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法则》昀寞Mo

6、禊祀刀下人

　　“接下来，谁和谁对战？”
　　刚刚的对战给些许人类引起了抗拒，可是争抢的人数还是如此之多，争先恐后地争取。
　　接下来，每次上台的人都大显身手，毫不退让，每个人的虚迹在台上擦出电光石火，擂台不断地换了一个又一个，当然也有几个人类虚迹失控了，不过在贺邵军的虚迹下全部化险为夷。
　　而陈恃铭自打第一场对战下台便在一旁想着郭杨遇的事，而想着想着，他...便睡着了。
　　直到计237场对战结束后，贺邵军道：“还有哪两个人没有对战。”
　　祝泊淮缓缓走上台，看着台下那个站着站着就能睡着的人，许多人顺着祝泊淮的目光看向陈恃铭，贺邵军也是。
　　与此同时，陈恃铭从睡梦中垂着垂头便醒来了，他也才恍然，自己还没对战，但脸上倒没多大表情。此时已经临近下午五点，他抬头看向台上自己的对手时觉得这是不是多少带点私人恩怨。
　　两人视线交锋时，陈恃铭看到祝泊淮背着光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仿佛至高者般，陈恃铭倒觉得他...有点装。
　　陈恃铭只好慢吞吞拖着自己又要睡着的身子挪着步子走到贺邵军身旁，用两人只能听得到的声音问：“贺教官，我可没有虚迹，您让我怎么对战？”
　　贺邵军余光看了眼陈恃铭，用光脑查看了祝泊淮的虚迹后，冷声道：“他的虚迹是异影域刀，你也用刀就行了。”随即他递给陈恃铭一把用特殊刀鞘包裹的刀，一看就不凡的一把刀，陈恃铭见此只好伸手接过，没多说什么。
　　陈恃铭拿着那把刀上台，一瞬间，全场沸腾，许多人都想知道陈恃铭的真正实力，是如何被认为特殊人类的。
　　陈恃铭没多大在意，只是拿手掂量掂量这把刀的重量，想着如何脱鞘使用，不然会占据下风，虽然也不能把握能战胜一个拥有虚迹的人类，不过也没把祝泊淮看在眼里。
　　而祝泊淮虽然知道陈恃铭没有虚迹，但也并没有小看陈恃铭。
　　场上十秒倒计时结束，祝泊淮手中出现一把满是蓝色裂痕的刀，他自打看到陈恃铭拿到刀的时候就预感不妙，总觉得自己不打断陈恃铭使用的话会有预料之外的事发生。
　　于是，祝泊淮在倒计时结束时立即拿着刀闪现到陈恃铭面前，一刀砍下，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而正是在这一瞬间，陈恃铭悄然往后一退，刀落空。
　　台下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台上的对战，一分一秒都唯恐错过，贺邵军也收了几分慵懒看，他倒是好奇陈恃铭的能不能战胜一个体质非人类的人。
　　陈恃铭还在研究那把刀如何脱鞘，东脱脱西扒扒，完全顾不上祝泊淮的攻击。他开始觉得这把刀在跟他作对，就应该在上擂台前将刀鞘脱了的。也就在这个时候，这刀鞘，终于，被脱下来了。这时才发现这把刀他好像似曾相见。
　　刀是用十年前最坚硬的铁炼制而成的，刀自带寒光，充斥着生人勿近的杀气，上面印刻着一列微微凸出的细腻的暗红色纹路，不细看根本看不出刻着的是什么。刀很锋利，但刀尖上有一个小拇指大小的缺口，刀柄呈黑，上面有些小裂痕，比刀上凸出的程度还短，不仔细认真查看根本不知道有两个字母“SM”以及一个类似LOGO的图案。
　　陈恃铭轻叹口气：原来是老朋友啊，禊祀。他挥挥刀柄找到手感后这才正眼看向祝泊淮。
　　祝泊淮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危机感将他包裹住了，眼前的陈恃铭一对视上就能将他杀伐果断般。
　　陈恃铭侧身看向祝泊淮，眼底是无尽的冰海，能将祝泊淮推进无尽的冰凉黑暗中。两人相视一眼，同时提刀相对。
　　陈恃铭准备先防守，看看对方刀的威力。祝泊淮一刀刀逼向陈恃铭，都被陈恃铭灵活地躲开抵挡，无意中脸颊被划伤，同时被其逼到距离电栏处四五米处。
　　祝泊淮见陈恃铭一直在抵御他的攻击，于是直接带刀闪现到陈恃铭身后半空来一个偷袭。
　　意料之外的是，陈恃铭早已预料到祝泊淮会用闪现来偷袭他，右手迅速地将刀反转到身后抵住刀尖，接着转身带刀凝视祝泊淮，一个快速退身，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使祝泊淮的刀插入地面。
　　祝泊淮身子随着空刀插入地面，他单膝差点落地。祝泊淮一落地便立即起身拔刀，眼里没有一丝往日还存在的一丝温情。
　　陈恃铭见祝泊淮进入战斗状态，陈恃铭在祝泊淮的攻击下清楚自己的实力高于祝泊淮，原本打算看着两人以往的一些情面放点水的，可如今祝泊淮接下来的每一刀攻击都几乎挥出他的十成实力，仿佛要将他硬生生斩杀，对此他只好放下过节，不留情面。
　　祝泊淮耗了不少陈恃铭的体力，祝泊淮一刀插进擂台中心，插入之间，刀上的蓝色裂痕更加明亮，刀刃中滋生出一颗很蓝色的透明球体，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中立刻放大至整个场地，整个场地被深蓝色球体笼罩的球体消失，地面则出现影子般的黑色。
　　陈恃铭知道祝泊淮的用意，祝泊淮想用他虚迹的领域将他击败。事实也是如此，祝泊淮利用地面影子的作用眨眼间闪现到陈恃铭身后，意图将他拿刀的手打断，不让他继续拿刀。
　　可陈恃铭的速度比他更快。他敏锐地觉察到身后的人，祝泊淮正从半空砍下，陈恃铭一个转身用刀抵挡住刀不划伤他的上半身，并且挥刀划出一道刀痕，而祝泊淮的刀划到陈恃铭的左小腿，黑色的裤子划开一道长长的口，里面的伤口流出不少鲜血。
　　这一举动让祝泊淮不得已侧身躲过，闪现到陈恃铭身后二三十米远，保持绝佳距离。也就在他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时才恍然，陈恃铭一个没有虚迹的人速度居然比他快，瞳孔急骤收缩，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和不可置信：“你不是正常人。”
　　陈恃铭只是皱皱眉，右手漫不经心地转起刀柄，刀映射着这片黑色的地面，刀转了几圈反拿在他手中，他拿近看了看转过身：“我说过我是正常人了吗？”刀在他手上又成了正拿，面无表情地道：“你不必惊讶，等你熟练使用虚迹时，你或许就能打败我了。”
　　台下的人类除了贺邵军都浑然不知两人说的话的意思，贺邵军对此罕见地小幅度勾了下嘴角，他惊讶于陈恃铭的实力。
　　祝泊淮对于陈恃铭的话握紧了拿刀的手，在意料之外时一个箭步冲上前，速度快到只看到到的一抹蓝。陈恃铭一个侧身用刀来化解抵挡祝泊淮的攻击，随即一个后跃到擂台中心。
　　等祝泊淮反应过来时，陈恃铭勾勾嘴角，刀插入地面中心，似乎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响起，地面的黑色褪去不少，与此同时，上空有什么白色的东西微弱地闪烁一下。
　　祝泊淮不知道陈恃铭怎么找到领域核心的，但他知道陈恃铭要毁了核心解除领域，而他不知道领域解除后会发生什么，只有一个念头：阻止陈恃铭。
　　陈恃铭小腿的伤口没对他造成多大影响，一个惊人的跳跃飞一般地跳到刚刚闪烁微弱白光的东西下，领域威力被削的祝泊淮闪现到陈恃铭身下也够不到陈恃铭的脚踝，眼睁睁看着陈恃铭一刀砍下那个核心。
　　顿时，核心爆发出一片烟雾，迅速地弥漫至整个擂台，贺邵军皱眉及时用擂台的防护罩阻隔烟雾蔓延出来。烟雾遮挡了陈恃铭的身影和祝泊淮摔下地面的身躯。
　　烟雾中隔着防护罩传来一道道刀尖相碰的声音，擦出火花，台下的众多人类都想知道结果是谁赢谁输。
　　祝泊淮并没有放弃，一落地他便立刻站起利用虚迹使自己能看清烟雾中的陈恃铭。陈恃铭稳稳地降落在祝泊淮不远处，在祝泊淮眼里是模糊的，但他肯定就是陈恃铭，祝泊淮毫不犹豫地挥刀劈向那道模糊的身影——
　　空的！
　　祝泊淮一脸震惊看着那道模糊的身影消失，无措地看向四周，一个活生生地人居然就这样消失了，还是个没有虚迹的人，怎么可能在虚迹的注视下消失。
　　又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祝泊淮皱眉再次冲向那道身影挥刀劈去——
　　又是空的！
　　陈恃铭真的越来越让他捉摸不透了，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超越常人的体质，甚至超越虚迹者的体质，还能凭空消失这种手法，在虚迹下都显现不出。
　　在祝泊淮还在思考时，一抬头，四周出现数道模糊的身影，刀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刮划声，随着身影不断逼近。
　　嘶——
　　祝泊淮迅速转身挥刀，刀抵上另一把刀刀尖上的缺口，身影没看到，只看到一把刀，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将自己隐藏起来的。祝泊淮收刀时刀也收了起来，融入烟雾当中。
　　祝泊淮接下来抵挡住一道道刀的攻击，每一次攻击完都会再次融入烟雾，都看不到人在何处。这不知道是对方在故意暴露破绽还是怎样，没一个攻击都能被祝泊淮发现。
　　祝泊淮的体力在这些刀不间隙地轮番攻击下迅速消耗殆尽。他拿着刀插入地面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陈恃铭，你给我滚出来，有种别藏着掖着。”
　　“我以为你还能再坚持一会儿的，不过，像这些摸不清看不着的场地，你也占不了多大优势，毕竟我最擅长在这种场地下对战。”
　　祝泊淮本意是想将陈恃铭骗出来的，不辜他装得那么累，可是，陈恃铭真正出现时，他的已经输定了。
　　那把刀尖有个小缺口的刀瞬间出现在祝泊淮的脖颈处，迫使他不得已仰起头一动不动看向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刀尖距离他的脖颈不到五毫米，陈恃铭将距离把握得恰到好处，祝泊淮能感觉到。

　　烟雾逐渐散去，台上的场面渐渐显现。
　　台下的人类看着台上的这个场景，不由得屏住呼吸。
　　陈恃铭的声音很小，以两人才听见的声音道：“这把刀下是许多条生命，我并不觉得你将成为这把刀下的一条生命。”说完他将刀拿下走下了台。
　　“238场，陈恃铭胜。”
　　霎时间，台下响起响彻云霄的掌声。
　　祝泊淮将刀收起，思考着陈恃铭刚刚那番话下台。
　　陈恃铭走到贺邵军旁，将刀递给他。
　　贺邵军扫了眼刀，继续统计数据：“你拿着你的刀赢了，刀还给我有什么意义？”
　　刀上映射着陈恃铭的眼睛，不知道是看它最后一眼还是什么。这把刀的刀鞘早就被他弄丢了，刀在五年前就被他扔了，尽管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这把刀，又是为何为其制作了刀鞘。
　　“唰”地一下，刀鞘合上：“五年前这把刀属于我，五年后它不在属于我，而是属于更适合它的人。”这把刀他当年凭借实力拿到的，和它一起走了七年时光，如今他已经退位，就应该给更具实力的人。
　　“但这并不代表，你不是你。它陪了你七年，比陪任何人都要久，这就代表，你是最适合这把刀的使用者。”贺邵军意味深长地说完便将擂台降下，走到率领队伍的地方。
　　陈恃铭原地看着这把刀半晌，将它插入腰间，站进队伍里。
　　陈恃铭不知道，这把刀是区域警方特意寻找上交给GPC的，这把刀很特殊，是运用不同于全球所拥有的材料制作，其制作工艺也很特殊，制作的赝品都不如正品，关键于制作人；同时这把刀杀过许多人，却在他们手中成了无法使用的一把刀，这就于使用者。可是五年研究搜索无果，这让他们只能将目光放在已知的使用者身上——陈恃铭。
　　两人对话的这一切在祝泊淮眼里看着，尽管不知道说了什么，肯定和陈恃铭有关。

　　在贺邵军的要求下，队伍按照对战输赢分成两组，一组胜利组，一组失败组，按照身高大小排列成14×17的两组队伍。陈恃铭理所应当地成了一列末尾的一个，他站着不动，思考着事，思考思考着又昏昏欲睡了。
　　贺邵军扫视失败组的人时，看到一列末尾的祝泊淮时，道：“祝泊淮，你去胜利组。”
　　祝泊淮先是怔愣一下，迅速恢复正常状态：“是！”他理所应当地走到胜利组插入陈恃铭身旁，这个时候陈恃铭已经睡着了。
　　有个失败的虚迹者不服：“凭什么都是失败者，他能去胜利的那一方？”这话一出一些失败的虚迹者跟着附和。
　　贺邵军道：“祝泊淮与陈恃铭在战斗的过程中，陈恃铭没有使用任何虚迹，祝泊淮还能伤到陈恃铭多多少少，你们行吗？”
　　对此，那些刚刚还在反对的人闭了嘴，对陈恃铭多了几分敬仰。
　　祝泊淮为此用余光瞥向身旁的陈恃铭，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小腿上的伤口很大，且不浅，黑色的裤子不知道被鲜血浸染了多少，反正他内心惊讶于陈恃铭受了这伤还能睡着。
　　贺邵军扫过祝泊淮的位置看了眼陈恃铭，沉默半晌：“祝泊淮。”
　　“到！”
　　“把你身旁那个受了伤还能睡着的叫醒。”
　　“是！”
　　全场的目光都看向陈恃铭这个方向。
　　祝泊淮左手拍拍陈恃铭的肩膀，没想，突然一只手将他的左手手臂一抓一拧一掰，祝泊淮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整得不知该如何应对。咬着牙：“陈恃铭，松开！”
　　陈恃铭习惯浅睡眠来在睡觉的时候能迅速对付任何危险，出于本能反应将祝泊淮的手给整脱臼了。闻言他才反应过来，松开祝泊淮的手，满脸无辜：“抱歉，出于本能出于本能，要不我给你复位？”
　　祝泊淮此时满脸黑气：“切，我自己来。”然后他自己忍着疼给自己复位了。
　　贺邵军对此觉得他找对人了，并没有生气：“陈恃铭。”
　　陈恃铭看到祝泊淮真正复位好了才看向率领位置的贺邵军：“到。”
　　贺邵军没多大不满的表现：“把精神提起来，马上就能解散了，待会儿你跟我走一趟。”
　　“是。”
　　“今天你们已经互相对战一次了，多多少少也能摸出自己的缺点，所以从明天开始，将通过各种训练方式弥补你们的缺点，同时你们不能随意在公共场合使用虚迹，要佩戴好禁止圈。明天一早六点半到这个地方集合，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解散。”
　　一声令下，人群立即解散，发疯似地乘坐传送梯跑下训练地去进食了。
　　贺邵军对此无话可说，只是看向那个又在刚刚一秒入睡的陈恃铭，又无话可说了。
　　“陈恃铭，醒醒。”
　　陈恃铭迷迷糊糊地被叫醒。
　　“我跟你谈谈。”
　　“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能谈的，毕竟我已经改革换新，不再继续以前的事了。”
　　夕阳的阳光洒下，阳光很温暖，照亮了这片地面，像是施舍，又像是怜惜。两人的身影拉长，两方势力对立的人正眼审视对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