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计划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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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第一场大考终于在铃声中落下帷幕。
尽管复习得足够充分，但真坐在考场上，指尖触到冰凉的试卷时，心里还是掠过一丝本能的紧绷。
直到题目一道道展开，笔尖划过纸面，推出一个个确凿的答案，那份悬着的心才渐渐落回实处。
时间过半时，心底已是一片澄明。
考题大多落在复习的范围之内，甚至有几道还能品出些举一反三的趣味。
高中第一次大考，满分一百五，怎么也得......给自己定个小目标吧。
整场考试下来，竟没遇到什么真正称得上“拦路虎”的题目。
交卷时，嘴角已经忍不住想往上跑。
（嘿嘿，这次，总该轮到我赢了吧？）
想到某个赌约和它背后代表的、带着甜味的“战利品”，心情就像考场上偶然瞥见的一缕阳光，明亮又熨帖。
最后一场地理结束的铃声，像是解开了某种无形的束缚。
整个高一年级都沸腾了，走廊里涌动着不加掩饰的欢呼——四天假期，那可是相当于两个双休的长度，足以让任何疲惫瞬间蒸发。
我早早答完了卷子，提前十分钟就已收拾妥帖，只等那声解放的铃响。
铃声未绝，我已挎上书包，揣好笔袋，随着最早的人流涌回本班教室。
班主任考前交代过，考完要负责组织大家恢复桌椅。
等我赶回教室时，班里已经回来了大半人。
（好家伙，看来还是跑慢了。）
出乎意料的是，还没等我开口，大家已经自发地搬运起桌椅。
（还挺让人省心的嘛。）
拉拽声、笑谈声混杂在一起，却有种井然有序的热闹。
我站在讲台边看着，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刚考完试的亢奋，并没冲垮该有的自觉。
教室很快恢复原状。
我扫了一眼台下——有人凑在一起激烈地对答案，眉飞色舞；有人瘫在椅子上长吁短叹，仿佛刚经历一场鏖战；更多的则是三三两两地闲聊，似要把这两天被考试挤压的谈兴全都补回来。
若是搁平时，这般喧闹我早该出声维持秩序了。
但今天没有。
刚考完试，又是长假前夕，就让他们放纵这一回吧。
我收回目光，默默回到了座位。
“怎么说？”我侧过头，看向正在整理书包的唐滢轩。
“放学了就走。”她拉上拉链，动作干脆。
“行。”
“跟我说说你的具体计划吧。”她转过身，手肘支在桌沿，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
我刚要开口，班主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我立刻压低声音：“一会儿路上跟你说。”
假期前的叮嘱总是格外冗长，但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心不在焉的雀跃。
放学铃终于敲响——那也正巧是高二高三的下课铃。
走在出校门的路上，我忍不住回头望向教学楼。
一楼二楼的矮墙边，果然挤满了学长学姐。
他们趴在墙沿，眼巴巴望着我们这群“解放”的高一新生，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羡慕。
那一刻，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走啦，别看了。”一只小手忽然拽住我的书包带，不由分说地把我往前拖，“办正事要紧。”
我猝不及防，被她拖得倒退了好几步，差点失去平衡。
“松开松开！我知道啦！”
挣脱她的“魔爪”后，我快步追上，在她身边站定，然后轻轻用脚尖碰了碰她的鞋跟。
“刚才差点被你害得摔倒。”
“哼，还不是因为你磨蹭。”她立刻“回敬”了一下，动作轻盈得像只挑衅的小猫。
就这样，我们一路打打闹闹地走到了校门口。
顾枫已经等在那里了，身影在渐暗的天色里显得有些孤峭。
“走呗，”他抬眼看来，“等你们好久了。”
（糟了......忘记提前跟他说今天别等了。）
我略显尴尬地摸了摸后颈，瞥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大脑飞速运转：“要不......你先自己回去？我一会儿还有点事。”
我迅速给唐滢轩递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连忙点头附和：“嗯嗯，我也是，突然想起来有点事。”
顾枫的视线在我和她之间来回扫了一圈。
他脸上没什么大表情，但那双眼睛里分明写着“狐疑”，或许还有一点“我懂了”的了然，以及一丝被撇下的、极淡的不满。
不能再让他追问下去了！
我抢在他开口前，撂下一句话就转身开溜：“时间差不多了，我真得走了！”
跑出十几步后才放缓，回头一看，唐滢轩也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她微喘着，一把攥住我书包的肩带，力道不小，
“你怎么这么难追......”她小声抱怨，这话先是让我的心跳漏了半拍。
不过刚才被她拖着倒走的阴影涌上心头，我赶紧解释：“我这不是想尽快‘金蝉脱壳’，好推进我们的‘秘密计划’嘛！”
她松开手，抬起头看我，眼睛在暮色里格外清亮：“那现在，可以详细讲讲你的计划了吗？”
我掏出手机，点开地图确认了蛋糕店的位置，一边走一边和她梳理：“他是后天生日。我明天再最后确认一下他的行踪，然后咱们见机行事。”
“就这些？然后呢？”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仿佛在说“你准备了几天就这？”
“当然不止，”我笑着补充，“这几天我家没人，我打算明天咱俩一起去超市采购——蔬菜、水果、零食、饮料......都备上。”
“蔬菜？”她眨眨眼，有点惊异，“是要......做饭？”
“对啊，”我嘿嘿一笑，有点得意，“在家过生日，自己动手才有意思嘛。”
她眼睛微微睁大，流露出些许崇拜：“你还会做饭？”
“我不会，”我回答得理直气壮，“但顾枫会！寿星来掌厨，我们打下手，岂不美哉？”
“给人家过生日，还让人家自己做饭......”她忍俊不禁，“江清宴，你这算盘打得我在教室都听见了。”
“哎呀哎呀，我们可以给他打下手嘛！洗菜、切菜、摆盘......也算参与感十足！”我试图合理化这个安排。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她笑着摇头，马尾在肩头轻晃。
我们就这样边说边笑，朝着那家预定好的蛋糕店走去。
到店时，天光已渐昏沉。
推门而入，暖黄色的灯光顷刻包裹上来，空气里漾着甜腻的奶油香。
“您好，请问二位需要点什么？”一位系着围裙的姐姐迎上前，笑容温婉。
“我们想订一个生日蛋糕。”唐滢轩上前一步，声音清晰。
“是送朋友吗？”
“对。”
“那您朋友喜欢什么口味呢？”
唐滢轩抬头看向我。
我仔细回想——顾枫对甜食不算热衷，但巧克力似乎从未拒绝过。
“巧克力吧。”
“好的，这边请，来看看款式。”
我们被引到靠窗的沙发区，接过一本厚重的蛋糕图册。
暖光落在纸页上，那些精致的裱花和造型仿佛都在发光。
我们靠在一起，一页页翻过去，偶尔低声交换意见。
“这个怎么样？简约，但有设计感。”
“会不会太素了？生日嘛，总得有点热闹的样子。”
“那这个呢？有巧克力脆片和榛果......”
“嗯......这个不错。”
最终，我们选定了一款以深褐色巧克力为主调、点缀着金色糖屑和水果夹心的款式。
沉稳，却不沉闷。
“姐姐，我们要这个。”唐滢轩抱着图册走向前台。
“需要预定吗？大概何时取？”
“后天早上。”她回过头，用眼神征询我的意见，我点头确认。
她拿着预定表格回到沙发边，我们并肩填好信息。
交付定金时，她认真核对每一个细节的模样，让我忽然觉得，这场秘密筹划因为有了她的参与，变得格外郑重。
一切敲定，走出店门时，夜幕已完全降临，街灯次第亮起，秋风捎来清晰的凉意。
路过一家奶茶店时，明亮的招牌在夜色里格外醒目。
我脚步一顿：“等我一下。”
推门进去，暖意和甜香扑面而来。
我几乎没有犹豫，指着招牌上的那个：“两杯热百香果那个，谢谢。”
等待的间隙，我透过玻璃窗看向门外——她正站在路灯下，低头踢着脚边的小石子，昏黄的光晕温柔地勾勒着她的侧影。
“您的奶茶好了。”
我接过那两杯温热的饮品，推门而出。
将其中一杯递到她面前时，她明显愣了一下。
“热的......百香果？”她小声碎语着，抬眼看我，睫毛在灯光下扑闪。
“嗯，你上次提过......喜欢。”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随意，好像这只是顺手为之。
她接过奶茶，双手捧着，热度透过纸杯传递到指尖。
她没有立刻喝，只是低下头，轻轻吸了吸鼻子。
暖光映在她微垂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柔和的阴影。
那一刻的沉默里，仿佛有许多未说出口的细微情绪，在温热的香气中静静流淌。
“走吧，”她终于抬起头，眼睛比刚才更亮了些，“回家。”
回去的路似乎比来时短了许多。
我们捧着温热的奶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关于刚刚结束的考试，关于即将到来的假期，关于后天那个秘密的生日计划。
她偶尔会因为我某个夸张的设想而笑着捶我一下，我会假装躲闪，却又始终走在她触手可及的身侧。
月光淡淡地洒下来，将我们的影子拉长，又在某个路□□叠在一起。
夜色渐深，风里带着寒意，但掌心那杯奶茶的温度，和身边这个人轻快的笑语，让这段归途变得格外柔软而漫长。
仿佛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同行，而是一段属于少年时光的、心照不宣的温柔序曲。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计划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