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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又来提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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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拌嘴了？”
翌日的饭桌上，闻春来端着碗打量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坐着的两个人。
太反常了。
“没有。”
“不曾。”
二人异口同声道。
“哟，看来真是吵架了。”魏剑原本没在意，闻言却像是见了难得一见的稀罕景色，“啧啧啧，难得啊。”
他夹了块羊肉放嘴里，一边嚼一边问：“为什么吵架呀？”
没待楚辞回答，一个人的声音像横放的冲天炮一样势如破竹地轰进了小院。
“楚小娘子，闻先生，大喜啊！小老儿在这里给你们贺喜了！”
一句话说完，人还没走进院子。
除了李媒人，再没第二个有这等功力了。
“哥……”楚辞转过头，闯入眼帘的是楚九歌飘起的衣摆—他原地起跑，一路逃回了自己房间。
楚辞看得啧啧称奇。
“啪！”
楚九歌的房门关上的同时，李媒人也进了院子。
“楚小娘子，大喜啊。”
他满脸喜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有大喜。
“李叔，又来给我兄长说亲？”楚辞起身请人入座，问道，“这次是哪家女郎？”
“我的确是来提亲的，但这回不是给你兄长提亲。”
闻言，三人皆面露疑惑。
“那是给谁？”魏剑问道。
“自然是小娘子你啊。”李媒人道，“小娘子猜猜，托我来提亲的人是谁？”
楚辞一脸懵。
一来这大周以女子为尊，流行招赘而少嫁娶，向来都是女方托人去男方家提亲，反过来的极其少见。
二来，她常年不着家，就算在家也不怎么出去走动，跟周围的人打交道极少，想不出谁会想跟她结亲。
“别看我，我也好奇。”面对闻春来询问的目光以及魏剑看戏的表情，楚辞无奈道。
“李叔，您就别卖关子了。”
“咳咳咳。”李媒人清了清嗓，道，“想要赘小娘子为婿的不是旁人，正是县令家的四郎君。他跟您兄长一样，是有名的美男子，在十里八乡的女郎里受欢迎的程度仅次于您的兄长，而且也中了举人，不久就要进京参加会试，以他的学识加上家中托举，走上仕途是板上钉钉的事。”
“李叔你等等。”楚辞叫停，道，“我不认识县令家的四郎君，你是不是弄错了？”
“小老儿一定不会弄错，这事是梁大人亲自敲定的，她当时便明说了，之所以找到小老儿我来说亲，正是因为我与小娘子还有闻先生熟识。”他笑呵呵道，“咱们熟人，好说话嘛。”
“我虽然与梁大人见过几面，但的确不认识她家四郎君。”楚辞道，“梁大人有没有说为何让你来说亲？”
“你认识。”魏剑忽然道。
“你看，我就说认识，魏先生也这么说。”李媒人闻言，更加高兴了，“小娘子，你可是梁四郎君的救命恩人呐。”
楚辞满脸问号地看向魏剑。
“四年前，岑捕头托我们帮他找寻一名无故失踪的少年，后来发现是一只黑鼠妖将人掳走了。”魏剑道，“那还是你亲手斩杀的第一只妖，这么快就忘了？”
提起黑鼠妖，楚辞立马记起来了。
“那个小孩儿是梁大人的儿子？”
“正是正是。”李媒人道，“小娘子救下的那名小郎君，正是梁四郎君。在那之后，梁四郎君便对小娘子念念不忘芳心暗许。梁大人就这么一个儿子，原是不想赘出去的，但是考虑到您是楚家唯一的女郎，梁四郎君又对您痴心一片，非您不赘，梁大人只好应了他，所以才找到小老儿我，让我从中促成这段良缘。”
“闻先生，楚小娘子，意下如何呢？”
“这……”闻春来看向楚辞，“阿茶？”
楚辞正要开口，系统突然警铃大作。
【警告，警告，楚九歌当前生存欲指数75%，自毁倾向71%，情况危险，且有继续恶化趋势，请宿主立马做出抢救措施。】
“？！”
“爹你先招待李叔，我找哥有事。”
楚辞话没说完转身就跑，只留给李媒人一个迅捷的背影。
“哎……楚小娘子！”
李媒人欲追，被魏剑拦下。
“阿辞有急事，你先坐下喝口茶，吃口饭也行，她待会儿出来跟你聊。”
“啪啪啪。”
“哥，开门。”
“哥？”
楚辞正准备踹门，房门向内打开了。
楚九歌完好无损地立在对面，平静地看向她。
“你……没事吧？”
“为何这么问？”
看上去真不像有事的样子。
难道是系统抽风了？
【系统没有抽风，也不会抽风，请宿主不要再生出这种荒谬的想法。】
楚辞：“……”
不管那个人机，楚辞强势地跨进房中。
原本站在门后的楚九歌只能后退。
“那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呢？”
楚辞嗅了嗅，确认没有血腥味儿。房间四周看了一遍，也没发现异样。
她转身面向楚九歌：“李叔这回过来是给我说亲，不是给你。”
“我知道。”
“那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楚辞觉得不对，就算是躲媒人，也不至于吓成这个样子。数据突然出现这么大的波动，一定有别的原因。
她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一种可能。
肯定跟复仇脱不开关系。
他大约是在单方面跟白柳村，跟她还有父亲在告别，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情绪出现波动是正常的。数据一下子跳水，大概是又陷进了痛苦的回忆里。
楚辞自己就曾困囿在情绪的牢笼，痛苦迷茫而无法自救，想起自己往日的经历，就更加能和楚九歌共情了。于是看向他的目光不知不觉中就多出了许多关切。
“我没害怕。”楚九歌道，“只是不想出去见他。”
“饭还没吃呢。”
楚辞牵起楚九歌：“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虐待自己的肚子是不道德的。”
“哎呀，楚小娘子你出来了。”李媒人见人出来赶忙迎上来，“您看要不要挑个日子两家正式见一见？或者您先单独跟梁四郎君见一见？”
“不必了。”楚辞道，“劳烦李叔替我回复梁大人，楚辞感谢她的厚爱，但我暂时没有议亲的打算，就不耽误梁四郎君了。”
……
“据我所知，别人家的女郎十五六岁就开始替自己物色夫婿，你已经十八了，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李媒人走后，魏剑问道。
“哥，你最爱吃的单笼金乳酥，快吃，不然就凉了。”楚辞忙着抢救数据，没空搭理魏剑。
“京都的葡萄酒，要不要尝尝？”
她一手拿壶一手执杯，期待地看着楚九歌。
见他微微点头后，她立马倒了一杯放到他面前。
“哎，你们不是吵架了吗，什么时候和好的？”
“谁跟你说我们吵架了？”楚辞瞪了魏剑一眼，唯恐她做的努力被他一句话抹杀掉，“我跟我哥感情好着呢。”
“哥，你说是吧？”
【叮—】
【宿主的行动有效，楚九歌当前生存欲指数79%，自毁倾向指数68%，请继续保持。】
“阿茶。”闻春来道，“你自幼就十分有主见，爹知道你不喜欢旁人替你做主。关于终身大事，你是怎么想的？”
“这个啊，我还没想过。”
楚九歌马上就要开始复仇了，她哪有心思考虑这些东西。
“可你总归是要招婿的。”闻春来道，“眼下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了。”
【叮—】
【楚九歌当前生存欲指数78%，自毁倾向指数69%。】
楚辞：“？？？”
为什么？！
难道是被人提亲提烦了，听不得跟这个有关的话题？
“那个，爹，我心里有数，你就不用操心了。”楚辞立即终止话题，“先吃饭吧，以后再说。”
闻言，闻春来的目光在并排坐着的两个人身上轻轻扫了两趟，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微黯，但又很快恢复正常。随后便拿起筷子安静吃饭，当真不再提。
然而他不提了，却还有个魏剑。
“说心里话，我觉得梁四郎是个不错的人选。”他啜了口酒，道，“你可以考虑考虑。”
“魏先生对梁家四郎了解颇深？”闻春来闻言问道。
“不算深，但稍微知道一些。”魏剑道，“众人只知道他娘是玉龙县的县令，但你可知他爹是谁？”
“是谁？”
“他爹出身京都海清伯府，他还有个大伯在户部任职，前两年承袭了海清伯的爵位，还是陵源公主的驸马。而陵源公主是谁，就不用我说了吧。”
这个楚辞也知道，当今女帝共育有三女一子，长女山阴公主早亡，如今膝下有两位公主和一位皇子。分别是平陵公主，陵源公主，和三皇子。
其中有皇位继承权的是两位公主，而平陵公主自幼体弱多病，所以虽然尚未立皇太女，但从庙堂到江湖，所有人都默认陵源公主将来会承袭大统。
“齐大非偶。”闻春来却道，“门第过于悬殊于阿茶无益 ，还是算了吧。”
“其实家世倒在其次，关键是这梁四郎本人也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我同岑捕头相熟，他经常与我提起这位四郎君，貌美暂且不提，关键是人品贵重，怜贫扶弱，心地善良，性格柔软，是个极体贴的人。阿茶自由自在惯了，不喜被人管束，招了他做夫婿再合适不过了。”
【楚九歌当前生存欲指数77%，自毁倾向指数70%。】
【楚九歌当前生存欲指数76%，自毁倾向指数71%。】
【楚九歌当前……】
魏剑几句话的功夫，系统的提示音不断响起，好的数据哗哗往下滑，坏数据蹭蹭往上涨，楚辞连抢救都不知道该从何入手，只感觉自己脑袋懵懵，一个头胀成了四五个大。
“闭嘴。”她忍无可忍，咬着后槽牙对仍滔滔不绝地魏剑道，“这么喜欢保媒拉线，你干脆去当媒人好了。”
“阿茶，不许对魏先生无礼。”
“无妨无妨，她干的比这更没礼貌的事多了去了。”魏剑习以为常，继续道，“梁四郎真的不错，你当真不考虑考虑？”
眼看数据就要接近危险值，楚辞一把拉起楚九歌。
“哎，你们哪儿？饭还没吃呢。”
“气饱了。”楚辞头也不回，“你们吃吧。”
两人很快出了大门，小院里留下两个面面相觑的中老年人。
魏剑：“她为何生如此大的气？”
闻春来：“我也不清楚。”
魏剑思考了一会儿：“难道是已经心有所属？”
闻春来沉默半晌，摇了摇头。
魏剑：“谁这么倒……幸运，能叫她瞧上？”
“……”闻春来：“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