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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三次吐真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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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德拉科闻到自己指腹上有她常用的薄荷牙膏味道。
月光将多诺睫毛的阴影投在脸颊,像两片颤动的蝶翼。
多诺突然踮起脚尖,他们鼻尖相触的瞬间,阁楼传来老旧木板"吱呀"一声响。
德拉科下意识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后背撞上重新粉刷过的墙壁,震落几粒尘屑在月光中浮沉。
"比这还坏,"多诺的呼吸扫过他滚动的喉结,手指灵巧地解开他领口最上方的银扣,"你还记得舞会结束时……"
斗篷掉在地上的时候,她的声音也突然消失在德拉科俯身的动作里。
少年温热的掌心覆上她后颈时,多诺尝到了他唇上残留的覆盆子糖霜味道。
那是他们降落前在扫帚上分食的最后一块糖果。
远处猫头鹰掠过树梢的声响,花园里新生的夜光玫瑰绽放的轻颤,还有彼此紊乱的呼吸,都在这个仓促又生涩的吻里模糊成背景音。
"这确实..."他的嗓音哑得不像话,灰蓝色眼睛里有星火燎原,"比夜游过分多了。"
多诺没有说话,拉着德拉科的手往二楼的卧室走去。
老旧的楼梯在两个人的步子下面发出声音。
当多诺拽着德拉科的手腕踏入二楼卧室时,月光正透过新修复的蕾丝窗帘,在地板上织出细碎的花纹。
德拉科的衬衫扣子在她指尖一颗颗绽开,露出少年好看的锁骨。
玉佩的银链子被德拉科解开,从多诺颈间滑落的刹那,德拉科感到指尖传来异样的灼热。
他下意识施展了摄神取念,这次魔力像蛛丝般轻柔地缠绕上去,比上次用的时候小心得多。
多诺的思绪如溪流般淌过他的意识——破碎的画面里,他感受到了她的不安。
德拉科的动作突然凝固。
原来,在他害怕她会离开的时候,她也在害怕。
多诺困惑地看着他,发现他灰蓝色的眼睛像是突然结冰的湖面。
少年猛地扯过扔在一旁的衬衫,将她裹进还带着体温的布料里。
丝绸内衬贴着她发烫的肌肤,德拉科的心跳声隔着衣料传来,又快又重。
"怎么了?"多诺的声音带着未散的情动,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他散开的领口。
德拉科低头时,月光将他睫毛的阴影投在她锁骨处方才不小心磕碰出的痕迹。
那片小小的、羽毛状的淡红色。
"我后悔了。"他突然说,声音闷在她发间。
多诺感到环抱自己的手臂收得更紧,德拉科的指节抵在她后背,微微发颤。
"为什么?"多诺挣开些许,看到他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银绿相间的条纹被揉得皱巴巴。
这个总是一丝不苟的少年,此刻看起来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搏斗。
德拉科突然哼了一声,故意用趾高气扬的语调掩饰嗓音里的沙哑。
"这样感觉像是把我自己送给你了。"他伸手捏住多诺的鼻尖,"这不公平,我还等着哪次生日时,你把自己——”
可是他的话在指尖突然触到她湿润的眼睫时,话语戛然而止。
多诺把脸埋进他残留着青苹果香气的胸口,闷闷的声音透过衬衫传来:"那你要好好等着了。"
她的手悄悄环上他的腰,阁楼传来午夜的微风,将少年未说完的誓言吹散在月光里。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当多诺的呼吸终于变得绵长以后,德拉科才轻轻将多诺放在铺着崭新床单的床上。
月光透过纱帐在她睫毛上洒下细碎的银粉。
他俯身时,发梢又扫过她锁骨上还未消退的红痕。
那里,方才他还啃咬过。
有些尴尬的错开眼后,德拉科才发现多诺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抓住他的袖口,呢喃了句什么。
这让他不得不把衬衫的袖扣留在她掌心。
楼下厨房的铜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德拉科卷起袖管时,又发现了手腕上还留着多诺的指痕,淡红色的半月形像一串小小的封印。
他的脸又红了,不过他还是翻出从马尔福庄园带来的龙皮手套。
德拉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学着她样子,给她做点什么东西。
可她想来想去,只能想到给她做些魔药。
可这屋子里没有材料,于是德拉科又半夜骑着扫帚回了趟马尔福庄园取些东西。
一趟来回虽然时间不长,但德拉科还是觉得自己疯了。
当坩埚里的液体开始泛起珍珠母光泽时,德拉科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此刻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墙面上,修长手指操纵银刀的模样好像个小蝙蝠。
当最后一滴独角兽眼泪落入药剂,液体骤然变成透明的琥珀色,德拉科从怀中取出多诺的玉佩。
他将银链子浸在了魔药里。
银链吸收液体的速度比他预想的快,转眼间吐真剂就消失了三分之二。
"这可比迷情剂难多了。"他对着空荡的厨房自语,声音惊醒了窗台上的薮猫雕像。
翡翠雕成的眼睛在暗处闪着光,像极了多诺恶作剧时的眼神。
看着那些雕像,德拉科哼了一声:“这都怪多诺。”
她把他领到这里,却在上面睡觉。
德拉科用丝帕包好玉佩时,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
这不是因为熬夜——而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是自己之前永远不会理解的礼物。
没有金加隆堆砌的华丽,没有纯血统的傲慢象征,只是一瓶可能会被多诺笑话"太过马尔福式"的魔药。
晨光爬上窗棂时,他已经返回了卧室,小心翼翼的把玉佩重新戴回多诺颈间。
少女在睡梦中蹭了蹭他的手指,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掌心的疤痕。
德拉科凝视着她锁骨间晃动的玉佩,突然希望这剂吐真剂永远不要派上用场——有些真心话,他宁愿自己结结巴巴亲口说出来。
晨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多诺的睫毛上镀了一层金粉。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对上德拉科近在咫尺的脸——他灰蓝色的眼睛下挂着明显的乌青,像是熬了一整夜。
"你怎么——"
多诺刚开口,就被德拉科一声傲慢的冷哼打断。
少年别过脸去,却掩饰不住上扬的嘴角:"某些人睡得倒是香。"他故意用魔杖尖挑起那条银链,晨光中链子泛着奇异的珍珠光泽,"知道把吐真剂融进妖精银有多难吗?我差点炸了楼下三个坩埚。"
“所以你昨天晚上没有睡觉,在给我做吐真剂?”
多诺坐起身,丝绸被单从肩头滑落。
她好奇地捏起玉佩,发现银链上多了几道细如发丝的纹路:“可这要怎么用?”
"要这样转三下,"德拉科突然抓住她的手指示范,指腹在她虎口处摩挲,"然后对着链结念'Veritas(真相)'——喂!别现在试!"
但多诺已经眨着琥珀色的大眼睛凑近:"你给我吐真剂..."她的呼吸带着晨起的温热,"不怕我哪天用在你身上吗?"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德拉科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屋内的温度好像在这一瞬间升高了。
"三...三次,"他梗着脖子,喉结滚动,"允许你用三次。"
他说话时,扯了扯领口。
领口散开的银扣在锁骨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多诺注意到那里还留着昨晚她不小心咬出的红痕。
少女有些羞赧的收回视线,双手捧住玉佩,像捧着什么珍宝。
阳光穿过她的指缝,在德拉科脸上投下跳动的光斑。
"那今天是我生日..."她歪着头,发丝扫过德拉科的手背,"能不能现在用一次?就想听你说句喜欢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你从来没和我说过..."
德拉科拧起眉毛的样子活像看见了炸尾螺:"暴殄天物!"他故意用上卢修斯训斥他时的语气,却控制不住嘴角的抽动,"吐真剂能抵三瓶福灵剂的价钱!今天是你生日,你要是实在想听,可以直接求我。”
“可以吗?”多诺问他。
“当然可以。”德拉科冷硬的说。
多诺突然整个扑过来抱住他的手臂。
她身上还带着被窝里的暖意,发间的混着晨露的气息。
"求求你啦——"她拖长音调,指尖在他掌心画圈,"生日愿望都不答应吗,德拉科,你快和我说你喜欢我!"
阳光突然变得很烫。
德拉科感到有汗珠顺着后背滑下,他低头看见多诺仰起的脸上洒满朝阳的金粉,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像蝴蝶颤抖的翅膀。
德拉科艰难的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话来。
然而,多诺还在晃他的手。
"...我爱你,多诺。"
这句话终于从德拉科说出来,却轻得像一声叹息,却让窗台上的薮猫雕像突然竖起了耳朵。
"什么?"多诺猛地瞪大眼睛,玉佩从指间滑落到被单上,"我没听清——"
德拉科已经迅速抽回手臂,大步走向门口。
晨光将他泛红的耳廓照得几乎透明:"说过了,绝无二次!"
他握住门把的手顿了顿,突然回头扔来一个东西——是多诺昨晚落在他身上的订婚戒指,"不管怎么样,生日快乐。"
门关上的瞬间,多诺摸到银链上残留的温度。
玉佩在她掌心微微发烫,仿佛封存了比吐真剂更灼热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