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协奏曲》沈云生

47、命运交响曲-13

　　说追更就追更。
　　一周后，在霍童持之以恒的不懈努力下，他终于从七百零五章追到了一千零一章，嗯，还有十几章就可以追平了。他终于可以和严玺站在同一剧情进度条上沟通了，彼时男女主的娃已经展露出了他作为全球顶级黑客的能力，虽然他才两岁才刚断奶学会说话走路，虽然他的小胳膊小短腿连电脑椅都爬不上去，虽然他大字都不识一个，但是已经可以掌握“0”和“1”两套核心代码了。
　　彼时霍童又要考科二了，没错他科二挂了一次，不听教练言吃亏在眼前，他果然因为开太快而压线不过了。这一次考试，他一定要吸取教训卷土重来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教训是吸取了，他稳稳当当地开完了第一圈，然后考试车突然没信号了，后半截成绩完全没录上。他只好又开了一圈。
　　开了一圈又一圈，霍童终于带着胜利的微笑走出了车管所。

　　严玺的车就停在车管所外。
　　“好热好热！”霍童蹿进了车，手动扇风，“这么热的天，考试车里连个空调都没有。”
　　严玺闻言，将空调又调低了两度，随后载着霍童回家。刚驶下高速停好车，严玺忽然打了几个喷嚏。
　　“怎么回事？”霍童摸了摸严玺额头，“你着凉了？”说着赶紧把空调又调高了一些。
　　“没事。”严玺道，“可能是最近公司忙业务，晚上加班加多了，有点疲劳。”
　　霍童仔细瞧了瞧，道：“加班也不是这个加法啊……你这眼睛里都有点血丝了。”
　　严玺笑道：“那你给我做个眼保健操。”
　　“行，你给我躺着。”霍童心说心疼你你还给我调侃上了，看来加班还加的不够多。
　　严玺乖乖躺好，脑袋枕在霍童腿上。霍童双手食指、中指并拢，放在严玺太阳穴上，微微用力，严玺舒了口气。
　　“我太用力了吗？”霍童微微紧张。
　　严玺淡淡道：“你有在按吗？”
　　……行，能不死你。

　　霍童这套眼保健操还没做完，严玺呼吸渐渐放缓，变得绵长而轻和。
　　这就……睡着了？
　　霍童瞧着严玺的睡颜，不得不感叹，果然是帅哥，是和他同一档的校草。就是帅哥有点疲惫，校草好像蔫了。霍童忍不住伸出手指，点点严玺的眉毛，又点点他的眼睫毛。严玺的眼睫毛很密、很直，一时半会数也数不清。
　　严玺眼睛微动，却没有睁眼，也许他是真的睡着了。
　　霍童又点点他的鼻子。
　　然后，霍童咽了咽喉咙，似乎有点紧张，他微微俯下身，慢慢地、慢慢地靠近严玺，他的呼吸开始急促，眼神开始恍惚，他已分不清天南地北，已不知自己身处何时何地了。
　　忽然一道劲力袭来——
　　严玺忽地摁住了他的后脑，霍童毫无防备，猝不及防地重重撞上了严玺的嘴唇。

　　“严尔玉你耍诈！”霍童很生气了，严尔玉竟然是这样的男人！他张牙舞爪，就要往严玺身上招呼，却一失足成千古恨，被严玺一把握住手，又欺身按在座椅上，“你不想亲我吗？”
　　严玺又道：“刚才不是亲到了吗？”
　　虽然但是，这怎么能一样，做人不能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好吧，做数学题结果算对了公式步骤错了也是得不到分的，严尔玉你不要偷换概念！
　　严玺却紧接着又上了一记重锤：“年年，你还想亲我吗？”
　　当然想了，都怪那个老古板教授，害的他和严玺在校期间都没什么机会亲热，不要说亲嘴了，连拉拉小手说说小话都会被揪出来当众批评写检讨的好吧！他活了二十年就谈这么一次恋爱，想跟男朋友亲亲抱抱举高高怎么了，宪法都不管这个，营规倒是条条框框管得多，合着你一夏令营营规效力比宪法还高啊？
　　“……想。”霍童下意识地抿着唇，看着严玺，眨了眨眼。

　　于是便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亲吻。
　　风雨初歇，霍童摸了摸有点红肿的唇，眼角多了一丝笑意。

　　“……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表现的像个初恋少女？”一个声音凉凉道。

　　“——啊！”
　　霍童满目震惊惊悚地看着抱臂靠墙的霍棠，一张脸瞬间红温，道：“姐姐姐你怎么在这？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就刚才，我停车来着。”霍棠道，“刚那是严玺的车吧？他倒能耐，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亲你。”
　　霍童辩解道：“严玺他又不知道，姐你这是偷窥，非礼勿视！”
　　“不知道就可以为所欲为啊？”霍棠道，“这是停车场，公共场合，要非礼也是他非礼你我的傻弟弟！”
　　霍童道：“哪里就为所欲为了姐你能不能注意言辞？再说了，严玺是我男朋友，他亲我我也亲他，算不上非礼。”
　　“你是想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姐！”
　　“行行行，我不管你俩。”霍棠道，“不过拜托你们小情侣不要随地秀恩爱OK？”
　　“噢！我明白了。”霍童恍然，“姐你还单着所以不想当电灯泡！”
　　“呵呵。”霍棠给了他四十一小锤，“我谢谢你，祝你让我一辈子发光发亮。”
　　“姐……”霍童不禁动容，“谢谢你。”
　　“……行了，都是一家人亲姐弟说什么谢来谢去的也不害臊？”
　　霍童道：“姐，我和严玺是认真的。”
　　“我知道。”
　　“我很喜欢严玺。”
　　“我也知道。”
　　“严玺也很喜欢我。”
　　“这我早知道。”

　　……啊？
　　不是，他姐怎么这也知道？

　　霍棠摇摇头，无奈笑道：“你以为姐和你一样傻啊？我又不是没谈过恋爱，还能看不出来他对你什么想法？好几年前，我就发现了，他看你的眼神变了，那时候我就想，我这弟弟只怕是留不住了。”
　　霍童疑惑道：“我有这么好拐吗？”
　　“当然，你小时候楼下阿姨一根棒棒糖都能把你骗走揉一顿，那时候我和爸妈天天担心你哪天被人拐卖喽。”
　　霍童露出幽怨的小眼神。

　　“年年。”
　　霍童眼神一动，他姐打中学起，就陷入中二期不咋叫他小名了。
　　霍棠道：“你也许不知道，小的时候，我一直盼啊盼，希望爸妈能给我个妹妹，就像芭比娃娃一样，好看又好玩。”
　　哈？好奇葩的愿望，他俩果然是一家人！
　　“后来，没盼成妹妹，倒盼来了个弟弟，不过这个弟弟也不错，也长得像娃娃，又好看又好玩。”霍棠道，“再后来……我上中学，有老师说，女生上了中学学习就比不上男生了，也有同学说，我跟你差了这么多岁，家里爸妈一定是重男轻女，才追生出你的。”

　　纳尼？
　　胡扯，他分明是他爸妈结婚十周年纪念去欧洲度假，在维也纳歌剧院看完《卡门》之后回到酒店一时冲动怀的他好吧！

　　“是，这点我知你知，爸妈也知，但他们不知道，也不相信，人总是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东西，就像我的高中老师，他们总是不愿意相信我能一直保持年级第一上M大。”
　　霍童道：“那是他们不了解你。”
　　“是啊，他们只看到了我的性别，却看不到我的名字。”霍棠道，“不过他们怎么看，也都不重要了，老师也好同学也罢，还有……都也罢。”
　　“姐……”
　　霍棠神色一动，仿佛要笑，又仿佛惆怅，道：“这么多年，我其实很羡慕你和严玺，就像爸妈一样，从小到大青梅竹马，就算分开了，兜兜转转，也总有一天会回来。当年我还小的时候，曾经问过爸妈，他们为什么互相喜欢却不说呢？他们说，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才一直不敢说……多傻啊。”
　　霍童心里五味杂陈。
　　“可能我没有这个运气，碰不到这样的傻瓜吧。”霍棠笑了笑，“现在男人女人都精明得很，像咱爸妈那样的傻瓜已经不多见了。”
　　霍童道：“……所以？”
　　“所以，你要把握机会，严玺可是个少见的大傻瓜。”
　　霍童方才还波澜起伏几乎饱含热泪的心灵顿时无语凝噎。
　　“你才大傻瓜！”
　　霍棠不可思议不敢置信一脸“小兔崽子竟然横起来了”的表情，道：“还没结婚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果然也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