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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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室的灯光在午夜变得惨白。
沈然盯着天花板，听着门外机械的脚步声——陈衍增加了巡逻的守卫，每半小时一轮。程墨坐在床边，手里攥着林竞给的钥匙，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们不会等到明天。"程墨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陈衍刚才看你的眼神…。"
沈然摸向手臂上的咬痕，那里的皮肤已经泛起不正常的青灰色，但奇怪的是，他没有任何感染的迹象。
"如果他们真的能复制抗体…"
"代价是你的命。"程墨打断他，眼神锐利，"脑脊液提取会损伤中枢神经，陈衍比谁都清楚。"
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比预定巡逻时间提前了十分钟。程墨猛地站起，将沈然推到墙角，自己挡在前面。
门锁"滴"地一声解开，三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走进来，身后跟着穿白大褂的陈衍。
"抱歉打扰休息。"陈衍微笑，镜片反射着冷光，"实验计划提前了，现在需要沈然配合。"
陈衍展开了一份文件，"高层刚下达紧急指令，Ω-7项目重启，沈然被列为'战略资源'，即刻移交科研组。"
沈然的心脏几乎停跳。"战略资源"——这个词彻底剥夺了他作为人的身份。
程墨冷笑一声，突然抓起桌上的金属水杯，狠狠砸向最近的守卫面门！
"跑！"他暴喝一声，拽住沈然的手腕冲向门口。
警报声响彻整个基地。
程墨带着沈然在迷宫般的走廊里狂奔，身后的追兵不断开枪，子弹擦着耳廓呼啸而过。拐角处，程墨突然刹住脚步，将沈然推进一个配电间。
"听好。"他喘着粗气，从靴筒里抽出一把折叠刀塞给沈然，"B2停车场有辆装甲车，密码0824。如果十分钟后我没到，你自己走。"
沈然死死抓住他的手腕："不！"
程墨的眼神罕见地动摇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冷静："记住仓库里我说的话——'跟紧我'。这次换你跟紧自己的命。"
说完，他猛地推开门冲出去，故意暴露在追兵视野中。沈然透过门缝看到程墨像幽灵一样掠过一个守卫身后，军刀精准刺入对方颈动脉，夺枪、射击一气呵成。
第七组的战术标记——程墨在墙上用血画了一个三角形内嵌数字7，然后转身跑向相反方向。追兵果然中计，大部分兵力跟着他追去。
沈然咬牙冲向B2层。通道尽头，两名守卫正持枪警戒。他握紧折叠刀，想起程墨教他的第一个杀人技巧——"喉结下两寸，刀尖向上15度"。
鲜血喷溅在脸上时，沈然没有犹豫。
装甲车近在咫尺，但沈然无法启动——程墨没来。
正当他准备返回寻找时，通风管道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程墨浑身是血地从管道口跌落，右肩插着一块玻璃碎片。但那双眼睛依然冷静得可怕，像暴风雪中的狼。
"开车…"他嘶声道，"东门…林竞安排了…"
引擎轰鸣的瞬间，基地大门开始闭合。沈然猛踩油门，装甲车撞开最后一道屏障，冲入夜色。
但追兵没有放弃。三辆军用吉普紧咬不放，子弹打在车身上叮当作响。程墨强撑起身，打开仪表盘下的暗格——里面是一把冲锋枪和两枚□□。
"前面…化工厂。"他咳出一口血，"管道…躲毒气弹…"
沈然一个急转冲进化工厂废墟。两人刚跳下车，追兵就投掷了毒气弹。紫色烟雾迅速弥漫，程墨拽着沈然滚进一条生锈的管道，用衣服死死堵住入口。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交缠。沈然能感觉到程墨的血渗透自己衣襟，温热的、黏稠的。
"为什么画那个标记？"他颤抖着问。
程墨沉默良久，最终低声道："…那是第七组的死讯密码。画了它，林竞就知道我选择叛逃。"
毒气渗入管道的滋滋声中，沈然突然抱住程墨——就像三年前仓库初遇时，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紧紧抓住唯一的生机。
这一次，程墨没有推开他。
黎明时分，他们甩掉了追兵。
程墨的伤势不容乐观，玻璃碎片深埋进肉里。沈然用打火机灼烧匕首消毒，颤抖着为他取出碎片。程墨全程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死死咬着皮带。
"为什么…"沈然包扎时终于哽咽，"为什么陈衍说我是'战略资源'？Ω-7到底是什么？"
程墨望向北方隐约的山脉："…是制造超级士兵的病毒。他们选中你，是因为你的基因能承受它而不发疯。"
沈然想起军事基地里那些有智力的丧尸："那些实验体…"
"都是失败品。"程墨闭上眼，"陈衍要的不是免疫者，是绝对服从的军队。"
装甲车在晨光中驶向北方。沈然看着后视镜里逐渐远去的基地，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程墨画下第七组的标记，不仅是为了引开追兵。
那是他亲手斩断的过去，和选择守护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