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家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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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老宅。
一间陈设古朴的小室，四周挂着绘了锦绣山河的壁挂，一道墨色屏风将室内横坐两面，下棋的两人便坐在屏风内的桌案边。
老者已头发花白，眉宇间透露着岁月的沧桑和智慧，他手持黑子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棋盘上的任意变化，青年则面色凝重，每一次落子都显得格外郑重。
“榆辞‘收养’了一个孩子”老者落下一个子缓缓说道。
“听说是这样的”沈封衍沉声回答，犹豫片刻落子。
“连你也是听说”老者悠悠道“外面的人都传的沸沸扬扬了，我们这些亲人还是听说的”。
“我输了”沈封沂说。
“徒孙里也只有你会陪我下棋解解闷了”。
“七弟的棋艺和您不分伯仲”。
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老者一噎“你啊你…”感慨道“可惜当年一别，再见也没有机会了”。
“您也没有叫过七少爷，您叫他来他定会来的”前来倒茶的管家如实道。
“你不懂”老者摇摇头“我要求和他自愿是两码事”。
待沈封衍走后，老者仍久坐与室。
“老东，既然他认养了，那就是我们沈家的人，不让人见一见总是说不过去的”。
管家顺着他话建议道“先生何不举办家宴让大家都认一认小少爷”。
老者沉思良久“好，你吩咐下去，日子就让他自己定吧”。
“好的，先生”东管家应着“先生您该休息了”。
“好”他还是恨着我这把老骨头吗老者在心中喃喃道。
余枫每天早起绕着别墅跑一圈再回去休息吃饭，整日靠看书锻炼来打发时间。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随后卧室门打开，沈榆辞手里拿着资料走了进来。
余枫写题的手闻声放下笔侧过身子看着他。
自从上次和沈榆辞交谈过后，余枫有近一周没见过沈榆辞。
沈榆辞将资料放在桌面上缓缓道“这是筛选出来的两所学校，想听听你的意见做最后的决定”。
两个学校最大的差别在于公私立之分，教学质量不分伯仲。
余枫拿起来翻看着最后指着上面的那份资料说“就这个吧”。
沈榆辞随意扫了一眼不出他所料——是公办学校。
沈榆辞没说什么将一张卡银行卡递给他，“小枫，我用你送给我的钱拿去投资了，反响不错，本金我自然收下，利息你就随意处置好了。”
余枫看着手里的卡没说话。
“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余枫忍不住问。
“当然，余枫你可以永远相信我”沈榆辞如是道“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回老宅一趟”。
沈家家宴一向都只有三代以内的旁系亲属有资格参加，因而没有太多人，自然规矩也就放松。
郑管家早在老宅门口等候多时见他们从车上下来赶忙迎过去道“家主、小少爷”。
沈榆辞点头算作回应，管家见他身后的余枫有些拘谨笑着问要不要先带小少爷熟悉一下环境再去赴宴。
“不必”沈榆辞说。
管家没在多说什么，朝余枫笑了笑。
走进大门，余枫听到隐约的音乐声优雅宁静给古韵盎然的老宅更添雅致。
大厅里大部分都是陌生面孔，余枫抬头看看身旁的沈榆辞，恰巧和低头看他的沈榆辞对视，对方无声说“别怕，我在”。
余枫心里闪过异样的情绪，前者还没说完余枫就将头撇过看向人群。
沈榆辞:……
沈老爷子坐在单人扶手椅上和大儿子沈华二儿子沈科聊着什么，沈泽宇和其他小辈则端正的坐在一旁小声聊天。
见他们来了不算大的交谈声戛然而止齐齐看过来，目光从沈榆辞身上掠过落在余枫身上。
余枫:……
“来了”沈枞林缓缓道。
“嗯”沈榆辞淡声回答。
一旁的管家适时说“晚宴已经准备好了”。
沈华赶紧道“我们坐过去说话吧”。
一张长达数米的楠木华桌占据了宴会厅的中心位置，桌面上铺着深红色的丝绸桌布，边缘绣着金色花纹，上面摆放美酒着佳肴……
沈榆辞坐在主位上，余枫坐在他右手边旁边则是长者沈枞林，其余人也纷纷落座。
“孩子，以后你就是我们沈家的人了，不必拘谨”沈宗林语调平和的说。
余枫有些疑惑的看了眼沈榆辞，而对方则有些懒散地喝着酒没去看他。
余枫:……
沈枞林将余枫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没有多想只当是小孩过于依赖他，说“孩子会下棋吗，爷爷这里有一副围棋当做见面礼可好”。
话刚落管家就将一个红木制的手提箱拿了过来，将其打开里面放着两个棕色小坛子，里面黑子黑如鸦青，白子则白如蛋清细糯如玉。
余枫虽不了解但也知道这品相质地价格不菲，换做之前余枫一定会立刻拒绝但想到沈榆辞先前说的话……
余枫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无措的道谢。
然而事态远比余枫想的还要严重，老者赠礼之后其他长辈小辈也紧接着走到他身旁送礼。
余枫:……
一旁的沈榆辞嘴角擒着笑，萦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看着看似淡定其实内心波涛汹涌的余枫。
“小余枫，初次见面我是你二姑沈妍姝”来人身材高挑修长举止大方优雅，手里拿着宝蓝色的信封，递给他嘴唇淡扬道“希望你们可以参加我的收官演唱会”。
前者刚走后者就紧随其后“好久不见啊，小余枫”沈泽宇朗声道“喏，上次给你的你没要我换了个更好的”。
说着将手里的红包递了过去余枫刚接过一角沈泽宇就松了手红包同手风琴般在空中弹开一张张颜色鲜艳的红色钞票显露在人前。
余枫嘴角有些抽搐，赶紧将它们一折一折收回去，发现倒数第二个是一张银行卡，最末尾是封邀请函……
沈泽宇笑着问:“喜欢吗”。
余枫缓缓抬起头看着他说:“谢谢三叔”。
沈泽宇丝毫没觉出对方的敷衍还满意的点点头走了。
沈枞林看着被人群拥簇的余枫诺有所思总觉得这孩子有些眼熟……
……
眼见余枫面前已经没地方了，沈榆辞这才缓缓开口“张叔，把这些放到车上就好”。
管家应道将余枫面前堆成小山的礼物收走。
余枫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骗子。
回家的路上余枫一言不发，沈榆辞坐在他对面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问:“怎么不说话”。
余枫掀起眼皮望着他不吭声，两人就这么静默良久。
“说话，嗯？”许是喝了酒沈榆辞的声音磁性清润，尾音上扬莫名缱绻。
余枫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莫大的勇气才翁生翁气道“沈榆辞，你不是说你在吗，那为什么你不帮我，还看我笑话，你都……”看出来了。
少年清冷的嗓声里带着颤，指甲死死渗进肉里。
余枫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就是心里很难受，他们待他很好，可他就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沈榆辞弯腰向前将余枫拉进怀里，把他紧握的手指一根根舒展开握住，声音微哑道“余枫，没看你笑话，我只是想让你感受到……温暖”。
呼吸声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释放心中的压抑。
良久余枫的情绪恢复稳定，将手抽出来从沈榆辞的怀抱中离开认真的看着沈榆辞轻轻道“沈榆辞，真的很感谢你”。
沈榆辞嘴角微微下垂，形成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透露出内心的不满与无奈。
沈榆辞将胳膊肘支在一旁的扶手上，歪头看着他，扯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低声问“小枫，我还没给你礼物想要什么”。
自余枫认识沈榆辞以来对方都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这种散漫的样子是余枫第二次见到，有一种对方将他脸上的一张面具摘去的感觉……
余枫犹豫的伸出手将手背放在对方的前额上。
沈榆辞:……
沈榆辞将他的手拿下来握住，嘴角微微一翘轻声说“没发烧也没醉，我很清醒”。
“先生，小少爷到了”司机将门打开就看到两人面对面坐着其中小少爷的手还被先生握着。
余枫:……
余枫连忙挣脱跳下车，沈榆辞紧随其后不紧不慢的跟着。
车里的隔音很好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先生和小少爷的感情真好。
余枫看着管家将礼物整齐的摆在自己卧室里有些头大，里面一部分他倒是见过可还有一大部分他根本没见过。
余枫忍不住问“这些是怎么回事？”。
“这些是沈老爷子他们给您的”周叔恭敬回道，“至于这些是沈家支系给您的，不过您应该还没见过他们”。
余枫眼神有一瞬的呆泄，没见过的支系……
“那沈家大概有多少人呢？”余枫有气无力地问。
管家思忖片刻“小少爷，您可以去问问先生”。
“算了”余枫有些自暴自弃。
突然耳边想起沈榆辞略带调侃的笑声“收录在族谱上的大概有七百多人，现存有三百多人，不过大都不常见面只有在家族例会上才会见到，小枫不必担心”。
因为管家在整理东西就没有关门，沈榆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们。
“家族例会是什么”余枫皱着眉头问“我也要参加？”。
“家族例会是先辈留下的规矩，每五年开一次算起来下一次是在”见余枫直勾勾看着他，忍不住将声音拉长。
“是在”余枫语气不由加重。
“是在你十七岁的冬天，还有三年多”。
余枫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可他自己都忘了问沈榆辞，他什么时候是沈家的人了……
余枫转头看着这些礼物有些发愁的叹了口气。
沈榆辞走进去揉了揉他的头发有些好笑道“叹气做什么，沈家每年给他们发的钱比这些礼物可贵多了，不必放在心上”。
“你挑些喜欢的留着，其余让周叔放到储物间就好”。
余枫就将他收到的一摞邀请函什么的给留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家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