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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他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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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德拉科的这个状态好像是多诺的错觉,因为很快就到了第三个项目。
三强争霸赛的第三个项目在夜幕降临时拉开帷幕,火焰杯的金光将迷宫入口照得如同白昼。
多诺坐在斯莱特林看台上,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垂在胸前的发梢。
德拉科紧挨着她,手臂贴着她的手臂,体温透过校袍传来,却比平日要凉一些。
"勇士们将面对最危险的挑战,"邓布利多的声音在魔法扩音下回荡,"迷宫会考验他们的勇气、智慧与决心。"
邓布利多在说话的时候,多诺注意到德拉科时不时会扫哈利一眼。
"听说很多勇士都死在第三个项目,"他突然凑近她耳边,呼吸带着薄荷糖的凉意,"如果波特的缴械咒像他的发型一样糟糕,他很可能会变成葬礼的主角。"
话音未落,塞德里克经过看台下方,他的父亲冲下来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
多诺挑眉:“你是不是觉得杀死克劳奇的人会埋伏哈利?”
德拉科的声音微妙了起来,"如果我是那个凶手的话,很可能。"
多诺侧目看他。
少年的脸上挂着惯常的讥诮,但灰蓝色眼睛却紧盯着哈利波特乱糟糟的黑发。
当所有勇士消失在树篱中,整个赛场陷入诡异的寂静。
德拉科失去了感兴趣的目标,便不再去看,他伸手抓住多诺的手:"你冷吗?"
他问她。
多诺眨眨眼睛:“还好吧。”
德拉科轻笑了一声:“你肯定冷,所以我需要握住你的手。”
他这样说完话后,忽然天空上突然有银色的火花炸亮在夜空时。
德拉科像后面靠了靠:“我还以为是疤头退赛了。”
比赛还在继续,看台上一切又归于平静。
而这平静,被哈利打破了。
当哈利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出现在迷宫入口时,整个看台爆发出一阵欢呼。
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已经跳了起来,红色与金色的围巾在夜风中翻飞。
"他抱着什么?"德拉科的声音很轻,几乎被周围的喧闹淹没。
而场地中央,哈利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然后重重跪倒在地。
原来,哈利怀里紧紧搂着一个人——
塞德里克的身体僵硬地蜷曲着,灰白的脸上还凝固着最后一刻的惊恐。
哈利的衣服上则沾满了泥土和暗红色的血迹,他的眼镜歪在一边,破碎的镜片反射着火炬的光。
"他死了!他死了!"哈利突然抬起头,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塞德里克死了!他回来了!伏地魔回来了!"
看台上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一瞬间,整个赛场陷入了可怕的寂静,连风都仿佛停止了流动。多诺下意识的朝赫敏看了过去。
赫敏捂住了嘴,罗恩站在她旁边,脸色变得和月光一样惨白。
然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打破了寂静。
"塞德!"
阿莫斯·迪戈里从裁判席冲了下来,他的长袍在奔跑中扬起,像一只折翼的鸟,他跌跌撞撞地扑到儿子身边,颤抖的手指抚上塞德里克冰冷的脸颊:"不...不...这不可能..."
邓布利多的身影迅速移动到了哈利身边,他苍老的手按在哈利的肩膀上,但哈利似乎已经崩溃了,他的眼泪混合着泥土在脸上留下道道痕迹。
哈利崩溃的大喊着:"他回来了...他用我的血...塞德里克只是...只是在那里..."
德拉科握着多诺的手突然收紧。
多诺感觉到他的指甲几乎要陷入她的皮肤。
她转头看他,发现他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
德拉科的眼睛死死盯着场中央的混乱,瞳孔收缩得像针尖。
"那个疤头在胡说什么?"德拉科喃喃道,但声音里没有往日的嘲讽,只有一种奇怪的、紧绷的颤抖,“谁回来了?”
多诺张张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看台上开始骚动起来。
有人在大声质问,有人在哭泣,还有人在惊恐地重复着"伏地魔"这个词。
一切都很混乱。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阿莫斯·迪戈里把塞德里克紧紧抱在怀里,他的眼泪滴在儿子毫无生气的脸上。"是谁...是谁对你..."
"是伏地魔!”哈利突然喊道,他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用了索命咒!就在墓地里!"
一阵惊恐的抽气声在看台上蔓延。
德拉科猛地站起身,他的动作太突然,差点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多诺看见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多诺从未见过的情绪——
恐惧?
震惊?
还是...某种可怕的认知?
"德拉科?"多诺轻声唤他,但他似乎没有听见。
德拉科没有说话,他已经松开了多诺的手,而他的目光有些涣散的盯着赛场。
赛场上,麦格教授正在试图维持秩序,但恐慌已经开始蔓延。
一些低年级的学生在哭泣,高年级的学生们面色凝重地聚在一起低声讨论。
赫奇帕奇的学生们围成一圈,有人开始轻声唱起校歌,歌声在夜风中飘荡,带着说不出的哀伤。
多诺轻轻拽了一下德拉科的手指尖:“你没事吧?”
她感觉到德拉科的手冰冷得可怕。
在摇曳的火把光芒中,多诺看见德拉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地低下头,铂金色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而因为塞德里克的死,这一学年他们不是由期末考试结束的,而是由葬礼结束的。
霍格沃茨礼堂的穹顶被施了魔法,呈现出铅灰色的阴云。
往日漂浮的蜡烛全都换成了幽蓝色的火焰,在黑色帷幔间缓慢游动,像溺亡者的灵魂。
多诺站在斯莱特林队列的最前排,能清晰看见教师席上那口覆盖着赫奇帕奇旗帜的橡木棺材——它被缩小到只有首饰盒大小,却沉重得压住了所有人的呼吸。
邓布利多的银胡子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当老校长举起魔杖时,杖尖抖落的不是往日的金色火花,而是某种银色粉末,在空中组成塞德里克生前的模样:他笑着朝秋·张挥手,在魁地奇球场腾空而起,最后定格在圣诞舞会上旋转的剪影。
"塞德里克·迪戈里展现的..."邓布利多的声音在"展现"这个词上微妙地停顿了,"...正是赫奇帕奇学院最珍贵的品质。"
多诺听见拉文克劳的方向传来压抑的抽泣声。
她下意识去摸了摸胸前的玉佩。
"现在,"邓布利多的魔杖轻点,那些银色粉末突然化作千只知更鸟,"让我们静默三分钟。"
知更鸟群掠过礼堂时,多诺仰头望着被魔法遮蔽的天花板。
四年前的九月她初到霍格沃茨时,这里明亮而又温馨,此刻黑纱缝隙间漏下一线天光。
三分钟静默开始第三秒,德拉科长长的呼吸了一声。
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多诺余光看了一眼德拉科,他看起来好像很忧愁。
那是他鲜少会有的情绪。
"...记住这个男孩。"邓布利多的结语像一块石头坠入死水。
三分钟已经到了,非常短暂。
"解散。"麦格教授的声音比平时嘶哑。
人群开始缓慢蠕动,像一条受伤的蛇。
德拉科却站在原地没动,他的瞳孔微微扩散,盯着教师席在发呆。
"德拉科?"多诺轻轻拽他的袖口。
少年猛然回神时,他迅速挂上那种马尔福式的假笑:"我在想,葬礼后厨房还会供应冰淇淋吗?"
当人群终于散去,德拉科突然扳过她的肩膀。
他还在笑着:"听着,暑假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待在马尔福庄园,因为那里肯定是最安全的,何况你现在我的未婚妻,理应住在那儿!."
多诺还来不及说话,皮皮鬼突然从他们头顶飞过,撒下一把黑玫瑰花瓣。
一片花瓣粘在德拉科唇上。
黑玫瑰花瓣像一抹污渍般黏在德拉科苍白的唇上。
多诺刚抬起手想要帮他拿去,斯内普阴沉的声音却突然从侧面传来:"温小姐。"
多诺立即转身,礼貌地点头:"斯内普教授。"
魔药课教授的黑眼睛冷得像地窖里的石壁:"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现在就该回中国去。"
"我父母已经去世了,"多诺下意识摸向胸前的玉佩,"在中国我没有尚存在世的亲人。.."
"在这里你也没有。"斯内普打断她,嘴角扭曲成一个讥讽的弧度。
说完斯内普便大步离去,黑袍在身后翻滚如乌云。
多诺怔在原地,直到听见身后窸窣的布料摩擦声。
她惊讶地发现德拉科不知何时退到了几步之外,正用指尖碾碎一片落在他袖口的玫瑰花瓣。
"德拉科?"她向他走去。
少年突然抬头,灰眼睛里的神色让她脚步一顿。
他声音沙哑地说:"把玉佩摘下来。"
"你想对我用摄神取念?"多诺的手指悬在银链上。
德拉科没有回答,转身就要离开。
多诺一把拽住他的袖子:"给。"她解下玉佩塞进他手里,仰头直视他的眼睛,"你想问什么都可以。"
玉佩在德拉科掌心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他攥得那样紧,指节都泛出青白。
"斯内普教授说得对,你可以回中国,"
德拉科摸了一下口袋里的魔杖,却没拿出来,沉默后又终于艰难地开口:"那里比现在的英国安全。"
多诺眨了眨眼,向前一步贴近他。
他们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带着薄荷糖和红茶的熟悉气息。
"可是二年级的时候,"她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玫瑰花瓣,"有人为了给我赢金色飞贼,脖子都快摔断了。"
她看见德拉科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于是继续说道:"还为了不让霍格沃茨关闭,陪我去找了自己最讨厌的波特和韦斯莱,啊!他还陪我去了密室门口!"
德拉科盯着她,喉结滚动却说不出话。
多诺踮起脚,唇瓣轻轻擦过他的嘴角:"你这么勇敢这么温柔,我怎么舍得离开?"
"你可以等事态平静了再回来,"德拉科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们再履行婚约,我肯定不会食言。"
多诺突然抱住他,脸颊贴在他胸前:"上个暑假你说,如果我们结婚,你会给我一个幸福的家。"她的声音闷在他的衣料里,"哪有家人会为了避难分开?我在中国很孤单的,德拉科,在英国,我的家人就是你。"
多诺说完那句话的瞬间,德拉科像是被一道无声的咒语击中。
而后他的手臂猛地收紧,将多诺狠狠按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把玉佩都按在了她的皮肉里。
德拉科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急促得不像话。
多诺能感觉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一下下撞击着她的耳膜,像是被困住的夜骐在挣扎。
他的手指深深陷进她后背的衣料,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仿佛在压抑某种即将决堤的情绪。
"你..."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喉结在她额前滚动,"你这个固执的..."
一滴温热的液体突然落在多诺的睫毛上。
她惊愕地抬头,却只看到德拉科仓皇别过脸去。
阳光从高窗斜射进来,照亮他紧绷的下颌线——那里有一道未干的泪痕,正顺着脖颈滑进衬衫领口。
可是下一瞬他转过脸来,表情冷硬的仿佛是她的错觉。
德拉科的手掌突然捧住她的后脑,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吃痛。铂金色的睫毛低垂着,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听着,"他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要记得你今天的话,要是你敢食言,我保证我……”
可是会怎么样,他又想不出来。
多诺只能笑笑,拍了拍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