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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一夜负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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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忱风赶到时,游阕正黑着脸看着场内大屏幕上不断抬高的价格,对方一见他过来,犹如天降救星扑上来。可惜游阕高兴的太早,对方两手空空,他张开的双臂一僵,一拳垂在段忱风肩上。
“兄弟,让你带的钱呢?你怎么一个人就来了?”
段忱风打量着游阕,瞧着人没什么大事,电话里却喊的像是他被绑架了一样。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为什么游阕如此着急了,因为他顺着游阕的目光看向远处大屏幕上滚动的数字,还有那张放大不知多少倍的清晰面孔——正是虞筝。段忱风心下一惊,瞬间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点了点手表,语气淡淡道,“你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银行早下班了。”
梁作看见来人是段忱风,眼睛一亮,“稀客啊,原来游少爷搬的救兵是你。”
段忱风并不接他的话茬,反而是环顾四周查看情况,数不清的保镖藏在暗处,这里又是梁家的地盘,如果他和游阕两个人硬碰硬,肯定得不到什么好处,更别说还要带上虞筝全身而退。
游阕在他耳边简单说了下整件事情的大概,还不忘骂几句,“梁作这个狗东西,摆明了要让我们难堪。”
“他报价多少?”
游阕比了个数字,“这还只是目前的报价,其他人的价格也一直在涨。”
段忱风看着游阕消失的腕表和袖扣,心下了然,再耗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不如速战速决早点结束这个荒唐的赌局。他默默取下自己的手表,放在游阕抵押的托盘里。
这块手表是Richard Mille,标价五百万以上,全球限量款。
之前游阕瞧段忱风戴着好看,自己跟风也入了几款,游禄为看到支票时还以为他在外面养了人,把人一顿臭骂,得知只是手表后才免了家罚,在儿子私生活混乱和败家之间,游禄为觉得还是后者让他面子上过得去些。
更重要的是,段忱风从大学起就带着这块表了。虽然不知道这手表的来历,但游阕知道段忱风有多喜欢,如果说自己花点钱把虞筝接出来是因为他还有个继兄的身份,但让段忱风破费就不太地道了。
游阕猛地拉住段忱风的肩旁阻拦,“等等,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别的办法,要不我把腰带抵出去...”
“行了,一块手表而已。”
段忱风拍拍游阕肩膀,朝一旁的服务生侧脸,“拿走,估个价。”
梁作坐不住了,他缓缓站起身。
段忱风的手表足以杀死今晚的比赛,他的计划里本来就不打算浪费太多的钱,其实他做了控场,保证价格不会超出他的预期太多,只要是能看到游家吃瘪就足够了,没想到段忱风横插一脚,似乎要打翻他的计划。
“想不到为了一个乡下来的Omega,你们一个两个倒是上心的很,游阕,他可跟你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啊。”
段忱风一把拉住想要再次动手的游阕,从容不迫道,“梁作,游戏结束,是我们赢了。”
梁作抬手,身旁立马有人递上一只香槟,“我没叫停,谁说游戏结束了,把剩下的箱子拿上来。”
游阕和段忱风皆是一震,双方都没有料到梁作还要继续加价。
一个保镖面色凝重地上前,在梁作耳边低语了几句,梁作转手把酒杯砸碎在他身上,骂道,“废物!”
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看向林菱,语气阴森道,“回去再教训你。”
林菱被他的眼神吓得瑟缩了一下,低着头不敢说话。
事态有了转机,游阕上前几步走到梁作背后,“怎么样梁二,还要比吗?”
梁作气得发抖,但他很快调整状态,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模样,再次抬起手,服务生立刻端来一个全新的托盘,梁作倒了三杯酒,他自己率先举起一杯,朝游阕和段忱风致意。
“许久不见,咱们喝一杯,怎么样?”
这杯酒算是给双方一个台阶,段忱风猜测梁作不至于会在酒里动手脚,于是拿起一杯。游阕无动于衷,翻了个白眼,梁作也不强迫他,自己一饮而尽。
“现在,能让我们把人带走了么?”
——
虞筝在休息室内等了好久,一下台他就打听林菱的消息,几个服务生却把他领到一个休息室让他等着,并且锁上了门。他以为比赛结束后就能回去,这下倒好,见不到林菱反而被留下来。他在屋里急得团团转,越想越不对劲,既然这里是个黑场,说不定接下来还有什么其他的流程,好在手机没有没收,他赶忙拿出来想报警,却发现这里的信号被屏蔽了。
这一刻虞筝越发确定自己进了贼窝,他来不及去思考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自己一个人在屋子找撬锁的工具,好在他从小在乡下野惯了,动手能力强,不一会儿就把锁撬开了。
开了门虞筝却不知道该往哪里逃,外面乱糟糟的似乎是比赛还没结束,他鬼鬼祟祟走了一段路,走廊前方忽然出现了几个黑衣保镖,一见他就黑压压扑过来。
虞筝转身就跑,不知转了几个拐角,砰地一声撞上了一堵墙,他疼的捂住鼻子,还没喊出声,就听见耳边炸雷般的声音响起。
“卧槽,可算找到你了!”
是游阕。
虞筝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呆住了。
原来方才的一堵墙是段忱风,此时段忱风正意味不明地看着他,而他身后跟着的正是游阕。
游阕骂骂咧咧走过来一把揪住虞筝的衣领,像领个小鸡仔一样把他拎了起来,再看虞筝头上的黄色发带,明晃晃写着一个大大的数字“9”,一把拽下他的黄色发带,狠狠地踩在脚下。
“你瞎跑什么?你知不知道今天你闯了多大的祸?!赶紧摘了这晦气玩意儿!”
段忱风手放在虞筝身后怕他跌倒,“别闹了游阕,赶紧离开这里。”
“等等——”虞筝小声抗议着。
“又干什么?”游阕不耐烦地停下来。
“我还有个同学也在这里,他叫林菱。”
游阕和段忱风二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你同学带你来的?”
虞筝点点头,但两个Alpha的脸色如此难看,他也联想到了这个地方不是什么正经比赛,他只是想在离开之前确保林菱的安全。
游阕推着他往前走,“别管他了,回头找你这个同学好好算个帐。”
三人总算是毫发无损地走出了地下会场,游阕一脸生无可恋地表情坐进驾驶座,虞筝小心翼翼地坐到后座不敢吭声,而且段忱风也跟着进了后座,倒是让另外两个人一愣。
段忱风解释道,“我喝酒了不能开车,今天太晚了,能住你家么?”
游阕嗯了一声,发动车子,其实他想问的是段忱风为什么不坐副驾驶的位置,不然他很像一个司机。
凌晨这个时间点路上车不多,游阕老老实实等红绿灯的间隙,忍不住臭骂了虞筝一顿。
“你说说你,没事好好上学读书就行了,别往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钻,今天你差点把自己卖了你知不知道?!”
虞筝也意识到自己今晚被做局了,但是游阕说来说去也没有告诉他事情的前因后果,搞得他被骂一顿心里委屈的很,只好不自在地扭头,想躲避一下游阕的狂轰滥炸,这一扭头,就对上段忱风的视线。
糟糕,他几乎忘了车上还有一个人在。
于是虞筝又默默地转身,把头扭向另一侧。
背后段忱风的声音响起,他大概介绍了下会场的规矩,“今晚你虽然是冠军,但是你头上的黄色发带是内场的规定,你在暗示所有人,可以拍卖自己的标记权。”
虞筝浑身一僵,标记权?他以为自己赢得比赛,其实是把自己卖掉了?
游阕也插话道,“今天可真是被梁二那狗东西算计了,还规定只能用现金,这年头谁出门还带现金?!”
段忱风道,“明摆着是梁作计划好的,要不是他那边临时出了差错,我们的胜算并不大。”
话音刚落,虞筝心中冒出一个致命性问题,既然他们说自己今晚被拍卖了,那么最后的买家是谁?
“......那今晚是谁赢了?”
他认为应该是游阕,毕竟怎么着也算是自己继兄,应该会帮自己一把,于是他身体前倾就要感谢游阕。
然而身旁却传来一个不愉快的声音。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