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 6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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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接近快四千天。
如果时间是往前延伸的刻度尺，相见的次数就将变成小刀，在岁月的年轮上毫不留情地刻下累累伤痕，祝译和戚司思只要敢回望，那刻度尺一定密密麻麻的全是对方。
春、夏、秋、冬。风、花、雪、月。
一切形容美好岁月的词语，他们两人都一起体验过，会在早春时节一起吃最新鲜的竹笋，会在炎热夏日看着对方额头上的汗珠发呆，踩着飘散的落叶发出吱呀的脆响，冬天的烤红薯总是热气腾腾。
像纠葛，像命中注定，上帝的游戏或许从十多年前就开始了，福利院小孩和天生心脏病患者的故事看起来是那么的诙谐有趣，相互救赎还是相互拉扯，似乎总没一个确定的答案。
——当戚司思握着祝译的手，穿过汹涌的人群，奔跑在异地的街道上时，都很难对过去的十年有实感。
因为太快了，真的太快了。怎么才一转眼的功夫，当时还在河边半跪着帮他洗头发的小男孩，一转眼居然变成了这样亭亭玉立的少年模样。
祝译身体不好，体温时常低于常人，此时也不例外。
明明是炎热的六月底，心跳燥热难耐，相碰的指尖却染上一层冷意。
从人声鼎沸处到静谧无人地，他们没跑多远，又好像跑了很久。跑过了什么地方？不知道；目的地在哪，不知道。先跑就好。
就像高中老师总说，别管那么多，先学，学完了自然会有答案。
现在的答案又在哪里呢？在他和祝译相握的手中吗，还是在他们对视的每一个瞬间？
要什么答案。戚司思没由头地想，问题都没有。
两人气喘吁吁地停在了一条江边，也许是江，也许是一条长长的河。一条大桥横亘在上方，祝译和戚司思只是坐标轴上的两个小点，一左一右，紧紧相依在岸边。
戚司思背靠着栏杆，月色近人，晚风拂面，发梢在空中飞舞，挑着眉看向祝译。
祝译还在顺自己的呼吸，深呼吸，吸、呼、吸、呼。接连的动作让他看起来有些许的狼狈。
他不再犹豫，上前逼近戚司思，双手撑在戚司思身旁的栏杆上，眼神都带着肯定。
“什么意思呢，戚同学？”一个以前从未出现过的称呼。
“你觉得呢？”戚司思反问，洋洋自得的小表情出卖了他的心。
“我觉得的答案会是你觉得的吗？”祝译的狼狈变成了紧张，抓着栏杆的胳膊用力，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戚司思没往后，反而将身子往前挪了一点，眼睛带着星星般望向祝译：“是不是有点突然啊？”
是指速度太快了吗？戚司思还没准备好吗？
祝译的手心都被栏杆上的铁锈磨红，白色的短袖显露出若有若无的肉色，他比戚司思高一点，两个人的距离接近得有点过分，远远小于安全距离的数字让他们都有些无措，明明以前也有过这么近的时候。
他无端联想起以前躺着同一张床上，戚司思的睡姿总不老实，通常早上起来时一只腿就会撩在祝译的腿上。
冬天还好，只能感受到毛茸茸的睡衣，夏季可就不一样了，光溜溜的小腿摩挲着，祝译浑身都炸起一层鸡皮疙瘩。
是痒的，是燥的，是恨铁不成钢的。
祝译睡眠少，于是会小心翼翼把戚司思的腿往下挪，手指抓住脚踝，却不敢使多大的力气，竹子似的指节握着，腕骨圆润如玉，仿佛连触碰都是一种亵渎。
他动作很轻，戚司思睡得熟，哼哼唧唧两下就顺着祝译的手将腿撩了回去。
祝译深吸一口气，实在难以忽略睡裤下的隆起，站起身的动作略显僵硬。
等戚司思睡醒的时候，头上还顶着呆毛呢，就看见祝译换好了衣服从浴室走出来，手上甩着水，满脸通红。
“有这么热吗……”戚司思看了眼空调度数，喃喃自语，“我盖空调被都嫌冷呢。”
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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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他和戚司思靠近的次数不少，有面对面的拥抱，有一方背对的相拥，他会给戚司思掖好被角，会在戚司思吃的满嘴油光时拿湿纸巾轻轻抹去。
祝译自己是被人看护长大的，可照顾戚司思似乎成了他的天赋和本能。
戚司思不愿再陷入被动，从祝译的手臂下灵活地钻出来。
晚风飒飒，吹过大桥的悬索和拱洞，零星几颗星子散落在夜空，连月亮都不算明亮，称得上惨淡的月光稀疏浅薄，落在戚司思的眉眼间却依旧动人。
“祝译。”戚司思出声，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怎么？”祝译本想回应，语气词到嘴边，竟然有一丝哽咽，好不容易才回了两个字。
“我有点紧张。”戚司思实话实说。
“……”祝译抓住戚司思的手，手心的汗让他差点抓不住，“看出来了吗，我也是。”
他握得更紧，恨不得把两只手揉在一起。
“你……现在，心脏怎么样啊？”戚司思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还可以，怎么了？”
问“怎么了”只是好让戚司思接话，祝译心想。
“还可以是什么程度，能接受刺激吗？”戚司思往前一步，微微抬头，十厘米、五厘米、一厘米，鼻尖快要碰上了。
祝译的呼吸愈发急促，他忍不住地往后退，腰抵上栏杆，撞得他整个人又往前倒。
戚司思明明比他矮，气势上一点不输，他靠近，抓住栏杆把人圈在怀里的人变成了自己，胳膊上都起了青筋、
“什、什么刺激？”一贯淡然自若的祝译都开始结巴。
戚司思深吸了一口气，一张小脸往前一怼，鼻尖彻底对上鼻尖，两双同样鲜艳的嘴唇即将触碰。
“深呼吸。”戚司思认真对着祝译说，“心跳别跳得太快。”
“什？”祝译的话未尽，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词句湮灭在了戚司思接下来的动作里。
戚司思回握住祝译的手，以从未有过的十指交叠的方式，食指贴着中指，掌心挨着掌心，重叠的纹路暧昧不分。
小时候都有的经历吧，对着手心的三条线，说这是事业线，这是爱情线，这是生命线。
哇，你生命线好长啊。戚司思捧着祝译的手。
你爱情线也不赖。祝译礼貌回应。
现在呢，两条爱情线交织，一左一右。谁呼出的气，又被谁吸了进去，二氧化碳和氧气在肺里缠缠绵绵，最终的吞吐戛然而止，四瓣薄唇相触，动作是那么的轻，似碰见了一片雾，含住了一朵云。
戚司思缓慢地挪动着，老天爷，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见的接吻情节，还是说第一次实践在自己身上，这感觉真是让人胆战心惊。
他学着电视里看过的模样，回忆着男女主的动作，当年还不好意思看的小孩此刻鼓足了勇气。
微微偏头，嘴唇轻轻相抵，没有再进一步的僭越，空出了一只手，从后揽住祝译的头，发梢在指尖，最喜欢的人在心间。
一吻终了，也没有花去多长时间，可能是十多秒，也可能是半分钟？一向对时间敏感的戚司思没有刻意去计数，对面的祝译也好不到哪去，脑海里的计时器早已乱套，心脏的跳动和物理书上的打点计时器有的一比，一二接着三，戚司思的一个吻让时间的流逝都再无逻辑。
戚司思松了手，重新站直身体，还有心思勾起嘴角打趣祝译。
“怎么样？心脏还受得住吗？”话语中的调侃带着丝哆嗦，对面如果是不熟的人，还真容易被戚司思骗过去。
可现在和戚司思交谈的是谁，那可是祝译，是敢说自己第二了解戚司思，没人敢说第一的祝译。
祝译回以一个直白的微笑，夜晚的河岸平静无波，他的心却汹涌难耐，滚烫的是潮水，也是经年累月的眼泪。无法用语言形容此刻的心情，多么不可思议的举动居然会让戚司思先做出来。
他可不允许自己输给戚司思！
祝译狠狠压下自己汹涌的心跳，放在裤腿边的双手握成拳，修剪得当的指甲陷进肉里，痛感传来，脑子都清楚了几分。
“一般。”他说。
“什么？”戚司思愣住。
“我说，”祝译顿了顿，语气坚硬，“一般，心脏还受得住，小意思，我连心脏都没跳。”
很好，非常冷静，非常酷。
戚司思：……
能说出这话脑子就已经不正常了吧！谁的心脏不跳啊！
戚司思看着祝译满脸通红又佯装面无表情的脸，笑得人都差点站不住，扶着栏杆，一脸吊儿郎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小混混调戏良家少男。
“没感觉啊，”戚司思拉长语气，“我还以为会很紧张呢，那没有下次了吧？”
话是开玩笑的，祝译当然也知道，偏偏就爱陪着戚司思胡闹。
腿脚一迈，重新靠近戚司思。
“你理解错了。”祝译说。
“嗯？”
“我心脏还受得住。”这次低头的人换成了祝译，方才还被舔舐的两双嘴唇沾着湿意，摸上去都色泽潋滟，距离彻底变成零，“所以，我们再来一次。”
低头的动作青涩紧张，嘴唇不再紧闭，反而稍稍张开，含住了对方的唇珠，动一下，再动一点，左边，右边……
祝译的手抚摸着戚司思的脸颊，指尖在面庞上滑动，不安于室的舌尖也开始躁动，唇边、唇珠，最后终于撬开了齿关，犹如主人般登门入室，开始打响属于他的第一战。
侵略、占领、进犯。
戚司思联想了很多不太好的词汇，可祝译的动作又那么的温柔，扫荡的舌头没有停下，脑海空白，浑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相贴的两双唇上，呼吸都灼热，一切言语在此刻都格外多余。
戚司思不甘示弱，勾着祝译的脖子开始回应。
不就是伸舌头吗，谁不会！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第 6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