竟然也能容纳人类存在,还是个圣子。
只是森特主人的决定到底是错还是正确,他的眼底弥漫上短暂的愁绪。
贵族的礼仪细数展现在伊尔面前。
随从也呈现一种邀约的姿态,但猩红色的暗眸汹涌,对于妄想统治和奴隶他们的人类,发自内心无法掩埋的厌恶,以及赤裸裸的挑谑。
“敬爱的大人,求求您,放我们走吧!!!”
花容失色的女孩,颤抖着身躯,小声的恳求,手拽住了伊尔。
伊尔的苍白的肌肤显露病态,窗户打下的唯一的一缕阳光将他单独笼罩。
莫斯视线扫过女孩,一股不知名的寒意仿佛要钻进她的身体。
“这样贸然出声,太失礼了。”莫斯伸出的手却被阻止。
“不如放了她,已经到这种程度再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不是吗。”伊尔用手搭上他的肩膀,嘴角的难得挂起一抹笑意。
十多年的光阴,本该肆意的年纪被无数个高难度的训练夜晚消磨殆尽,经年不见阳光,几乎和吸血鬼无二,莫斯遵从的他的意思。
话音刚落,跪地上的人们迎接他们的是新的生活。
而那个地方俗称吸血鬼贫民窟,所有不受控的叛徒被永久关押在那里。
“伊尔,别忘了,你的父母是如何抛弃你的。你迟早要做出选择,对吗?”
伊尔的脸上的笑容凝固,手心冒着冷汗。
偌大的正厅只留下他一人。
窗外的月光格外明亮,倒影在冰冷的地面。
面前的少年好像永远都是那么安静,但唯独望去,那碧绿的浅眸完全相反,似乎其具有迷惑性。
戴安娜转念一想,肯定是错觉。
她竟然就在他面前直接睡了过去到了现在。
少女出神的片刻,余青已经站在了她的对面,某一瞬间,她觉得对方是如此的高不可攀,像高高在上无所欲望的神,明明她们是互相平视的。
“愿意信任我的话,可以一起离开。”余青看着那把锁,他记得,那个人教他什么是家,一遍一遍的告诉他怎么锁门,他学不会。
只会无师自通利用身边的一切去撬开那道锁上的门,焦急的甚至直接掰开,也要回到那个狭窄黑暗的小房子里,诶了无数次轻声的数落,耳边似乎还有老人无数次发愁的叹息声。
心口莫名的堵得慌。
他温和的声音,在夜晚无比清楚的响起,一字一句落入戴安娜的耳中。
当然,他撒谎了。
钥匙和羊皮制的地图出现在戴安娜手心,眼里的仰慕似乎要溢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跟在少年的身后,心脏扑通地猛烈跳动,生怕转角遇到看守的士兵。
熟悉的那扇门同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
戴安娜缓慢转过头。
余青柔和了目光,向来他善于学习别人的表情,微笑的轻声说道“再不走,那些怪物可能就要把我们都抓回去了。”
她突然有点心酸。
余青平静的看着她漂亮的杏仁大眼睛泛起泪花,却还是习惯性的逞强,紧抿着一边嘴角。
她应该自由。
余青从容地往后撤下一步,而他必须留下来,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规则..
“我们会再见面。”戴安娜直白的就这么说了出来,然后脸颊通红。
略显娇小的少女完全消失在与之不符的城堡。
余青微微撇过头,收回目光。
蓦然抬眸,一双眼睛似乎盯了他很久。
伊尔的肌肤雪白但不似常人,上空暗淡的水晶隐约将他的倒影吸入,昏暗的灯光下,胸前白皙的脖颈上微微敞开的袖口露出精致的锁骨,直白的眸光下要将他完全看透一般。
只不过浓密的睫毛微微有些颤抖。
余青将逃跑的想法完全抛之脑后。
他了解伊尔的善良,静静的看着他的伤口。
腰间沾染着鲜血的配剑由手主人的动作。
他想做什么呢?
寂静的城堡内时不时传出悠长的风呼啸声,伊尔背后的长袍剐蹭着布满血的拇指,渐渐麻木的神情又被强行拉回现实,花坛的后发出稀疏的脚步声戛然而止,藏匿在各个角落无数双发红的眼睛,他握剑的手再次握紧。
剑锋架在眼前少年的瘦弱的脖颈上,在接触到余青肌肤的一瞬,恰到好处的悬停。
异常冰冷的触感沿着余青的肌肤往下不停渗透,到衣领,血液没过余青胸前劣质的衣服,一时分辨不出到底是谁的血。
余青探究的眸子让伊尔无措。
直到花坛后的衣摆被风再次吹佛,伊尔冷冰冰的神情慢慢软了下来。
余青注意到他指关节已经苍白的可怕,他恍然明白绽放出一抹笑。
为何那剑上的血迟迟没有凝固。
血液往下流淌的速度越来越慢,伊尔也循着他的视线,微微低头往下扫过,余青越来越迎着他的剑逼近。
麻木的神经在这一刻断开,却没有日复一日般倒在血泊里,跌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是作为人类独有的温度。
伊尔记得父亲的教诲,人类之间的杀戮和阴谋有多残忍,可他的手不觉再次握紧了些。
他强撑着意识,隐约看到精致的下半张脸,沾满血液的手在触碰余青的手臂刹那时缓缓移开,将他包裹住的温暖的气息让他在产生了不断地联想。
金黄色的麦田,记忆深处的那个穿着优雅蓬松宽大裙子,精美的刺绣上镶嵌着各种珠宝的女人...
那些破碎闪过的画面只在他几岁时出现,为何现在又想起,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伊尔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脸庞透红,伸出的手不断发抖,不断喘息。
一双漂亮的眼睛挡过漆黑的房顶,清澈而透亮,浅浅的倒影着他自己。
被镣铐锁住的手发出激烈的声音嘎然而止。
“你醒了?”余青放下手里的煤油灯。
他扫过一眼还在不断颤抖挣扎的手,这反映估计难道他已经开始有所觉悟?
如果忽略掉他手上正绑住的一道又一道绳索,还有紧锁住的房门,这将会是一场完美的相遇。
余青见他稍微冷静了下来,离开了他的床沿,重新将目光聚焦在刚才他还没看完的画上。
微弱的小灯盏忽闪忽闪好似不断刺激他的好奇心。
余青要不是对应剧情的里面大致描述,伊尔以前承受不了所有人的冷漠就会躲到这里,所以他们现在是安全的。
潦草的涂鸦,一大一小的人儿互相拉着手,色彩鲜艳活泼,余青落到往后越来越多的画上。
各种技法油画,半雕塑画风绝美精湛,却失去了灵魂。
真是可惜了。
伊尔垂眸看过那被粗略包扎过的手腕,眼神越来越复杂。
余青歪头正好和他疑惑的神情对视。
俩人默契的以为对方都有话要说。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余青坐在有些破旧的座椅上,被上帝精雕细刻的脸庞正闭目养神。
时不时走动的脚步声。
伊尔若有若无的目光似乎要将他打量个遍。
余青心里的时钟磕碰到在一起时,他抬脚起身。
躺在床上的人终究抵不过眼前人的目光,伊尔清润的声音说道“走到第二个长廊拐角三米地方有个机关直通外面,..这里很危险。”
所以赶紧离开吧,越远越好....
伊尔虚掩着内心的慌乱,他应该厌恶人类,要不是他们,他的父母也不会惨死。
本以为他会一走了之,却突然还是回应他了,伊尔借着微弱的光,再一次看清了他的面容,脸庞微微发热。
他到底怎么了……
“你呢?你也是人类,不会一辈子都准备潜伏在黑暗里见不到光吧。”余青抬眸,没有再管所谓的主角是什么木讷的表情。
锁开了。依旧是被他暴力直接打开。
殊不知这句话给某人留下了多大的冲击。
在他离去的前一秒,身上绑住的绳子悄然落地,那双手抚过余青注视地几张照片,伊尔茫然间突然轻轻的笑了。
当夜色同样降临时在另一所人类居住地。
艾莱倚靠在沙发上,半眯着那双狭长的眼睛,散漫的任旁边人在怀中娇嗔。
维纳想要眼前人更多的关爱,艾莱会为了他们发声制止互殴,吸食血液也会礼貌地取得同意,明亮的眸子偷偷上撇。
半开的衬衫边缘银线勾出古老的咒文,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那精致苍白的锁骨还有若隐若现的咬痕,银色的发丝披散,慵懒又散发致命的诱惑。
好闻的冷檀香,让她逐渐迷离。
慢慢地,她想要再次吻上去。
“好了,维纳今天你也累了。”艾莱再次轻声制止。
欧洲皇室酒柜里的酒尽数搬到了少女眼前,艾莱轻轻夺过少女递过来的玻璃酒杯,却还是没有完全阻止。
深暗色的液体顺着那柔弱的肌肤一路往下,漂亮的少女迷离的眸子下一秒便要接近,艾莱此刻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撇过头。
那个吻便落空。
被拒绝了。
维纳再次暗示自己,毕竟曾经追她的人都说她的美貌让人堪比贵族里的强大的吸血鬼。
艾莱简单的注视过她视线落到另一位置,单手撑过额头,殊不知那银色的长发微微遮住的是一双充满兴味的红色瞳孔,探究的神色格外隐晦,在那少年朝这边看过来时,艾莱恰如其分地恢复以往的姿态。
维纳从高兴到失落像个落了水的小猫,却再也没有机会靠近艾莱,玩具终究是腻味。
余青脱去格格不入的外袍,银制半边面具只露出下颚线惊人的近乎完美的半张脸。
若有若无的视线粘在他身上,挥之不去。
余青继续和调酒师交谈堡内的构建地图和他们粗略绘图上的差异之处。
作为反血族人类组织,逐渐庞大下,成为血族重点清缴对象。
血族统治欧洲市中心近年来,多数官职从政人类见风使舵,血猎世家覆灭,农场逐渐落寞无人管辖,滑跪服从血族,为了不被成为低贱的血包,衍生繁华商业街,更好的展现自己的价值。
时业广场中央,每天会出现牺牲者,当众施加酷刑,警示人类妄图反抗的后果。
于是换来的更多前仆后继的人类愿意加入。
余青单手撑住下颚,头有些沉重。
便听到了轻咳一声,待他回过神刚才还在交谈的人不见。
长腿慢慢从高椅搭下,眼前燕尾酒只微微品尝过一口,轻轻地往前一推避免其他人误触砸向地面,起身准备离开这里,余青微微皱着眉,眼眸习惯性寻找一份稍微安静的地方才好。
“来了这么快就走,不喜欢这杯吗?”艾莱近距离突然出现在余青面前。
调酒师心里咯噔一下,垂头避开余青投来的目光。
对方吸血鬼的身份让他不觉地颤抖,向四处张望,刚才的模样荡然无存。
蒙捺目光依旧注视俩人互相交谈的情景,脑海里反复说服自己,为组织做出一点牺牲是必要的,否则..前面的人他们会冤死吧?
他并不想那个彬彬有礼近的少年真的去送死。
他只是在帮他更快完成目标。
他这次才得已镇定下来,嘴角挂着笑容堆挤上颧骨。
"是啊,除了他以外,他们恐怕再也没有这般合适的人了。"蒙捺再一次找到了无法拒绝的理由,独自低声呢喃道。
他们大费周章从那对年轻的普通人手里夺走的孩子,现在已经秘密培养到了今天,是时候做出回报了。
这是那位传人的血脉,也是血猎组织隐藏起来的秘密。
初始森特雪地里救下了一名人类修斯,并带回了城堡。
直到伤痕愈合,期间他们相谈甚欢,森特成为了修斯的恩人,也是成为了彼此朋友。
森特性格安静孤僻,他们日渐相处互相了解直到有一天,修斯产生了一个浓烈的想法。
或许他应该引导甚至改变他。
所以在某天提出并向他们居住的大家庭介绍了特森,埋下一颗悲剧的种子。
某一天下午,寒冷漫步边际的冬天似乎就要过去,烈日即将升起。
浓烈的困意让人止不住的打哈欠,修斯从某个平常的冬日午后醒来。
满怀欣喜地终于在父亲的书房找到了特森的身影。
不安穿透了他的心脏。
特森正在抱着他的父亲,那突然长出的尖锐的牙齿扎入脖颈,修斯全身麻木,当他再不可置信看过去时。
他怀疑的母亲早已失去鲜活的性命。
父亲看到他的第一眼便是让他逃离,下一秒也落入了和母亲一样的结局。
他联想到一路赶来时周围的门都敞开,人却不见踪迹。
真相浮现。
修斯顿时接受不了一切,愣在了原地。
森特冷静的瞳孔变得猩红,并且扭头望向了修斯。
大片的血液渲染透了整个雪地,修斯绝望的瞳孔倒影着湛蓝的天空,在他还剩下最后一丝气息,浑身如临绝望的冰洞,流下悔恨的泪水,所以他死死想要记下眼前人的样貌,一切痛苦都从他引起,即使是面对死亡,他也拒绝了森特的初拥,拿过利刃割喉自尽而亡。
森特如着魔一般舔舐含着雪地沾了血液的血。
就此结束之际,突然后屋的地窖传出声响。
那是仅剩的一个人类。
修斯母亲的肚子在蠕动。
人类还没来得及撤离,四肢停滞,被眼前的景象震撼无法呼吸。
瞪大的瞳孔里,是与森特的对视,对方却轻轻地笑了。
一对乌黑的翅膀刺穿脊背单薄的布料,伸展开来,仿佛要遮盖一整个天空,气流往后飞溅雪花,扑腾起身离去,徒留下一地尸骨残骸。
短短的一幕,那个活下来的人类将它直直刻画在脑海深处,人类绝望的站了起来,看着那顺着仅有的鲜血流淌在雪地,婴儿的哭声将眼前的噩梦撕裂。
直到血猎家族诞生兴起他的人生出现了一点点光明...
蒙奈抬起眸子变得坚定,饮下了最烈的酒。
余青突然觉得眼前俩人逐渐变得模糊,双腿也失去了力气,摇摇欲坠,猛地后退几步跌落到一个人的怀里。
富丽堂皇的包厢的门紧闭着。
蒙捺伸出手摘下他的脸上的面具。
“余青,组织有安排,只有你能完成。”蒙捺附身靠在他耳边悄声继续说道,更似一种乞求的语气。
圣教的圣器需要他从森特手里夺回。
余青渐渐昏迷之际,银色的发丝从他的脸颊滑落到另一边。
他的手落到精致的徽章,身体轻盈到好像脱离了地面,温热的触感在他的额头转瞬即逝,在他感受到黑暗吞噬前一秒,攥紧了长色银发的手青筋暴起,洁白的脖颈留下了俩个细小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