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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双刃刀的由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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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铃猛地睁开双眼,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跌坐在地。她吃痛地扶着桌沿站起身,刚转动脖子,就听‘咔嚓’一声——扭到了筋骨。
“唔……疼。”她揉着僵硬的脖颈,黑亮的眼睛扫视着所处的环境,这里应是名器山庄的客房。但她为什么会在椅子上趴睡了一整晚?谁把她弄回来的?不对,她慌张的摸向脸颊,斗笠和薄纱还在,心瞬间回到了肚子里。庆幸的想:看来大家都没兴趣看她面纱后的丑颜啊……所以才直接将她‘扔’了回来……
刚稳住了一些,她立刻凝神,检查体内的毒,似乎已经被暂时压制,身体清爽了很多。
她目光掠过房中唯一的铜镜,陡然僵住了。
只见镜中的她,狼狈不堪,斗笠歪斜,头发乱成鸡窝。她撩起薄纱,额头被斗笠压出了深红勒痕,她撅起小嘴道:“真是又惨又丑啊……”但很快,又打起了精神。幸好,小脸还算嫩白,眼睛黑亮亮的,鼻尖那颗浅痣还是一如既往的俏皮。
接着视线下移,却看见纤细光滑的脖颈上赫然印着一片深红,有嘴巴那么大。“嗯?被什么叮了?” 两根手指摸了摸,没有突起的包,她脑中胡思乱想:莫非……是被鬼嘬了一口?
也不是没有可能哦!
不管了,她整理好凌乱的发丝,戴上斗笠,便跳出房门——准备吃顿饭,就出发去金城。
但刚迈出去,眼前一道白影飘过,阿九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停在走廊上,欲言又止的盯着他,最后忍不了了才问道,“你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吧?”
沈千铃一下找到了倾诉对象,靠近了几步,反问道:“昨天我晕倒后,谁把我扔回来的?我浑身酸疼好吧。”阿九闻言,清俊的脸上染上一丝红晕,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沈千铃继续埋怨,“脖子上现在还有一块红印呢,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被鬼嘬了?”她撩起颈间的薄纱至下巴处,露出上面的红印,阿九顿时受惊的移开视线。
旁边赫然传来一道沉冷的声音,“你咎由自取!!”
沈千铃脱口道:“妈呀——我听到鬼说话了。” 她立刻转头看去——只见旁侧客房门猛地被拉开,一道挺拔的身影一步跨了出来。
来人一身墨色锦袍,腰间束着一根坠着三颗紫宝石的腰带,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健美身材。宽袖垂落,走动时衣料如墨云流淌,泛着贵气的光泽。
沈千铃眼前一亮,看向谢亭云的脸,那原本冷峻的脸上,竟泄出了一丝暖意,目光晦暗不明的盯着自己。她没由来的心虚,目光下坠,却瞧见他那‘残废’的两条腿,此刻正稳稳站在地面上,登时如见了鬼一般,指着他连连后退,“你……你……你怎么站起来了!!”
虽然知道谢亭云双腿没事,但已经习惯了他坐在轿中,乍一见站起来了,可不是如见鬼一样!!
谢亭云一步一步走近她,刚吐出一个“你……”字,目光忽然定在她颈侧的红印上,眼神倏然变得滚烫起来,昨晚的种种记忆涌了上来……
他的眼眸越来越幽深,像把她吸进去一样,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身下。
沈千铃被迫仰头,像只受惊的兔子,大气不敢喘一下。
他却手腕一翻,顷刻扯下她的薄纱,恰挡住那道红印。转身道:“回屋去,稍后有话问你。”那命令的口吻,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了……
沈千铃的小脑瓜也想不明白,只呆呆的看着他背影消失,才如释重负,往外挪步。她才不会听谢亭云的话,乖乖待着呢……
她准备先去找些吃食,填饱肚子。谁知刚走到半路,忽然听到一声沉重的器鸣声,在名器山庄上空炸开,吓了她一跳!她赶忙拦住一名巡逻的守卫,问过后方知,今日有新铸造师进庄,现在应该已经拜过庄主,去鸣峰楼前祭器了。
听到鸣峰楼,沈千铃忍不住勾起嘴角,这地方她可太熟了!!当年那柄泠光剑,就是她从鸣峰楼偷走的,还为此大闹了一番……忆起往事,她决定顺便去看看祭器现场。
凭着记忆中的路线,她来到鸣峰楼前的广场。广场中央,一尊高逾半阁的三足巨鼎巍然矗立。鼎前已立着数名少年,为首之人,已鬓边发白,此刻正双手持香,郑重行礼。身后少年们,亦学着他的样子,毕恭毕敬的作揖,场面庄严肃穆。
沈千铃藏身柱后,忍不住又探出半个身子,目光扫过那一排少年:名器山庄挑选铸造师向来严苛,每三年只收六人,取精不取多,需得通过层层考核,非天赋技艺俱佳者不得入门。眼前这六人,想必各个都有过人之处。也是,他们虽还年轻,却各个眼中带光,神采奕奕,举止沉稳,不错,不错!
若是早些年撞到这场景,她必要去逗弄他们一番,搅个热闹出来。但现在……她扫了眼那口巨鼎,心虚的移开目光,想着祭器也不过如此,转身欲走。
忽听少年中,有一道清脆之声,“师兄,这炉壁上的剑痕,是哪位大侠留下的?可有什么故事吗?”
沈千铃右眼皮一跳。
那师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憋了一股火气道:“什么大侠,不过是一位出了名的麻烦精故意毁坏的,你们切不可学她!!”
“师兄,这人是谁?竟敢毁坏名器山庄的东西!!”
“她……罢了,你们不用知道,那人……已经死了。”
众少年跟抱柱的沈千铃一样,齐齐发出了一阵唏嘘声。沈千铃忍不住想:若每三年新入门的铸剑师都问上这么一嘴,那自己岂不是……臭名远扬了……
要怪就怪欧阳老头,当年好话说尽也不将泠光剑卖给自己,她才想硬闯鸣峰楼买剑,却被守卫逮住,绑成了粽子。那欧阳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嚷着要绑她去向盟主请罪。
可他没想到,名器山庄自有人敬仰老爹。当夜,就有人给她解开了绳索。她便再次溜进鸣峰楼,找到了泠光剑,谁知道泠光剑刚离开剑匣,就发出一声清越剑鸣声,惊动了守剑人,对她围追堵截。
那些守卫也束手束脚,只敢夺剑,不敢伤人。她凭那点儿微末功夫,在团团包围下撑了两个时辰,最后被逼回鸣峰楼前的这片广场上。
她当时可嚣张了,胳膊杵着鼎足,将盟主府的令牌扔给欧阳老头,说:你想要多少钱,自行去金宝钱庄报盟主府的名字取了便是,这把泠光剑,我必须要买。你若是不同意……我便……砍了你这破鼎。
当时她并不知道鼎壁上是名器山庄几代先人留下的锻造秘法,只知此话一出,那些人脸色顿时变了。
她以为这下会逼得他们就范,岂料那些人暗中递了个眼色,竟分出数人悄然绕到她身后,还想偷袭!
她觉得自己被戏耍了,一怒之下,‘刷刷’数剑,就把那鼎壁上的古老图文,毁掉了大半。
欧阳老头心痛的差点撅过去,捂着心口,喘了好几口气,才将目光看向她左手腕上的手链……提出了用红珠交换泠光剑……
哈哈。
想到这,她不禁笑出了声。可笑着笑着,嘴角的弧度却再也漾不开了……那时年少,她是真的调皮捣蛋,无法无天啊!仗着有武林盟做靠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江湖上也没人真的敢伤她!她便愈加放肆,嚯嚯各门各派!现如今才明白,那些人不过是看在爹娘,大哥的面上,不与她计较,自己却将这些当作理所当然,也是无知、可笑啊!
她咬着下唇,心中暗暗告诫自己:沈千铃啊沈千铃,以后切不可将别人对你的好,当成理所当然了啊!
等她从往事里抽神回来后,那祭器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她从柱子后走出来,靠近那座巨鼎。绕着鼎身走了一圈,最后停在当年毁鼎的那个位置。抬起手,轻轻抚摸鼎壁——那道冰裂般的剑痕,触之冰凉。其纹路走势……有几分说不出的熟悉感。她又盯看了几眼,心头一跳,这裂纹的走向为什么和玄骨扇的刃纹如此像呢?
恰在此时,身后脚步声靠近,她豁然转身!
竟是阿九!
他在距她三步外停下,先是看了看她身后的巨鼎,而后古怪的盯了她一眼,招手道:“走吧,吃饭。”
沈千铃歪头,指着自己,“你……叫我吃饭?”她一脸见了鬼的模样,警惕道:“你有这么好心?该不会是鸿门宴,想毒死我吧?”
“你小子就是欠揍!!就你那身体,还用我们下毒,你自己就……”他话说到一半,急忙闭上了嘴巴,催促道,“快走!若不是庄主叫你,你以为我会来?”
沈千铃一听是谢亭云叫她吃饭,更觉不可思议,好奇道:“你们庄主今日是不是鬼上身了?他向来无视我?怎么忽然关心起我了?”
“这得问你自己啊?”阿九打量着他遮面的薄纱,心中也充满疑惑。自昨晚庄主抱他回房后,就开始一反常态,不仅搬到了他隔壁,还彻夜待在他房间……莫非,庄主对男子……?
沈千铃看他疏白的脸变来变去,更觉其中有诈,退后一步,“我还不饿……”
阿九活动了一下拳头,威胁之意明显。
沈千铃狠狠翻了个白眼,好汉不吃眼前亏!转身折返回去!刚踏入院里,便见谢亭云的客房大门敞开,一张圆桌立在中央,谢亭云端坐主位,眸光注视着桌面,不知在想什么。听到脚步声后,缓缓抬眸,投来一记略带温意的目光。
吓得沈千铃站在门槛处,一步没敢多迈。
她心中警铃大作,满脑子都是:事出反常必有鬼呀!她悄悄往门框边挪了一步,只露出一个脑袋,对着里面的谢亭云,小声道:“我,我蹲门口吃就行……”说完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沈千铃啊沈千铃,你怂成什么样了!!
谢亭云闻言,眼中刚流出的那点暖意,瞬间结成了冰。
“进来坐。”声音沉冷,如同命令。
沈千铃条件反射的迈过门槛,在离谢亭云最远的位置,屁股挨着边坐下。
谢亭云觉察到她对自己的防备,微微皱起眉头,但想到她背后另有隐情,又慢慢舒展开来。问道:“让你回屋去,为何乱跑?”
沈千铃抿了抿唇,心里叫嚣着:大哥,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让我回去我就回去,凭啥!!但这话要敢说出去,一定会惹怒谢亭云,说不定会挨揍。于是她眨眨眼,无辜道:“什么话呀?我没听到呀!”
谢亭云瞥向她,都不用撩开薄纱,仅凭她的语气,就能想象到,那黑溜溜的眼睛此刻正转着,动着歪脑筋呢。他气息一沉,目光扫过她的耳朵,道:“既然你的耳朵听不到,那还要这摆设做甚!!”
“别呀!”沈千铃立刻捂住自己的宝贝耳朵,不服气却也不敢说什么。
谢亭云盯着那薄纱下气鼓鼓的脸,又沉声问道,“下次能听到?”
沈千铃撅起嘴,百般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
谢亭云这才侧过脸,唇角几不可察的牵动了一下。
这时,一道道香味扑鼻的饭菜,端了进来……
沈千铃气呼呼,哪还有心思吃东西,但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罢了,以后离这男人远远的就是了,眼下不能浪费食物。她记得名器山庄有一道‘莴笋小排’口味最佳,不由期待的看向桌子……
第一道:莲子包鱼,看到莲子,她撅起了小嘴,心里安慰自己,没事,还有下一道。
这第二道:腊莲肉,腊肉和莲子,很好,又是莲子,继续安慰,无妨,还有第三道呢。
岂料接下来是,莲子鹅羹、蜜汁莲心、莲子煨鸭心……最后一道是,山药!莲子粥!!
沈千铃小嘴张大,差点撅过去……这满满一桌,全都是莲子!!!名器山庄是捅了莲子窝嘛?她下意识看向旁边的谢亭云,他却面不改色,目光投在满桌的莲子上,既看不出满意,又看不出不满意……
她一阵堵心,只想逃离这桌莲子,便站起身来,强装镇定道:“我……还是不碍谢庄主的眼了,我去别处吃吧。”
谢亭云却只缓缓执起银箸,夹起一片鱼肉放入碟盘中,声音平稳的道破她的心思,“今日名器山庄皆食同样饭菜,你想去哪吃?”
“什!么!”她顿感一阵头晕。
谢亭云淡淡的,略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你不喜莲子?”说完,又夹起碟中的鱼肉送入唇间,期间未落一滴汁水。
那种绝对的掌控力,仿佛是种本能。
沈千铃很想点头说是啊!可是……她转念一想,自己曾在谢亭云面前暴露过不吃莲子啊,眼下他摆一桌莲子宴,不管是不是有意的,她都得小心应对啊!
她心虚的又坐下了,闷闷道:“我……可喜欢……吃莲子了呢”。说着,重新提起银箸,夹也不是,不夹也不是。
就在此时,一道健硕的身影投了进来。
关啸天大步迈过门槛,他一屁股坐在沈千铃旁边的空位上,拿起空碗,舀了一碗山药莲子粥,在谢亭云开口前,道:“你毁了我的珠子,就应该赔我顿饭吃。”
说完也不等对方答应,一仰脖将一碗粥全喝干净了。
沈千铃默默的双手捧粥,想着怎么才能不经意的打翻这碗粥呢。眼珠乱转间,却瞥到谢亭云正看过来,吓的她也不敢搞小动作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喝了一口莲子粥。
那俏脸顿时如中了毒一般,扭曲起来。随后,喝一口,吐出一粒白嫩嫩、圆滚滚的莲子。
一旁的关啸天见她在桌沿摆起了莲子阵,虎目一瞪,道:“你小子,不喜欢吃也别浪费呀。”
沈千铃一缩脖子,心虚道:“我等等再吃……”说完,忽然灵光一现,看向旁边大快朵颐的人,道:“关大哥……”
这仨字一出,饭桌上的俩人都变了脸色,关啸天满脸恶寒,谢亭云目光沉沉落在她脸上,那唇角说不上是笑还是不笑,总之溢着危险的气息……
她硬着头皮,装作没看到,继续道:“看你这么喜欢吃莲子,我分你一些呀。”
关啸天刚要嫌弃的拒绝,但又好奇道,“都是一样的食物,怎么分?”这一桌,除了莲子,不还是莲子。
沈千铃一听有戏,赶紧把两个碗并列放在面前,莲子挑到一个碗,山药挑到一个碗,又端来一碟菜,如此反复,最后把堆得高高的一碗莲子推到关啸天面前,“分完了。”
“……”
关啸天愣了一下,忽爆出一声喷笑,大掌重重拍上他的肩道:“可以,可以!你小子有点意思!你这行为,倒让我想起一位故人,她那行事作风和你如出一辙,哈哈哈……”笑容刚漾开,似乎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笑声戛然而止。
沈千铃被夸的不好意思,多嘴问了句,“哪位故人啊?”
关啸天却骤然收回了手,那双充满野性的虎目下,闪过一丝悲痛,正欲开口——谢亭云却缓缓扫过他们,冷冷打断道:“既然你二人如此喜欢莲子……即刻去通知欧阳庄主,近三日,只吃莲子。”
外面传来一道应声。
沈千铃的小脸瞬间拉了下来,幽怨的眼神投向谢亭云。
她算知道他被什么鬼上身了,原来是讨厌鬼!!!她到底哪里惹了这位祖宗,之前对自己顶多无视,现在分明是针对她!!
她憋了好一会儿,才把这口气咽回去,暂且忍着吧!等今晚办完事,她就跑,看谁还吃你的破莲子!
想到这,心情顿时舒畅了。
饭后,沈千铃终于回到了客房,一直猫到深夜。等到隔壁窗柩间的烛光隐去后,她才拉紧薄纱,偷跑出客房,身影很快融入黑暗中。
只是她没看到,隔壁房间也走出一道挺拔的人影,手中抓着药瓶,正凝目着她离开的方向。
她一路走的飞快,钻进了铸剑师们的行院,在最后一排,唯一亮灯的房间前停下。她虽然心急,但也不敢冲动了,万一莽撞闯入,被里面的人逮住,再像在千乐宫一样来一顿刑罚,她小命可就不保了。
所以,等里面的人睡熟了,再猫进去也不迟。
她在草丛里躲了一阵儿,老天都在帮她,里面的人竟匆匆出门了。沈千铃抓住时机,悄然闪进房间。她之所以深夜来此,是因为白天发现了一件蹊跷的事:鼎壁上那道泠光剑留下的剑痕裂纹和她手中玄铁扇击出的裂纹非常相似,所以她想找泠光剑的锻造手札看一看……而这间房间便是泠光剑的铸剑师——钟离大师的住所。
她略一扫视房间的陈设,便直奔书架而去。
书架上罗列着一卷卷泛黄的手札,密密麻麻的,好在腰封处标记着年份。她盘腿坐下,从底层开始,一排排仔细翻阅。直到第三层,终于在一只陈旧的木盒里,翻出了五年前的手札,上面记录着:泠光剑是由玄铁打造,经过……
“什么人!!”门外徒然响起一道浑厚的喝声。
吓得沈千铃一松手,木盒‘砰’摔在地上,泠光剑的手札也摊开掉在地面。
门被一脚踹开,一道白色的剑光,直奔她喉咙刺来。
沈千铃眼睛都还没眨,冰冷的剑尖已贴近她的咽喉。忽得,只听‘铮’的一声脆响,剑尖不知被什么东西打偏了,径直刺入她身后的书架。
沈千铃长舒一口气,赶忙摆手道,“钟离老头,别冲动啊!!”
眼前破门而入、提剑擒人的,正是名器山庄的铸剑师-钟离。
他那枯瘦的老脸,板板正正的,严肃的目光扫过地上的手札,看清是泠光剑的锻造手札后,手中的剑再次指向他,厉声问道:“你是谁,为何偷盗手札?”
“误会,误会,”沈千铃垂眸,盯紧架在脖间的长剑,赶紧解释道:“我……我好奇而已……没想偷盗……”
钟离大师的剑尖又近了几分,威胁道:“再不老实交代……你命休已。”
“别!别!”沈千铃急得眼睛乱转,她趁着钟离还没下死手,脚下用力一瞪,一个后翻,倒在书架上。
钟离大师反应极快,剑再次刺入她颈前的书架。沈千铃又一个下蹲,猛地滚向门口,刚要起身,体内毒素如翻江倒海般猛窜,她双腿一软,又跪在了地上。
身后的剑风已经呼哧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