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台雪》闻君携花挽剑

6、第六章 金殿对质

　　黎明时分，皇城笼罩在薄雾之中。萧群玉一身玄色戎装，腰佩御赐长剑，青铜面具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她立于宫门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枚白玉佩——宋瑶台留下的唯一信物。

　　"萧将军，陛下宣您入殿。"传旨太监躬身道。

　　萧群玉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宫门。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目光或探究或敌意地落在她身上。皇帝楚君胤高坐龙椅，冕旒下的面容晦暗不明。

　　"臣萧群玉，参见陛下。"她单膝跪地，声音沉稳。

　　"萧爱卿平身。"楚君胤缓缓开口，"江南一案，可有结果？"

　　萧群玉双手呈上奏折与一叠染血的账册："刘墉勾结北疆，贩卖军械、私调粮饷，罪证俱在。此外——"她顿了顿，"十年前礼部尚书宋知远一案，亦是冤案，臣已寻得先皇密旨为证。"

　　"荒谬！"御史中丞李肃厉声打断，"宋知远通敌卖国，铁证如山！萧将军莫非与逆党有所勾结？"

　　萧群玉冷笑："李大人急什么？莫非怕牵连自身？"

　　李肃面色一僵，随即阴冷道："陛下，臣要弹劾萧群玉女扮男装、欺君罔上！"

　　"萧爱卿，"楚君胤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道"你可有解释？"

　　萧群玉面色如常。

　　她余光瞥见李肃袖中寒光一闪——是淬毒的暗镖！

　　电光石火间，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一名禁军统领疾步入殿，"江南八百里加急！刘墉昨夜兵变未遂，已被生擒！"

　　萧群玉瞳孔骤缩。她早该想到的……宋瑶台那日故意被擒，根本就是一场苦肉计！

　　"宋瑶台现下何在？"楚君胤沉声问。

　　"正在入京，三日后可抵。"

　　李肃突然冷笑："陛下，此女出身风尘，焉知不是与萧群玉合谋构陷忠良？"

　　"李大人此言差矣。"殿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清冷女声。

　　众人回头，只见一名素衣女子缓步踏入——竟是本该在江南的宋瑶台！

　　她发髻松散，脸色苍白如纸，右肩缠着的白布渗出血迹，显然伤势未愈。可她的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如刃般刺向李肃。

　　"你……"萧群玉险些脱口唤出她的名字，硬生生忍住。

　　宋瑶台盈盈下拜："民女宋瑶台，参见陛下。"她抬起脸，一字一句道："民女并非歌姬，而是礼部尚书宋知远之女——宋瑶台。"

　　她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的血书："这是先帝密旨，当年家父临刑前托孤于北疆将领阿史那烈。十年间，民女与妹妹隐姓埋名，只为今日——"

　　她倏地指向李肃："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李肃暴怒："妖女胡言！陛下，此女——"

　　"李大人且慢。"萧群玉突然摘下面具。

　　——一张清丽绝伦的脸，暴露在晨光中。

　　"女子如何？"她冷笑，"我萧群玉十四岁从军，身上二十七道伤皆是为大周而留！今日我便以真面目问李大人一句——"

　　她"铮"地拔出长剑，直指李肃咽喉："十年前你构陷宋家时，可想过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楚君胤缓缓起身，目光从染血的账册、宋瑶台的血衣，最终落在萧群玉脸上。

　　"拟旨。"他声音低沉如雷，"刘墉凌迟处死，李肃革职查办，宋家平反，追封忠烈。"目光扫过殿中二人，"至于萧卿……"

　　"巾帼不让须眉，朕特许你以女将之身，统领北疆三军。"

　　——朝堂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