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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逼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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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接到杜欣宜的电话,担心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祝沅没有犹豫便接通了。
“姐姐……”
听到杜欣宜声音的那一刻,祝沅便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她的声音很哑,却又不带鼻音,不是感冒造成的。尽管她在极力掩饰,但语气还是带着些许紧张。
心中不由得警惕起来,祝沅故作轻松地讲:“怎么了,欣宜?”
“我,我喝醉了,你能来送我回去吗?”
杜欣宜讲完这话,电话另一头沉默下来。
她面色惨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骨节分明地紧紧攥着衣角,眼看着通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跳转,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锋利冰冷的刀片就抵在她脸侧,她怕下一秒自己的脸上便会多出几道血痕。
靠脸吃饭的人,容貌几乎与性命同等重要。
时间凝滞片刻,祝沅讲:“好啊,把地址发我吧。”
一直到挂断电话,陈兆良手腕一转才收起水果刀,杜欣宜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你们要我做的事我做了,可以放我走了吗?”
梁宴安懒散地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着,不知何时点了雪茄,他吐出一口烟雾,讲:“急什么?等祝小姐来了再放你走。”
“你究竟找她做什么?”杜欣宜觉得自己就快要崩溃了,此刻问出的话也带着几分歇斯底里。
她不想害人,可实在被逼的没办法。
梁宴辰扫了她一眼,笑容睥睨,却又如蛇蝎般狠毒:“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
祝沅看着杜欣宜发来的地址,转而给她助理打了通电话。
“喂,祝小姐?”
祝沅嗯了一声,刻意沉默,想等对方先讲。
“是有什么事吗?”
祝沅了然,又试探着回问:“刚刚跟欣宜通了电话,听声音她状态有些不好,是病了吗?严不严重?”
助理顺着她的话说:“不严重,就是普通感冒。”
“感冒?那有吃药吗?”
“吃了,吃了的。”
祝沅笑了下,确定了什么,又问:“感冒也不能休息呀?还要在剧组拍戏?”
助理应和着说:“没办法,赶进度嘛。祝小姐,杜老师叫我了,我先去一趟……”
“好,你忙。”
临行前,祝沅戴好小巧精致的女士表,为了以防万一,又给温瑜留了消息:2小时后无回信,报警。
夜间天气变化极快。
电台里报道着今夜的气象:根据天文台最新数据,夜间至凌晨时段,本港将会有雨势渐增情况,预计凌晨1点左右雨势达到最强。记得收衫关窗,出街带伞……
出门时已经开始刮风了,这一晚注定不会安宁。
夜店酒吧门外,祝沅刚一露面,便被两个黑衣马仔引去了包厢。
这是梁宴辰的场子,祝沅一开始就知道,实际上梁家在港城的大小产业,她不说一清二楚,但也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途径舞厅时,吧台边正坐着几人,衣着光鲜,各个都像富家少爷。
祝沅停了一瞬,朝吧台那处望了一眼,恰好与其中一人对视了一秒。
马仔见她不配合,便靠近了一步,威胁意味明显。
祝沅只好回神,继续顺从地跟他们往包厢走去。
方才与她对视的那人名叫李湖,周遭的也皆是常厮混在一处的狐朋狗友。
不过特别之处在于,其他人倒罢了,但这李湖往日跟着傅家大少混,好不风光。
但今天傅言钦不在,而且这里毕竟是梁家的场子,所以李湖今晚从衣着打扮到言谈举止,都十分低调。
“看什么呢?”
李湖回神讲:“刚走过去的那位小姐,看着有点眼熟。”
“眼熟?怎么眼熟,该不会是跟人家瞧对眼了吧?”
他对这开玩笑的话没怎么在意,自顾自地喝着酒,许久没讲话,却忍不住想自己究竟在哪见过她。
琢磨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她好像是那位与傅家关系很好的祝小姐。
以前她来找傅言钦的时候与她有过几面之缘,但是最近又听说这两人闹掰了。
刚刚的情形,看样子她似乎是被人为难了,为难她的可能还是梁家人。
李湖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但这位祝小姐同傅家关系非同一般。如果这次当作没看见,之后万一两人又和好了,若是提起今晚这事儿怎么跟傅言钦交代?
这傅家大少可不好得罪,思来想去,李湖还是决定多嘴知会傅言钦一声。
……
包厢里并没有太多人,除了杜欣宜和梁宴辰,还有一人祝沅没见过。
但根据之前所了解到的,这人多半就是一直跟在梁宴辰身边为他出谋划策的陈兆良。
陈兆良是怎样的人?祝沅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因此也不能确定。
但从他往日的行径来看,用趋炎附势,阴险狡诈来形容他都不为过。
祝沅进了包厢,方才引路的马仔尽数守在门外,包厢内密不透风,掺杂着浓郁的烟酒味,仅有这一扇门,压抑的叫人喘不过气。
看着门关闭的那一瞬,她心里莫名生出一种决绝感。
进入这里就如兔子闯入牢笼,她逃不出去了。
祝沅缓步走到杜欣宜面前,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杜欣宜受了惊吓,又在地上跪坐了许久,腿脚麻木,起身时险些站不稳,不过幸好祝沅撑住了她。
她温声询问,“还好吗?”
杜欣宜点了点头,不太敢讲话,此刻的状态实在狼狈不堪。
“祝小姐,许久不见,依旧明艳动人。”
梁宴辰一副上位者的姿态,看她们如同在看一件玩物。
她忽然想起傅言钦对他的评价,一点也没错,果然令人厌恶至极。
“梁先生想找我,一通电话的事,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的确,早知祝小姐如此识大体,也用不着这么麻烦。”
祝沅实在给不出笑脸,无意虚与委蛇,冷声道:“既然我来了,是不是可以放她走了?”
梁宴辰不置可否,挑了挑眉,陈兆良便意会的叫人开门。
“走吧。”祝沅对杜欣宜讲,杜欣宜却有些犹豫,她攥着祝沅的手不肯离开。
就算一开始不知道梁宴辰找祝沅什么事,现在也大概猜到了,留她一个人在这里意味着什么,没人比杜欣宜更清楚。
祝沅安慰道:“没事,你先回去吧。”
没给她拒绝的机会,陈兆良一个示意,门外的保镖便强行将她带了出去。
一阵躁动后,包厢内又归于平静。
“梁先生究竟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祝小姐是明知故问,我哥想在你这儿得到什么?我也想。”
祝沅笑了下,主动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祝小姐倒是坦然。”
祝沅看着他,忽然很疑惑地问:“你哥哥的东西就那么好?”
这话似是说中了梁宴辰的心事,他果然变了脸色。
祝沅却淡然地倒了杯酒,亲自喂到他嘴边,“左右我今晚是躲不掉了,喝了这杯酒,梁先生想怎样便怎样吧。”
梁宴辰接过那酒,却并没喝下。
“怎么了?怕我下药?”祝沅看他将酒放在茶几上,于是笑着问他。
“你最好少耍花样。”
他压着火,此刻急不可耐地想尽数宣泄出来,他一把将祝沅拉至身前,抬手便要去剥她外衣。
下一秒手背被按住,她讲:“有人看着哪儿能尽兴?”
“你出去吧。”
陈兆良原本靠在门边默默看着二人,闻言对梁宴辰讲:“我不放心她。”
祝沅再添一把火,像对什么恍然大悟,“哦,想不到陈先生还有这种爱好?”
“阿辰……”
“出去!”
梁宴辰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语气重了几分,陈兆良知道再纠缠会惹怒他,于是依言出了包厢在门外守着,左右人在里面跑不了。
“现在没旁人了,可以尽兴了吧……”
梁宴辰欺身压过来,祝沅不小心压到了遥控,包厢内的音乐声瞬间增大。
可梁宴辰自顾不暇,富有节奏的音乐声,反而让他愈加兴奋。他一边急着剥她外衣,一边掐住她下巴要去吻她。
祝沅没有任何挣扎,咬唇回答他刚刚的问题:“当然……”
话音刚落,梁宴猛然感觉到脖颈的某处静脉传来一阵刺痛感。
他下意识推开这个女人,却见她手里正握着一只极细的针管,针管里的液体,已经被注射了大半。
梁宴辰捂住脖子问她:“这是什么?”
祝沅整理好衣服,坐起身,把手里的针管举到他面前,笑的狡黠:“你猜猜。”
梁宴辰张口喊门外的陈兆良和打手,但包厢内的音乐声盖过了他的声音。
他要出去叫人,不过却很快没了力气,而后倒地不醒。
祝沅看着他瘫在地上的模样,冷然道:“担心我在酒里下药,怎么就不知道搜我的身?”
此刻的梁宴辰没了威胁,但祝沅没打算离开,此刻她也离不开这里。
祝沅费力将他拖到沙发上,又装模作样地冲着门外大声讲:“梁二少,你轻一点……”“别喝酒了,等下要醉了……”
药效大概一个小时,留给她的时间不多。
祝沅小心地在他身上摸索着,很快在他上衣口袋里翻出了他的手机。
虽然设有密码,不过却可以指纹解锁。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陈兆良听里面没了动静,便在门外问:“阿辰,好了吗?”
见无人回应,他便急忙推门进来。
包厢里,梁宴辰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而祝沅则慌乱地背对着自己,在一旁系衬衣纽扣。
满屋子酒气熏天,桌上的酒瓶空了大半,再加上祝沅发丝凌乱,衣服也被扯得不像样子,陈兆良便没有起疑。
祝沅穿好衣服,埋怨着讲:“都劝梁先生少喝些,却还是喝醉了。”
趁着陈兆良走过去看梁宴辰,她便抬脚往门外走。
却忽然被陈兆良叫住:“祝小姐且等等。”
祝沅侧目,冷眼看他,“怎么?难不成陈先生也想同我这样?”
“不是这个意思……”
没等他想到借口把她留下,祝沅忙道:“太晚了,我该回去了,今晚出门急没跟同学打声招呼,要是她发现我不在,找不到我,又担心我发生意外,万一报警了怎么办?”
她说的很有道理,若是旁人大概不会再阻拦。
可陈兆良实在太多疑了,他讲:“不差这一时半会,或者你现在打电话告知你同学一声,你就留在这儿等人醒了再说。”
镇静剂虽然还能再发挥一会儿作用,但若真等到梁宴辰醒过来,她就真的走不掉了。
祝沅讲:“那我可以去趟卫生间吗?陈先生也知道,刚刚做了那种事情,我去清理一下总可以吧?”
这一次陈兆良答应了,只不过要扣下她的随身物品包括手机,还叫人寸步不离地跟着。
那些打手一直跟她到卫生间外面,他们就守在外面等,也不允许任何人再入内。
这里的卫生间很封闭,没有其他出入口,只有一扇小窗,开的高不说,根本容不下一人身量,想翻窗出去基本不可能。
她没有手机,更是谁也联系不了。
还剩半个小时,如果半个小时后没有回信给温瑜,温瑜就会报警。这是最下策,一但报警就会把这件事闹大,到时她们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她必须想办法在此之前逃出去。
针管被她藏在包厢的沙发底下,而且外面两个壮汉,想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走,难如登天。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在人多的地方制造混乱。
趁乱逃走可行,但是风险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