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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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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弈把门关上顺势倚在门上：“哎不是，你挺能装吗。”
陆谨行放下手里的笔，抬眼看沈弈：“哄我妈，她看见我学习心情好。”
沈弈甚为满意，拍拍手凑过去苦口婆心：“所以我们更得好好计划，不能蛮干嘛，你写啥呢？”
“物理卷子。”
“还留物理卷子了？”沈弈掏了掏自己空空如也的书包，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好像没带。”
“在这”，陆谨行把他的卷子拿出来，“你下午在睡，发卷子我没叫你。”
台灯射出的黄光透过纸张纤维，映出那些堆叠扭曲的物理符号和简图，沈弈伸手接过，很没正形地歪在陆谨行给他铺好的被子上，看着那些排列整齐的题干。
“我靠，能这么难。”沈弈吐槽了一句从床上挺起来，扯过陆谨行的卷纸，果然发现他卡在某道选择题上一动不动。
“哎～”沈弈扯了个长调，听起来格外满意。他抓起陆谨行放在旁边的黑水笔转了个圈，原地表演孔雀开屏：“叫声哥就教你。”
做了两年的同学加同桌，沈弈很了解陆谨行，但就在他准备重温陆谨行那种冷淡中透出憋闷的表情时，却见陆谨行把卷纸往他那边送了送，而后毫无包袱地开口：“弈哥，教教。”
沈弈顿时有一种放鞭遇见哑炮的郁闷感。
陆谨行欣赏了一会沈弈干绷的表情，又把卷纸往他手里送了送：“真不会。”
卷纸锋利的边缘擦过沈弈手指，带来一阵似有若无的尖锐触感。他没好气地瞪了陆谨行一眼：“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爱噎人？”
陆谨行笑得坦荡：“刚刚吓到你了，道个歉。”
沈弈冷哼：“你这道歉方法还真有点特别。”
解题过程和关键公式在草稿纸上写好，沈弈把笔帽一扣扔回给陆谨行：“呐，不给你讲，看看能不能看懂。”
陆谨行接过解题步骤看了一会，又重新捡起笔在卷子上面写答案。
沈弈抱着胳膊在旁边看，陆谨行的步骤很详细，每一步都清晰明确，没有一点需要纠正的地方。
“不错嘛，保持这个水平，大学肯定稳。”
“老秦也这么说”，陆谨行声音平淡，没什么起伏，“但他说要我巩固，基础还是不行。”
“老师都这么说，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沈弈拍了拍陆谨行伸了个懒腰，“行了，我去洗漱了，今天好累，我要睡觉。”
这态度是肯定不会写作业了。陆谨行把沈弈的卷子收起来，自己接着跟物理卷子做斗争。
沈弈和罗锦的玩笑声透过门板传来，给这个常年弥漫着病气和压抑的房子带来了点活泼的气息。
过了一会，沈弈裹着一身的水汽从门外走进来，见陆谨行靠在椅背上闭眼养神，过去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干嘛呢，不写作业。”
陆谨行当然早就听见了沈弈的动静，他懒懒睁眼，伸手划拉了一把物理卷子：“不写了。”
“哟，夸你两句你就翘尾巴啦。”沈弈用毛巾呼噜着自己半长的头发往陆谨行卷子上凑，见卷子已经写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问。
“这不是写完了吗”，沈弈撇嘴，“弄得像你要跟我一样交白卷似的。”
“你洗澡洗了快四十分钟了，掉泥坑里了这么能搓。”
“别管。”沈弈一甩手，一屁股坐在床上，还随着床垫弹动颠了两下。
陆谨行看着这个已经快三十岁的男人还这么有童趣，不免被逗得笑了一声，见沈弈看过来，他整理了一下表情，让自己看起来认真了些。
“我想起来了个事。”
“说啊。”沈弈抻了抻脖子，拉伸了一下紧张的下颌肌肉。
“上一届的陈潇，你记得吗？”
这个人名对于现在的沈弈来说有些遥远，他拧着眉头想了半天，才终于从记忆深处扒拉出了个模糊的人影：“是那个很漂亮的女生吗？我记得她退学了，因为早恋？”
“早恋只是借口，真实情况应该跟张明伟有关。”
“啊？”沈弈有些惊讶：“当时没听说啊。”
“嗯，要不是徐磊，我也不会知道。”
漂亮的女生骤然退学，还是因为早恋这样沾染桃色的内容。沈弈心里已经有了些模糊的猜测。陆谨行看沈弈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将陈潇退学的原因猜了个七七八八。果然沈弈再开口就已经基本靠近真相。
“且不论陈潇和张明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这件事能让学生和老师这么三缄其口，学校一定在这里面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沈弈沉思着，语速轻缓却郑重，“能让学校这么配合，张明伟的那位局长父亲一定出力不少，但陈潇一家也这么配合，有些不符合常理吧。”
“陈潇出事的地点并不在学校，只是因为是学校的学生，又迫于张振国的压力不得已扮演调节张家和陈家矛盾的中间人才掺和进来，不过徐磊告诉我的信息并不详细，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沈弈：“他参与了吗？”
陆谨行：“听起来是参与了。”
“嗯......”沈弈的手拄在脸上，眉尖紧紧蹙着，看起来思考得有些费力。
时间一点一点地走着，伴随着齿轮咬合的脆响，显得房间格外静谧。初夏的空气还蕴着点春末的寒意，吹得沈弈突然鼻痒，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冷就进被子，办法也不是一次想出来的。”陆谨行从外面走进来，身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水珠。他随意呼噜了一把脑袋上的短寸，把换下来的衣服随意搭在椅背上。
“你睡觉不穿衣服啊。”沈弈咧咧嘴，对陆谨行的暴露行为有些无语。
“谁睡觉穿衣服”，陆谨行利索地钻进自己被里，抬手拍灭了灯，“快睡，十二点了。”
周遭的环境陷入黑暗，沈弈也躺进床里，但不知道是思虑过多还是陆谨行的床太硬，沈弈翻来覆去，半天都没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