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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赛马场 ...

  •   翌日,余枫起床出来晨跑照常没有见到沈榆辞,对此余枫已经免疫。

      吃过饭余枫坐在书房里看书,听见敲门声就见管家温声道“小少爷,沈六少已经在门外等您了,说是之前约好的”。

      余枫脑海里闪过一封墨绿色的信封里面有一张邀请函以及一张银行卡,上面飘逸的写着一行字——明天带你去骑马。

      还真是明天啊……

      等余枫快走到别墅门口隔老远都能看到停在门口的超跑以及倚靠着超跑的高挑青年以及那一头无法忽视的亮眼粉发。

      心里不禁起疑,管家是不是弄错了,他明明记得六叔是黑发来着。

      这时靠在超跑旁的青年朝他这边看来,将太阳镜随手推上头顶,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冲他挥手。

      余枫:……

      等余枫走到,沈熠之顶着一头醒目的粉发将副驾驶的门打开做了个请的手势,青年举手投足见都透着随性。

      “六叔”余枫道。

      “嗯”沈熠之应道“大侄子上车,六叔带你去骑马”。

      沈熠之见余枫系好安全带,抬手将太阳镜往鼻梁上一架,墨绿色的镜片倏地闪过一道冷光,直直刺入余枫的眼球。

      余枫下意识抬手挡眼,耳边就落下一声低笑。

      还没等他放下手臂,一副黑色太阳镜就划着弧线抛,他下意识接住,镜框在掌心转了个圈,恰好撞见那人冲他眨眼“专门给你挑的”,引擎就在这时轰然苏醒,V8的声浪吞没了后半句话,只留下排气管躁动的余韵在空气里震颤。

      余枫以为他会飙车,没想到沈熠之老老实实的将车速开在安全范围内。

      不过即使这样余枫也体验到了坐敞篷车的欢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一丝凉意,引擎的轰鸣声在耳边回荡,像是猛兽的低吼。

      “好奇我头发的颜色”沈熠之像是看出了余枫的困惑主动说“昨天带的假发,家宴虽然随意度高但装束方面还是要重视的”。

      余枫看着他在空中肆意飞舞的粉发点点头。

      沈熠之带他来到了市郊的一家私人赛马场。

      马场坐落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四周被低矮的木珊栏围起,仿佛被与世隔绝远处是连绵的山脉,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气息混合着马匹特有的味道,清新而自然。

      “六少来了,好久不见啊”洛南对旁边的教练嘱咐几句就走了过去“想必这位就是小少爷了”看着站在一旁的余枫开口道。

      “好久不见”沈熠之笑到“我大侄子,羡慕吧”。

      余枫:……

      “不敢不敢,走吧,带你们去马厩里挑马”洛南说。

      马厩里,几匹马正吃着草料,它们的鬃毛柔顺有光泽。

      “挑一匹你喜欢的”沈熠之说。

      余枫看着马厩里的马思索了一会指着一匹黑漆如墨的马道“这个?”。

      沈熠之则挑眉看向洛南。

      “不错,好眼光,这是一匹二岁的小马,性格安静沉稳很适合你这种初学者”。

      “取个名字吧”沈熠之笑着说“以后它就是你的了,不许拒绝”。

      余枫哑然,良久道“叫琥珀吧”。

      “好啊”沈熠之爽朗一笑,对洛南说“牵出来吧”。

      “怎么想起这个名字”沈熠之问。

      “因为琥珀很漂亮,它也是”。

      沈熠之不置可否。

      训练场上几名骑手正骑着马缓步绕圈 ,马蹄有节奏的敲击在地面上,教练站在一边目光专注时不时发出简短的口令。

      “上去试试?”沈熠之问道。

      余枫点点头,有些小心的跨上马背,双手紧紧抓住马鞍前的把手,琥珀有些神经大条丝毫没意识到它背上坐着自己的小主人。

      洛南在一旁轻声指导,余枫胆子大悟性快,没一会原本生涩笨拙的动作就有模有样的。马儿缓步前行,余枫手握缰绳随着马背的起伏而晃动,他平静的脸上带着兴奋,每一次琥珀速度变快,他的心跳也跟着加快。

      “可以啊,小余枫学的这么快”沈熠之称赞道。

      余枫嘴角微微上扬,继续按洛南的指导调整方向,试图和琥珀节奏合拍,刺眼的阳光照到余枫脸上使他有些恍惚,他感觉自己好像在一点点改变着。

      沈熠之嘴角挂着笑,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洒脱,将余枫脸上残余的笑容拍下,连同拍的视频一并打包发送过去。

      沈熠之刚收好手机突变就发生了,一向神经大条优雅的佩尔什马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瞳孔瞬间扩张,喷出粗重的鼻息。

      洛南瞬间发现琥珀的不对劲,用平稳温和的声音试图让它放松,然而一向管用的话术突然不起作用,洛南赶紧缓声对余枫说“快下来”。

      但来不及了,琥珀前蹄突然上扬余枫手中的缰绳猛的收缩,手指勒得生疼,琥珀发出一阵悲鸣发疯似的向前冲出。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洛南还没来得及去拽住缰绳。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时间也都慢了下来。

      余枫死死拽住缰绳身体不断往下压,试图稳住琥珀,然而琥珀不仅不体谅主人的苦心还猛的向一侧跳跃,余枫的身体瞬间被甩的倾斜看着岌岌可危,可他那双黑眸没有丝毫慌乱。

      琥珀横冲直撞,教练们被突发事件惊了一下很快恢复镇定疏散人群防止更多伤亡。

      洛南抓起一旁的套索奔过去试图控制琥珀,可琥珀跑的实在太快了,身为人的洛南根本不可能追上,但他还是死命往前奔,又怕行为过激使琥珀受到二次惊吓,只能边追边对余枫说“试着用温和的声音重复说没事了”。

      沈熠之从一名教练手里夺过缰绳一下跨坐在马上,他撰着缰绳手指关节握的泛白,目光死死盯着余枫的方向,马蹄声如擂鼓般回荡在旷野中,很快两匹马几乎平行。

      洛南一下子就知道沈熠之要做什么,心里暗骂他不要命了,咬着牙使劲往前跑。

      余枫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没事了,琥珀,没事了”边说边用腿死死夹住马腹,试图找回平衡,马背剧烈颠簸,余枫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会被摔飞出去。

      就在沈熠之找好角度要跳过去的时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余枫松开缰绳,猛的俯身将自己整个人挂在马上,手不停的抚摸着琥珀的脖子告诉它没事了,渐渐地琥珀放缓脚步,喘息声也跟着平稳了。

      琥珀耳朵微动,眼神中的惊愕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信任和依赖,它低下头,轻轻喷出一口气像是在回应余枫。

      凝固的时间重新流动,余枫稳稳的坐在马背上长舒一口气,目光平静的看向前方,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打湿,冷汗顺着脸颊划过,后背不知何时湿透了。

      心脏剧烈跳动不是害怕是兴奋。

      沈熠之跳下马踱步走过去,一把将余枫抱下马担忧的问“伤着了吗”说着就要去检查他的情况。

      余枫淡淡说“六叔,我没事”。

      沈熠之皱着眉“你手都勒流血了还说没事”。

      余枫有些无奈就破了点皮只不过血液不循环手看着过于红肿罢了,和他以前的伤比起来微不足道。

      沈熠之扫视着他,见他真的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大侄子,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怎么交代啊”。

      余枫敏锐的查取到关键信息问“交代?给谁?”。

      沈熠之避而不答“小余枫很有魄力啊,敢把缰绳扔了赌一把”。

      “六叔也不差,还想着跳马搏命呢”余枫说。

      见余枫没有跌下马,洛南便去附近拿了急救箱赶过来有些气喘地举着急救箱道“一会儿再互夸,先处理一下伤口”。

      余枫:……

      沈熠之:……

      余枫坐在休息室里看着自己的手,不明白就简单的勒伤上药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包起来,关键包的跟个钳子似的……

      沈熠之看着他的巨钳忍不住笑了起来。

      余枫幽幽地看着他冷声问“交代什么?”。

      沈熠之笑容一僵撞似不满道“大侄子,太敏锐可不好”随即耸肩笑笑“当然是和你小叔叔报备过了,好不容易带你出来一次还让你受伤了,得多讨嫌呢”。

      沈熠之无奈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

      沈榆辞说小孩不缺什么,送太过贵重的礼物对他只是负担,真的想送礼物就付诸真诚——真心可抵金银万两。

      众人一合计有了这份特别的礼物——邀请函,邀请他出去走走好了。

      去的地方都是征询过沈榆辞的,眼下出现这样的意外是谁也没想到的。

      听完余枫有些怔愣,为什么是双份礼物?因为那不只是欢迎他的到来啊,原来如此……一切都有迹可循。

      没想到沈榆辞是给自己过生日啊,他没有过过生日,也不在意这些,个人档案上的出生日期是他以踏入A市这片土地的当天为期上报的——因为在此之前他查无此人。

      他的生日不是他血缘上的诞生是他自己给自己的新生。

      沈榆辞则是肯定他新生的人……

      余枫很清楚沈榆辞查过他,知晓他的过去,他的经历……陈年烂事被人翻开看看倒也没什么。

      沈榆辞的理由不能说服余枫,他的身上有太多疑点和未知,可他在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他是值得信任的。

      余枫不解,为什么沈榆辞和大家要这样对他……

      沈熠之打了个响指道“回神了大侄子,想什么呢”。

      余枫摇摇头。

      “啧”沈熠之有些不满拿饮料戳他脸道“想那么多做什么,我沈熠之你六叔以及沈家永远是你的后盾,你记住——”。

      铝罐“咔”地陷下去一块,男人带笑的眉眼在气泡炸裂声里格外清晰“有没有那张破纸,我带你出门都天经地义”。

      余枫:……

      “带手机了吗”沈熠之问。

      “没”余枫不习惯,平时都不怎么看。

      沈熠之沉默了,谁家小孩这么乖原来是我大侄子。

      “算了,我让你小叔叔把你联系方式推给我把”沈熠之叹口气道。

      洛南提着外卖走进来皱着眉说“很抱歉造成这样的意外,我们去看了场地以及观察琥珀的反应都没有查出它受惊吓的源由,要不你们换一匹”。

      洛南话还没说完就被余枫打断了“不用,琥珀很好我驾驭的了它”。

      亲眼目睹的洛南自然知道看似稚嫩的少年却有着大部分成年人不及的魄力和沉稳,但眼前人可不是他能怠慢的。

      洛南不确定看了一眼沈熠之见他也点点头就没再劝但再三强调琥珀就当他赔罪了不许拒绝。

      沈熠之无奈的朝余枫耸肩。

      洛南没久留就离开了。

      沈熠之则笑着将钳子给“剥开”了,看到余枫的手除了红肿并无大碍,才放心让余枫拿筷子吃饭。

      沈熠之没吃几口就对他说“我去打个电话”。

      余枫把饭吃完了沈熠之才回来说“你手还没好,马改天再骑吧,我带你去马场转转”。

      沈熠之带余枫来到专门喂马的地方将胡萝卜递给他“喏,喂着玩”。

      余枫:……

      余枫伸手接过隔着栅栏将胡萝卜递到马跟前,马用牙齿咬住胡萝卜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咀嚼时耳朵微微晃动显得格外满足。

      余枫静静地看着因为吃到好吃的食物,而半闭着眼睛,尾巴轻轻晃荡看着一脸满足放松的马。

      吃完后马用湿漉漉的鼻子轻轻蹭着余枫的手像是在表达感谢,余枫有些犹豫的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马的额头,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和柔软的毛发,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不易察觉的……那就是沈榆辞说的温暖吗。

      沈熠之则负责拍摄这温馨的场面……

      沈熠之看着玩的差不多了和余枫坐上车准备打道回府,没成想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没甚在意的接通随意道“喂,谁啊”。

      “六少,是我”宋云道。

      沈熠之:……

      包间内,沈熠之和余枫坐在一起,对面则是沈榆辞,沈榆辞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

      沈熠之已经在心里将洛南骂了个遍,他之前出去打电话就是给沈榆辞汇报情况,将事态化小式说明,谁曾想洛南把他俩的“风光”事迹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了沈榆辞。

      一大一小低着头看着分外乖巧。

      沈榆辞看的有些好笑“都低着头做什么,我是请你们吃饭的不是请你们默哀的”。

      沈熠之苦不叫迭,一旁的余枫则相当平静他可不知道自己无形中还犯了错,他低着头只是因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沈榆辞。

      听到沈榆辞开口余枫抬起头看他,目光在空气中相遇,他的眼神深邃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情绪,像是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话。

      余枫睫毛轻轻颤动将视线收回。

      沈榆辞无奈的笑着开口“六哥,以后行事还是要稳妥点的好,小枫也是,是权宜之计不错,但一个两个真的是疯的没边”。

      “放心好了,不会有下次”沈熠之笑着说。

      沈熠之心里一颤但面上不显,他靠在椅背上,双手枕着后脑勺,嘴角带着笑心想这是沈榆辞第二次叫他哥,多久了来着,久到沈熠之都想不到还能再听到一次……

      这算什么?因祸得福?沈熠之自嘲的想。

      沈家到了近代野心越来越大,他们不再满足于当下和其他家族平起平坐,他们想要沈家独坐高台。到了沈枞林这里达到了近乎病态的执念,可已是知命之年的沈枞林仍没有实现自己的宏愿,看着自己的儿子们也越发不满,老大一心为政,老二又是个冷冰冰的科研机器,老三满心都钻到了考古上。

      因此沈枞林将目光放到了他的孙子孙女身上,可惜决定的太晚那时的他们都各自有了主见不愿事事听从沈枞林,自己倒是年幼但当时身体状况堪忧,在沈枞林想要使用特殊手段的时候,沈榆辞出生了……

      沈榆辞便成了为沈家壮大的工具,而他们也是这一切的旁观者和受益人。

      当他们意识到自己错误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沈榆辞变成了那个“完美”的King。

      年幼的沈榆辞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兴衰,King是权利是他们对沈榆辞的绝对臣服也是他们的自嘲……

      沈熠之开车回到基地。

      “熠哥,你可算回来了!”赵铭阳将耳机一甩几步窜到沈熠之面前“哥哥哥哥哥——,我们在商量明天休息去哪里玩,你快给我们支个招”。众人忙碌的影子瞬间不见了个个支棱着耳朵偷听。

      沈熠之看着他们挑眉道“休息?”。

      赵铭阳瞬间垮脸“哥,你不会忘了吧!说好的拿下冠军,全员集聚呢?”其他人也是一片哀嚎。

      沈熠之嘴角勾了勾“哪能——明天带你们去御马轩……”。

      话没说完就被淹没在一阵起哄声中,五六个手机同时亮起打车软件,七嘴八舌的争论混着止不住的笑声,看着一群傻乐的青年沈熠之眼神闪过一丝顽劣,洛南他不是爱说吗,让他和“小学生”说去吧。

      余枫刚洗完澡出来,房门就被敲响了。

      他打开门侧身让沈榆辞进来,沈榆辞将药箱放到桌面拿过他的手一言不发的上药。

      房间里静的只剩呼吸声,他坐在床边,低着头,手里握着一瓶药水,棉签轻轻蘸取药液,动作细致而温柔。他的掌心上有一道很深的擦伤,红肿的痕迹显得格外刺眼。

      沈榆辞眉头微微蹙起,指尖轻轻触碰他的皮肤,带着一丝凉意,却又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棉签轻轻涂抹,药水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带着一丝沉闷。

      余枫看着沈榆辞,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的沉默像是一种无声的责备,又像是一种深深的…是愧疚吗,可……。余枫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只能任由他继续手中的动作。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他,涂完药后,他轻轻吹了吹伤口,温热的气息拂过余枫的皮肤,让他心里微微一颤。

      然后,沈榆辞收起药瓶,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起身,走到一旁收拾东西。

      余枫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哑的开口“沈榆辞”。

      沈榆辞收拾的手微微一顿,转身将余枫抱在怀里,高大的身躯将余枫紧紧包裹好像要为他屏蔽一切危险。

      “沈榆辞,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余枫干巴巴的说着。

      “怎么不在床上睡?”沈榆辞问。

      “?”余枫被这话题的转移速度惊呆了,后知后觉才明白沈榆辞说的是什么。

      沈榆辞拥着余枫看到他的床上空无一物,床旁边的地上放着娃娃被子和画册……

      “睡不习惯”余枫道。

      “是我的疏忽”沈榆辞温声道,将自己从余枫身上抽离问“小枫,我们搬家吧”。

      余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赛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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