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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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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冰,这是什么?”小侯冲进屋来,见骆若冰正埋头研究一张地图,他也低下头来看。
“这图是什么啊,怎么乱七八糟的符号、线条一大堆,又是点,又是圆,不知所云。”研究了一阵,小侯终于弃械投降。
“你不懂了吧。这是我亲手画的桃源村图。上面这些都是我作的记号。你也知道我们师父心思七窍玲珑,这里机关无数,防敌当然好了,可要是我不小心中了机关,这就不妙了。所以我得作出标记,熟记于心。”骆若冰头也没抬,继续看着图。图上有中文、英文还有阿拉伯数字,难怪这小子看不懂。
小侯啧啧称奇,“没听说失忆后性情也会大变的。本想找你去玩的,但听小蝶说你这几天老缠着师父教你易经八卦,我还不信,以前你不是最头疼这些的吗?”
“那我以前喜欢什么?”骆若冰接着小侯话茬随口问道。
“你以前喜欢练武啊,整天吵嚷着要做天下第一女侠,行侠仗义啊。但我看你现在对武功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骆若冰笑笑。她想起前几日师父还教导过让她不要荒废武功,要勤于练功,可她那知道什么武功啊,只能不断找托词。师父每次都是微笑地看着她,弄得她好不心虚。不过今天小侯一番话倒提醒了她,武功不但可以保护自己,还能扶危助困,这倒符合她的性格。
“小侯,我们武艺是否都是师父传授?”
“废话,否则我们还叫什么师兄妹。”
“那你熟悉我的武功路数吗?”骆若冰问道,见小侯不解地点了点头,她兴奋起来,拉着小侯的手说道:“我现在一点武功都记不起来,干脆你教我吧。”
小侯立刻变成了苦瓜脸。本来偷跑出来就是为了逃避练功,找骆若冰去玩一会的。这会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仅要自己练功,还要教骆若冰练功,他想到这些,一个头变两个大。
“他那些三脚猫功夫,唬人可以,你想练功,让我教你如何?”秦云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门外,阳光照耀在他脸上,分外生动。
小侯如见救星,“对啊,既然二师兄想教,就让他教你吧,他武功可与大师兄不相伯仲哦。”说完扮一鬼脸,脚底抹油,一溜烟地跑了。
骆若冰心底踌躇,见秦云一扬眉,似挑战般,好胜心起,答应道:“好啊,那就让你教我吧。”秦云笑了,笑得阳光都灿烂,他说道:“那就跟我来吧。”
两人走到花园。秦云叹气道:“我猜你一定将剑法也忘了。没办法,我只能重头讲一遍啦。”
骆若冰对秦云眼皮一番:“也不知是谁主动请缨的。”
秦云强忍笑意,继续唉声叹气,说道:“谁让我是你师兄呢。辛苦就辛苦点吧。你听好了,我可不说第二遍。”秦云瞟了一眼骆若冰,见她气恼的神情浮于脸上,又笑嘻嘻地说:“师父的剑法称为素心剑法,以轻、快、准、奇见长。‘轻’指剑法轻灵飘逸,加上师父素着白衣,犹若仙士,天外居士的名号由此而得,‘快’形容剑法出手之快,对方往往没看到拔剑,剑尖已指着你的要害。‘准’是指师父剑招刺出的分寸把捏,他要刺你手上两寸,绝不偏离半毫。‘奇’是招式之奇。师父使剑,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没有招式,出剑手法出其不意,让对方匪夷所思。”秦云边说边将剑舞动起来,只见场中一飘逸的身形,行云流水,宛若蛟龙,看得骆若冰甚是羡慕。
“如何?是否试试?”秦云稳住身型,把剑递给骆若冰。骆若冰接过剑,却怔在那里不知该如何使,见秦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满脸狡黠,脸色猛地一沉:“你站开点,小心伤着你。”
秦云抱拳,玩笑式地说:“遵命”。当真闪到一旁,一点都没有相帮忙的意思。
骆若冰见他纯粹是看好戏来了,心下来气,举剑舞动起来,岂料这剑到了她手中,一点都不听使唤,她学秦云的样子刚想挽个剑花,剑顺势向前,她一下子没抓住,眼睁睁地看着剑向前方飞去,只见一个身影从斜里飞出,跃身把剑接住,潇洒落地。
秦云揄挪着说道:“侠女,几天不见,你的剑法已超过师父了,比师父更快更奇呢。”
骆若冰这时倒不生气了,她朝秦云抱拳一拜,笑容灿若桃李:“谢谢师兄夸奖。”
秦云刚还满脸坏笑,听了骆若冰的话,笑容顿时僵了起来,他刚想说什么,小蝶急匆匆地跑来,“你们快去书房,居士说有重大事情要商讨,就差你们二人了。”
屋内众人都在。骆若冰一进来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天外居士仍神色如常、淡定地坐着,但燕风天、小侯等人均神情凝重。
“莫非……?”骆若冰正在揣测之际,天外居士开口了:
“该来的,终究躲不过。风天,将东西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燕风天拿出一个纸团,展开,上面写着:明日午时前来拜访。
“难道是张问天?”秦云问。
天外居士点了点头。
“他奶奶的,他还真当桃源是等闲之地,容得他要来就来,要走就走。”小侯急燥地跳了起来。
燕风天一派坦然道:“师弟少安毋躁。我倒认为从这张字条上看,张问天算是个人物。敢向我们桃源如此公开的挑衅,显示了他不凡的胆量。前段时间我和小冰一路逃亡,虽没有与他正面接触,却也发现他已经诸多武林中闻名的高手收罗手下,武林是强者的天下,这说明他总有过人之处。”
秦云此时不再嘻皮,正色言道:“武林传言,该人心狠手辣,做事只为目的,不择手段。”
“是啊。”燕风天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丁柔,说道:“他此来定是为了丁柔。”
“我真不明白,如何这么多人要找我。”丁柔神情迷茫。
秦云冷笑一声,“人为财死,鸟为事亡。名利二字,害人不浅。”
丁柔不解地问道:“此话怎讲?”
“谁让你是天下第一神士骆勇的女儿呢?”
丁柔摇摇头:“我父亲叫丁大力,你们是否搞错了。”
天外居士凝视着丁柔,许久,缓缓而言:“这事你当然不知。这已经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你父亲骆勇精通占卜之术,知晓过去未来,被成为天下第一神士。我一次由于机缘巧合,和你父亲相遇,甚为投缘,相谈甚欢,结为莫逆。那时你尚在襁褓之中。”
“就是那次交谈,是我第一次看到‘九玄星石’。这是你父亲的宝贝,知晓过去未来的超能力就来源于这块宝石。江湖中人不乏野心之人,对这块宝石觊觎已久,只是你父亲是何等样人,武功和谋略都深不可测,世间上他根本没有对手。无论他们用何种办法,都得不到这块宝石。”
“我父亲真是骆勇?”
天外居士点点头,道:“丁大力是你的养父。”
丁柔怔住了,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她幽幽地说:“十八年了,我一无所知。那居士,那我的亲生父母在哪里?”
“我不知道。” 天外居士闭上了眼睛,许久再睁开。
“师父,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小侯是第一次听到师父说这件事情,世上居然有如此高人,他一时心驰神往,连声催促师父快些讲下去。
天外居士道:“那几夜我和你父亲抵足常谈,谈古论今,发现我们许多观点都不谋而合,引为知己。如此一来我在他府上叨扰多日,每晚都把酒言谈,尽兴而眠。特别是临别前一晚,你父与我均大醉,可是等我第二天起床向他告辞时,却寻庄园,寻找不到他们夫妇二人,只剩下你。初时我以为庄子进了贼人,可庄内却没有打斗痕迹。我在庄内又等了多日,不见他们归来。”
丁柔沉默了很久,突然神情急切起来。“那以后有我父母的消息吗?”
“没有,自此之后,骆兄夫妇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九玄星石’也随他们而消失。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天外居士神色黯淡,长叹一声,痛失知己的遗憾,一辈子无法弥补。
“当时我一人浪迹江湖,朝不保夕,如何能将你也带入这充满是非的江湖,只能将你托付给周围的农家。每隔一段时日,我便会去看你,见你开心地成长,我很开心。江湖血腥,不适合你,我宁愿你永远过着这样平凡却幸福的生活。一转眼,十多年平安过去,此时我也退出江湖,成了家,住到了这里。”天外居士握住了妻子的手,眼中俱是温柔。
“我本想把你接来,但后来我考虑再三,还是没这样做。你既然已脱离了江湖的是是非非,我又何苦揭开你的身份,打破你平静的生活。岂料,你是骆勇的女儿这个秘密还是被人探听到了。他们想从你身上找到“九玄星石”的蛛丝马迹,我得知消息后,立即派风天他们出村救你回来,我一定要保住他仅有的血脉。所以,你的真名叫骆柔。”
丁柔听及此处,眼中泪光盈盈,柔弱欲泣的样子更显楚楚可怜。
“孩子,别怕,我们定会保护你。”张雅君走上前,一把将丁柔搂在怀中,柔声安慰。
骆若冰看到丁柔的样子,心底一软。师父的话也触动了她心中最柔弱的那部分。
“师父,你有何打算?”燕风天问。
“兵来将挡,明日且会他一会。秦云,你明日跟在我的身边。风天,小侯,你明日需贴身保护柔儿,切不可有何闪失。”
丁柔朝燕风天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骆若冰却看到她眼底眉梢都是幸福甜蜜的神情。
“师父,那我呢?”骆若冰问。
“你们都先下去吧,好好准备一番,小冰,你留下。我另有任务交给你。”
众人闻言都出去了。燕风天经过骆若冰身旁的时候放慢了脚步,凝视了她许久,仿佛要用目光在她脸上划刻下痕迹似的。
房内只剩天外居士和骆若冰两人。
天外居士只是看着骆若冰,良久不说话。
“师父,明日我将担负什么任务。”骆若冰实在耐不住了,遂打破沉默,出言问道。
“小冰,若是以前,我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个任务交与你,可是现在,你一点武功都不记得了。不过除了你,师父实在想不出其它更合适的人。”
骆若冰道:“师父,你直说无妨,我会尽力完成。”
天外居士点点头,道:“这个任务,至关重要,无论如何,你都要完成。幸好你失忆后,资质和领悟力比以前更好,只剩最后一夜,我会尽力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