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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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饭回到宿舍后，他们的桌上已经摆好了前一天“热身”的数据报告。报告包括每个人的总成绩，分段成绩，各项排名，优缺点总结等等，十分详尽。
“这东西还是第一次见。”西格尔看到报告很是新奇与惊讶。在部队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数据化的测试反馈？果然顶尖部队有顶尖的道理。
辰玖大约翻了翻自己的报告，没觉得有什么，他很习惯于这种报告反馈，而且他昨天“热身”的表现是他刻意伪装的，并不能说明什么。
梁飞羽也仔细认真地翻阅了自己的报告，发现除了武装渡泅外，他的各项数值在这批学员里的排名都还算可以。
“我最需要提高的是射击。”李伟看完报告后说。
“我是重装越野。”西格尔说
“我是渡泅。”梁飞羽说话的时候看着辰玖，眼里闪过一丝歉意。
“我也是重装。”辰玖不用看报告，他很清楚自己的短板。他所受的训练侧重于对环境的适应，长时间隐蔽和一击必杀。灵活机动是他训练中的重中之重，背着一大堆装备长距离移动这种事他的确比不上正规军人。
但重装越野是硬科目，和基础体能极度相关，相比于射击这种技巧性的科目提高起来更难。
“你们今天都有什么打算？”西格尔问。
“我准备去靶场练一下枪械的拼装。”李伟说。
“我准备再熟悉一下障碍越野的场地，顺便再拉下基础体能。”西格尔的安排也很有目的性。
梁飞羽侧着头想了一会儿后看向辰玖：“你今天不适合强度太高的训练吧，能不能帮我指导一下渡泅的技术要领。”
在所有人都是竞争对手的选训中找人帮忙是十分敏感的，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种事古今中外都不新鲜。但辰玖并没有推辞，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他昨天是有些透支了，今天需要恢复，与其闲着还不如指导一下梁飞羽。
西格尔和李伟对望了一眼，好像突然发现了还有互相合作一起提高的选项，眼睛都亮了起来。
“要么我们都看看有没有什么能互相帮助的地方吧。”西格尔提议。
“好啊！”
梁飞羽点了点头，辰玖自然也不会拒绝。
他们互相交换了报告，评估了各自的实力后制定了后面几天的训练计划，满意地开始了自己的训练。
辰玖和梁飞羽一起来到武装渡泅的地方，他在救生艇上看梁飞羽游了一个来回后发现梁飞羽前一天要沉下去纯纯是因为技术问题，和体力关系不大。
游泳这件事技术非常重要，动作有一点不对可能就要花成倍的力气才能得到同样的效果。要是还带着十公斤重的装备，那技术缺陷便会被几何倍地放大，梁飞羽会体力不支溺水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你当时游泳怎么会学成这样？教官不纠正的吗？”辰玖感到很奇怪，在他的经验里，要是练不对是绝对不会被师父轻易放过的。
“诶！”辰玖过于直白的发问让梁飞羽有些尴尬，他挠挠头，爬到岸上，“你也知道我们陆院不重视水，科目那么多，教官要带的人也多，哪有时间一个个仔细扣动作，测试能过就行。水性这项我们的测试标准又不是很高，体能好硬憋着一口气也就过去了。”
……
辰玖无语，原来集体训练是这样的吗？那岂不是大把的浑水摸鱼。
“这样啊？我们特战系是小班，一个教官没对几个人，科目设置大概和你们也不太一样。”辰玖赶紧给自己找补一下。
“那是，特战每年那招生标准真是高到天上去，招的人又少，和我们肯定不一样。”
“你当时学校里没在特战，现在又怎么想着要来云骁的，机动旅也是王牌部队吧，很不错的。”话头既然打开了，辰玖也就顺着多问几句。
“我上学的时候也想读特战啊，这不没考上么！当兵的都想进王牌部队不是，云骁有机会我当然要来。特战兵才帅么。”
“仅仅是为了帅？”
“对啊，我当兵就是为了帅！”梁飞羽回答得理直气壮。
辰玖眨巴着眼睛看着梁飞羽一时间愣住了，他就是顺着话头随便一问，没想到对方还真是因为这个。
就是因为帅？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累，冒着可能会随时丢命的危险，仅仅是为了帅？这人能不能再无厘头点……
“怎么？很奇怪吗？”看到辰玖的表情，梁飞羽急忙解释，似乎想说服辰玖，“手掌轻轻一撑就能从高墙上飞过，端着把枪千米之外百步穿杨，不帅吗？这是所有男孩小时候的梦吧，你不是吗？”
辰玖沉默，他小时候并没有时间和力气去幻想这些，又或者说他不需要幻想这些。他的周围都是这样的人，便也就不觉得有什么。
“那你呢？你是为什么当初考的特战？”
辰玖回忆了一下父亲给他的背景资料，简单地回答：“家里穷，没钱付学费便考了军校。当时也不知道想学什么，就把专业从高到低填了一遍，然后就被特战录了。”
梁飞羽看着辰玖不由乍舌，嫉妒写在了脸上。现实总会告诉你，你倾尽全力求而不得的东西，对某些人来说就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人与人生而不公平。
“天之骄子说的就是你吧，简直让人羡慕。”
辰玖看着梁飞羽，嘴角勾出浅浅的笑。
不，你才让人羡慕。
你有无忧而奔放的生命，你不需要冠冕堂皇的大义，只要想要只要喜欢便都可以去做。
那是我求之不得的自由。
你沐浴在阳光下，而我只能躲在阳光的缝隙中。
你不会羡慕真实的我的，一定不会。
两周的时间过得很快。这两周里，辰玖的室友们充分认识到了“陆院特战系高材生”的巨大用处。
辰玖在第一天就帮梁飞羽调整好了游泳的动作，梁飞羽自己按辰玖的教学练了两天后，武装渡泅就追上了大部队的平均水平。
之后辰玖基本每天会花半天时间做自己的体能改善并熟悉考核路线的细节。另外半天他则会非常有效率地为室友做辅导。
李伟迟迟无法改善枪械拼装的速度，辰玖便手把手带着李伟把云骁靶场所有会出现的枪械型号认了个遍。
什么零件有什么样的特征，如何快速区分哪把枪才是真正能拼完整的那把，这些都是有逻辑和技巧的。在连着两个半天的教学后，李伟的实操水平就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枪械的拼装已经不再拖后腿。
西格尔除了重装越野的水平略微欠缺外，还经常会被障碍越野的火力点打到，无法一次通过。辰玖想了想，直接拿了把枪精准地追着西格尔打。
障碍越野的流动火力点是盲目火力，西格尔要是适应了辰玖的精准追击，躲避盲目火力就不在话下。
那天晚上回到宿舍后，梁飞羽看着西格尔身上被辰玖打出的一身青紫，吃惊地愣在当场。他一寸一寸地转过身，盯着辰玖心有戚戚地说：“没想到你这么狠，谢谢你当时没把我按水里学游泳。”
“你是技术动作变形，又不是不会水，溺水的恐惧对你没用。”
辰玖回答得一脸平静。
哦，感情有用的话你也会把我按水里是吗！
梁飞羽无语至极，充分认识到这家伙以后要是带兵的话一定是个恶魔教官！一定！
陆安定的合格标准看似夸张，但细细分析下来其实不然。第一天“热身”的时候他们不熟悉线路，很多人也都各怀心思没有拼尽全力。现在他们有两周的时间熟悉线路细节，结合自身数据做针对性的提高改善，最后用一半的时间完成路线并不是不可能的目标。毕竟障碍越野，枪械拼装都是能快速练出来并大幅改善成绩的科目。
最终测试的时候，在辰玖的魔鬼带教下，他们寝室成为了通过率最高的寝室。只有西格尔因为重装越野的成绩实在无法在短时间内快速提升而惨遭淘汰。
分别的时候，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有巨大的不舍。只是短短两周，他们却在共同的目标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这段时间，他们互相帮助，互相鼓励。晚上，他们经常会在宿舍里一边闲聊打趣，一边相互帮忙按摩肌肉放松身体。他们拼尽全力，却也真诚相交，过得热烈而纯粹。
但他们也都是成熟的老兵了，可以理性地处理分别。
傍晚的时候西格尔和辰玖他们挨个拥抱过去，留下作为兄弟的祝福。
“我先走了，你们要连着我的份一起成功。”
然后他转身走向大巴，离开了这个梦碎的地方，没有回头。
辰玖他们看着大巴离开视线，沉默地回到宿舍。
“据说即使被云骁退训，回到原部队也是会荣升的。”梁飞羽看着空掉的床铺感慨。
“那当然，毕竟能进云骁的选训本身就是一种实力。”李伟附和。
那就好。辰玖想。
西格尔是成熟的，热情的，他总能想得很细，顾及到每一个人。这样的人不该落寞。
能有好的归处就好。
陆安把通过试训可以参加正式选训的人员档案交给怀特。怀特翻了翻，他当初从各部队一共搜罗来了203人，这轮留下的一共98人，淘汰率比50%还高些。
“很有效率么。”留下来的人的确各个精英。
“这也才是开始，你呢，那家伙的身份查得怎么样了？这两周他可是大放异彩呢。”
“褚校长拒绝提供进一步信息，说是每届特战系毕业生的去向都是极密的，我不够权限。”
“所以我们无法找他的同学做进一步调查？那学校的教官呢？”
“一样，说是特战系的在校细节也是保密的，我们有什么想知道的只能和褚校长单线对接。”
“真是神秘啊，徐头儿也没说什么？”
“徐头儿说，能进陆院特战系的都是祖宗十八代翻了个底掉儿的，让我们别瞎操那个心。”
“行吧。”陆安耸了耸肩，“既然徐头儿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他大概率能正式入队。”
怀特看着辰玖的成绩表，没有接陆安的话。
正式选训看的可不仅仅只是技术了，还涉及心理，性格，学习能力等各方面的综合评定。他并不觉得这个辰玖就一定能达到云骁的标准。
“这件事先不管了，准备明天的选训吧。”
“好，那我先走了。”
明天，便是新的，更残酷的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