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弄脏你》悬灯纪

10、灰烬重溯

　　黎明的第一缕光刺破毒雾，废墟上凝结的颜料结晶折射出诡异的虹彩。周临怀中的乔阳仍在昏迷，他锁骨处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地，竟化作细小的火焰，转瞬即逝。

　　晏烬雪将修复的硬盘扔给杜若飞，屏幕上跳出被加密的最后一段监控——火灾当夜，许昭澜浑身是血地从冷藏库爬出，怀里死死抱着两个襁褓。她身后，林砚秋举着父亲实验用的喷枪，狞笑着点燃了走廊的汽油。

　　“许昭澜在求救信号里写过，”晏烬雪的声音沙哑，“‘他们要把孩子炼成颜料’。她带着你们逃到后巷，却被许烬和林砚秋追上...” 话未说完，杜若飞突然僵住，监控画面里，少年时期的许烬正将一支注射器扎进乔阳襁褓。

　　废墟深处传来金属摩擦声，众人警惕转身。林砚秋拖着半融化的身躯爬出颜料池，铂金钢笔已熔成扭曲的利刃：“你们以为结束了？许昭澜当年偷走的实验体，可不止两个...” 她癫狂地大笑，笔尖指向周临身后——十余个裹着防火布的身影，正从坍塌的钟楼缓步走出。

　　乔阳突然剧烈抽搐，喉间溢出陌生的嘶吼。他的瞳孔变成诡异的血红色，指甲暴涨成尖锐的爪子，将周临狠狠推开。晏烬雪快速敲击键盘，投影仪亮起的瞬间，所有人倒吸冷气：这些“实验体”的面部，竟与周临和乔阳如出一辙。

　　“备用容器。”林砚秋咳着血沫，“你父亲在你们出生前，就克隆了十二份许家血脉...” 她突然将钢笔刺入自己心脏，在倒地前按下怀中的遥控器。整座废墟开始下沉，露出隐藏在地下的巨型画室——三百六十幅未完成的画作整齐排列，每幅画布上都凝固着挣扎的人脸。

　　周临强撑着身体冲向乔阳，却被某个“实验体”拦住。对方摘下防火布，露出与他别无二致的脸，嘴角勾起残忍的笑：“该让真正的艺术品诞生了。” 话音未落，所有画作突然渗出粘稠的颜料，在空中汇聚成燃烧的漩涡，而漩涡中心，浮现出父亲最后的遗作——一幅未命名的血色巨作，画布上的火焰，竟与周临体内沸腾的感觉产生了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