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在游戏之巅》莉弥

3、第3章

　　晚上八点三十一分。

　　“是这里。”砂莓找到蓝色乌贼的记号，把抱在怀中的箱子放在地上，还未敲门，一阵空调冷风就裹挟着血味吹进鼻腔里。

　　怎么突然开冷气了，不是很热吧……

　　她此刻正蹲着，视线所及之处是少年笔直纤细的小腿，伤口上缠绕着一圈圈新换的纱布，没有血渍了。

　　这样啊……好伤心呢。

　　没有瞧见少女眼底闪过的一丝失望，“你竟然借到了。”DoDo有些愕然，弯腰拿起地上的医疗箱。

　　她站起来，面上懵懵的，“什么意思？”

　　“我朋友住1037房，我记错了，还以为你会回来找我们呢。”男孩尴尬地摸了摸后颈，苍白的脸色竟然开始泛红，气色颇佳的模样。

　　难怪那个男生没什么反应，原来不是他的朋友啊，“……是个好人。”砂莓在心里的表彰墙上给他贴上一颗小星星。

　　“看在你和我记性一样差的份上，我就勉强原谅你啦。”砂莓点点头。

　　DoDo：……

　　不等男孩挽留，等等，还是让他挽留吧……

　　“小费请给一下，谢谢。”

　　所有完事之后。

　　砂莓窝在出租房里，她回家路上去自动贩卖机前买了几瓶碳酸饮料，但她现在可不敢多喝，毕竟明早要参加志愿活动，她才不想水肿面对大家呢。

　　一如既往的，砂莓躺在床上，手里揉捻着儿时的毛绒玩伴，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发愣。

　　其实从小她就对这个世界充满怀疑，觉得特别奇怪，明明不想睡觉，但一到夜晚十一点钟，就会在黑暗中毫无意识地迎接第二天的日出。

　　有时她强硬地打算一直开灯，可总是有断电这种降智的情节让她看不清夜晚的样子。

　　天呐，真想骂人，她的丈夫又不是爱神丘比特，她点灯瞧瞧黑夜又怎么了呢？

　　再说她也没有丈夫，不过，要是有像丘比特那般漂亮的丈夫就好了，她情愿接受夜的寂静，在冰冷的地板上像孩童一样，把玩着他的弓箭与箭筒，就算箭镞会刺破她的指尖使她难以自拔地爱上他也不要紧，玩腻了后，就偷偷凑到丈夫旁边，揉揉他蓬松的金色短发，摸摸他丰满柔顺的羽翼，然后低头轻吻丈夫玫瑰色的脸颊，直至破晓时分……

　　砂莓撇了撇嘴角，她也尝试过十一点后离开出租屋，可房门却会无缘无故地反锁，始终拧不开，第二日清晨自己又好了。

　　她懒得吐槽太多。

　　不过今晚有点不同，她听见了深夜的狗吠，也做了一场梦，她好久没有做梦了，或许是做过梦，但她永远都记不住画面的。

　　梦境中有蔷薇与竖琴，踏在沙滩上海水漫过脚趾的触感，少女清脆的笑声与气泡水“滋滋”的声音，梦实在过于甜蜜，以至于砂莓甚至不记得怎么被友人拽着刷牙洗漱穿好衣服上车的。

　　“我负责A区，你和砂莓负责C区，主要捡用旧的武器和子弹。”

　　“妮卡你要不还是捡武器，让砂莓放食物吧，分工要快点。”

　　“嗯。”

　　“砂莓她还没睡醒吗？早上六点半是为难她了哈。”

　　砂莓是被痒醒的，旁边人的遮阳帽上装饰用的墨绿色的飘带一直被风掀起，然后扫在她的脸上。

　　“快点吃饭，别睡了。”旁边女孩提醒说。

　　“知道了……”砂莓咬着饼子。

　　旁侧坐着的是她的好友，之前她们皆住在莫妮尔顿村庄，但她们十五岁时，妮卡的父母决定搬家，离开落后的村庄，搬进高档小区里去，就是这里的预赛区附近。

　　当时得知妮卡搬家，砂莓眼睛都哭肿了，来到预赛区，也是有部分私心想见见昔日的好友，虽然她们也会写信交流，对呀，先进的地方都是用手机交流，但妮卡却愿意在纸上表达想念。

　　砂莓偷偷观察她，多年不见，女大十八变，居然变得越来越美丽了，之前妮卡还是营养不良瘦瘦的，现在是种很健康的美感。

　　妮卡是典型的红发白人，身材苗条，性格直爽，尽管她与砂莓一眼望去压根不是一路人，但事实上她们二人可以称得上是100%好闺蜜。

　　在莫妮尔顿，妮卡和砂莓可是排行第一的八卦之king，大到领导市长，小到阿猫阿狗，只要她们在一起，任何的花边新闻都别想溜走。

　　阳光异常刺眼，不得不说，妮卡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砂莓躲在她的遮阳帽后面，揉了揉眼睛，边打哈欠边问：“妮卡，预赛区的赛事是什么样的？”

　　女孩抢过她手中的卷饼，猛地咬了一口，“嗯……味道不错，还你。”妮卡将食物塞回至她空空如也的手心里，随后不紧不慢地解释，“很激烈，我之前看过一场无装备无载具的海岛争霸赛，三名选手组成一队，像《海底两万里》里面的布景，小岛上有茂密的植被，空气清新，林中有很多食物但也有土著人，你不能射杀土著人，你只能躲避他们的追杀，你也可以退而求其次地在海上寻找食物，如果你无法做出木筏的话，你大概率会被饥饿的鱼群包围袭击，这个做法我认为不是很好，因为海上是有限制区域的，活动范围很小，必须站在沙滩上能看见海上有人才行的，当时一共有72名选手，最终获胜的一个队伍里也只剩下一个人。”

　　“其余两个人怎么了？其他人死了吗！”砂莓追问道，眼中透出几分担忧。

　　妮卡嗦了嗦吸管，开口：“大部分被我们抢救过来了，但有的比较不幸，那个第一名的队伍中的两个人离奇失踪了，我们问了那个男人，他的回答也是含糊其辞的，总感觉在隐瞒着什么。”

　　“不会是想独吞奖品所以把队友杀了吧？”少女一副极其惊恐的表情，感叹人性的可怕。

　　“我也这样猜想的，可这件事我们也插不了手，警方也只是说了要调查，只是半天没动静。”女孩将赤色的发丝撩至耳后，露出一个精致的耳坠，红唇微启，“怎么样？漂亮吧，最近新买的。”

　　“……好美。”砂莓从思索中回过神来，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耳环，不再多想了，笑道，“你怎么不带我一起去买？自己偷吃独食。”

　　“你又没耳洞，我带你去干什么？再说你一直用羡慕的眼神盯着我，我也会不好意思的啊。”

　　“谁羡慕你啦。”砂莓咬了咬空气，略带不满意味，“那你也要带我去，我可以戴耳夹呀。”

　　“哎呦呦，好，下次带你去行了吧。”妮卡其实是约了其他朋友，心里虚虚的，只能让她先消消气，剥开一颗葡萄送至她唇边。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砂莓这其中有猫腻，她盯着对方良心不安的脸，吃下了葡萄。

　　妮卡佯装无事发生。

　　“我这个耳环超便宜，你猜多少钱，只需要……”

　　一道雄厚响亮的声音打断二人的叙旧。

　　“妮卡！快下车！”

　　“知道了！”女孩拽着砂莓起身，“赶紧赶紧，中午还要买菜做饭呢。”

　　“我中午要炖番茄土豆牛腩，”砂莓不太利索地跳下三轮车，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尘，“你哥不在的话，那我还要玩你家的电脑。”

　　“他和女朋友约会呢，一时半会儿可回不了家。你放心玩吧。”

　　“妮卡！”

　　“听见了！”

　　女孩加快脚步，砂莓小跑跟上，“那个人是谁啊？好凶啊！”她有一点点不太高兴，妮卡倒是非常习惯的样子，“不是很清楚，说不定是军火商呢，你之后就会适应了，提前防备下，尤其在他对着你耳朵吼的时候。”

　　砂莓同情：“妮卡你‘艳福’太多了。”

　　“知道就好，以后这种‘好运’也会来亲死你的。”妮卡嘴角抽了抽，不甘示弱道。

　　二人到达分配物资地，妮卡获得一个载着巨大箱子的推车，砂莓则是得到两箱食物与一辆模样奇怪的小推车，妮卡提醒她这是购物中心的推车，不要弄坏了，结束后还要还回去的。

　　砂莓玩耍的动作一顿，十分无语，不愧是公益性活动，又小气又大方的……

　　好在预赛区道路平整，不像村庄里被雨水湿润过的泥巴地一样难走，也不用担心弄脏了小推车。

　　“砂莓，我要吃樱桃！”附近捡弹夹的女孩冲水池边喊道。

　　蹲在简陋饮水机旁的她停下洗梨子的手，去箱子里掏出几颗樱桃在流水中小力地搓了搓，“吃太多会被发现的吧……”砂莓走过去，递给她，“趁人没来，快点吃呀。”

　　“那你洗梨子干什么？”妮卡吐掉樱桃核，忍不住笑道。

　　“……我渴了。”砂莓脸红，快速嚼了嚼香甜的梨肉，狡辩着，“你不是说志愿服务有奖励嘛……”

　　“是有奖励，但奖励是免费观看比赛而已。”妮卡将地上的子弹丢进箱子里。

　　“看比赛？”砂莓感觉心脏扑通扑通的，好兴奋。

　　“对啊，虽然是看比赛，但是要支援医护人员一起救伤员哦。”

　　哇塞，岂不是能……砂莓脸蛋红得厉害，好像要往下滴一颗颗血珠子似的。

　　她想看，她要听……

　　妮卡说，比赛提前到今天下午两点至第二日上午十点，作为志愿者，可以在此期间，随意地进出预赛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