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吟》迷离众生

6、第六章

　　“小冰姐姐，是你吗？秦云大哥让我把这个拿给你。”一个小女孩怯怯的声音把骆若冰的思绪拉回。。
　　女孩唇红齿白，长得甚是可爱。女孩娇声说道：“小冰姐姐，你怎么长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刚才我门口碰见云哥哥，他说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骆若冰朝女孩招招手，女孩一下子开心起来，一蹦一跳走进屋内，坐到了骆若冰的身边。
　　骆若冰爱怜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软语说道：“是啊，姐姐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是见到你仍然很喜欢。你可以再告诉姐姐一次，你叫什么名字吗？”以前父母去世后，她一人孤单生活，虽外表坚强，可内心却希望有个弟弟或妹妹在身旁，日子也能热闹些。
　　“我的名字是姐姐取的，叫小蝶。姐姐说我长大后一定会象蝴蝶般美丽。”继而小蝶问道：“姐姐，你说我长大后会这么漂亮吗？”
　　骆若冰笑意浮现于脸上，她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会的，一定会的。”
　　小蝶甜甜地笑来起来。她递给骆若冰一个瓷瓶子，说道：“云哥哥给你的。”骆若冰接过瓶子，见瓶子上粘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字：“碾碎、洗脸”。她心想：怪不得小蝶不认得自己了，自己现在还是丁柔的容貌呢。于是骆若冰依秦云之言将药丸碾碎涂在脸上，然后清水洗尽，铜镜里终于出现了那张无比熟悉的脸。骆若冰想：看来秦云的易容功夫真是不错，逃难期间她流汗无数、用清水洗脸多次，都没有洗掉易容妆面，现在才知非得配合他这药丸才有效果。
　　小蝶拍起了手:“好棒哦，小冰姐姐和以前一模一样了。对了，居士说你洗漱完毕后就去用餐。”

　　骆若冰和小蝶到的时候，其他人早已到齐。此时丁柔已洗了易容妆，挨着燕风天坐着。小侯见骆若冰两人进来，忙起身招呼她们入席。张雅君坐于夫君身旁，她将骆若冰拉到身边坐了，仔细端详了一会，说道：“小冰，好端端地跑出去做什么呢，你看都瘦了呢。这几天你就安耽待在房里，我好好给你调养调养，要听话哦！”骆若冰点点头。一旁小侯听了，酸溜溜地说：“师娘偏心，怎么不给我也调养调养呢。”张雅君笑道：“你这只小猴子，师娘对你不好吗，到这里吃什么醋啊！”大家听了，均哈哈大笑起来。
　　席间，小侯绘声绘色地对师父师娘讲述着他们的经历。天外居士夫妇听着，时而点下头。丁柔温婉地坐在燕风天的身边，时而燕风天向她夹几筷小菜，她幸福地享用着。秦云一直低头吃饭。间或他抬头，目光与骆若冰相触，他反而面带诘笑，骆若冰回敬他几记大白眼。
　　燕风天看看骆若冰，又转头看看丁柔，说道：“小冰，你和丁柔长得有几分相似呢。”
　　小侯听到燕风天如是说，停下了滔滔不绝的演讲，仔细观察起两人来，忽然他一拍大腿，说道：“哎呀，大师兄，你不说不觉得，一说，眉角眼梢间还真有几分相似呢。”
　　骆若冰仔细观察，正如小侯所说，两人有些相象。丁柔也咯咯笑了起来，说道：“我看也有些象呢。这也算缘分，如果小冰妹妹不嫌弃，我们就认做姐妹吧。”张雅君赞成：“小冰是个怕寂寞的人，认个姐妹正好。”燕风天也笑着附和。骆若冰虽心底不太喜欢丁柔，但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直接拒绝太为尴尬，只能应承了下来。一顿饭的时间在小侯的超强嘴皮子的东拉西扯下中，倒也愉快过去。

　　走出书房，燕风天步履有些沉重。师父刚才与他的对话，就如一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边走边想，前面突然出现一双绣花鞋。
　　“地上有金子拣啊，低着头这么专心。” 骆若冰坐在石阶上，正侧着头朝他笑呢。
　　笑容感染了燕风天，他也笑了起来，“小冰，这么晚你坐在冰冷的石阶上干什么？”
　　“等你啊！”骆若冰微笑言道。
　　燕风天见骆若冰指指身旁的位置，也坐在了台阶上。晚风习习，骆若冰的一缕秀发轻轻拂过燕风天的脸庞，若有若无地传来一阵幽香。两人默默不语，只静悄悄地并肩坐着。
　　许久，骆若冰喃喃地说道：“那日树林中的月亮也是如此的圆，只是境遇已完全不同。我简直怀疑那段逃亡的日子只是我的一个梦，那么遥远，不曾真切发生过。”
　　“是啊！”燕风天由衷地感叹。
　　“大师兄，我现在就如初生婴儿，周围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这种感觉如同孤身一人置身沙漠之中，无助至极。”
　　燕风天默默不语。
　　骆若冰侧头凝望燕风天，说道：“我的那段记忆，你能告诉我吗。”
　　燕风天认真地说道：“小冰，我真心愿意帮你，因为我是你永远信赖的大师兄。”
　　骆若冰感激地对他笑笑。燕风天接着说道：“这里是桃源，也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地方。全村按“九宫八卦”格局设计，处处充满玄机，故外人虽视桃源近在咫尺，却不得其门而入。我、秦云、小侯和你都是孤儿，蒙师父师娘收留。我们的师父天外居士是位隐士，武功精湛，又精通易经八卦，师娘则医术高明，被成为医仙。我们师兄妹的武艺全由师父传授。你以前生性活泼，喜欢热闹，性格豪爽，生就一副侠义心肠，最爱锄强扶弱，打抱不平。小蝶就是你和我在外出时从别人手中救下的孤女，当时小蝶遭几个恶霸欺负。你看不过眼，打跑了恶霸，救下她并将她带回了桃源。”燕风天说着说着，思绪似已回忆到过去。
　　“那么，我们师兄妹之间相处一定很融洽。”骆若冰接着燕风天的话头说。
　　燕风天摇摇头道：“恰恰相反。你们师兄妹之间争争吵吵的事情还少啊，每次你都会跑到师娘面前让她给你做主。不过说实在的，每次都是你惹的事，只不过师娘都护着你，小侯为此没少挨打呢。”仿佛是回忆起以前刁蛮的骆若冰欺负受气包小侯的样子，燕风天轻笑出声来。
　　“以前的我，有喜欢的人吗？”骆若冰问道。当日秦云那句戏语，搁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燕风天听了略微一怔，说道：“这个，这个……，你女儿家的事，我怎么知道！”
　　骆若冰察觉自己问得太多直接，不好意思地笑了，接着问道：“那我为什么要私自出村呢？”
　　“不知道，我们出了村，才发现你悄悄地跟在我们后面。后来我们找到丁柔，把她救了出来，为躲避追兵，秦云提议由他给你和丁柔易容，然后兵分两路，我带着你出逃，迷惑追兵，最后在临近桃源的天龙客栈会合。天龙客栈是天擎帮的地盘，帮主是师父的生死之交，万一有事可向他们求助。”
　　“哦，原来是这样！”骆若冰恍然大悟。“对了，这个丁柔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这么多人追杀她，而我们和他非亲非故，却要拼死救她呢？”
　　燕风天拍拍骆若冰的肩，说道：“怎么这么多问题呢？天凉露重，你也该早点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