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当头》酥皮南瓜派

8、【雍怡】弘昼的两个父亲

　　允祥接到给允禵议罪的明发上谕时，已经在木兰围场住了一个来月。他带着弘历、弘昼哥俩儿，诸多同行的王公大臣，正与蒙古王公宴饮，做告别之语。上谕宣毕，允祥叫弘历、弘昼二人单独出来，嘱咐他们大队人马的返京事宜，自己却要带着亲兵，连夜先走。

　　弘历问道：“十三叔是为了十四叔的事情，急着回京么？”

　　允祥道：“你八叔九叔接连过世，外头已经有些议论，如今你十四叔又……这次好歹得去劝劝。”

　　弘昼抢着道：“我反正是个吃闲饭的，就陪阿玛一起回去好了，这里有我四哥在，什么事儿也不用操心。”

　　允祥一向疼爱弘昼，因他小时候重病，全靠允祥请医做主，才救回一条性命。后来胤禛一再坚持，非要他拜允祥为父不可，因此弘昼一人而有两父，一个是“阿玛”、另一个是“皇阿玛”，倒也相映成趣。此刻阿玛一个人要走，弘昼很不舍得。

　　允祥拍了拍弘昼肩膀，微笑道：“上一辈人的事，你们别掺和，千万别学弘时的样儿。这里当然是交给弘历，但你也不许看热闹，给你四哥帮帮手儿。”弘昼羞涩一笑，点了点头。

　　简单交割完毕，允祥命人预备快马。到了京城，连家也没回，直奔大内。

　　暮秋初冬，天色阴沉，寒风刮得正紧。苏培盛见了怡亲王，赶忙接入暖阁，捧上热奶茶、暖手炉子等物伺候。

　　允祥道：“苏公公不必麻烦这些，往皇上那里通传去吧。”苏培盛道：“只怕您得等等。宗人府给十四爷拟了十四条大罪，皇上命押来亲审，结果十四爷大闹起来，乾清宫里现在摔杯砸碗儿的，不是好去处……”允祥急道：“那还等什么，不用通报了！”说完拔腿就走。

　　能够不经通报随时面圣的，满朝上下、阖宫内外，也只有怡亲王一人而已。苏培盛不敢阻拦，一路小跑的陪着。

　　只听见里头一个久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高声说道：“嘿，这怎么什么脏水盆子都往我身上扣呢？我根本不认识蔡怀玺……”允祥紧跑两步，自己喊了一声：“臣允祥——恭请圣安！”然后不等答复，推门而入。

　　殿内果然有一只明黄色茶盖碗摔在地下，胤禛站在御座之旁，脸色十分难看。他身旁侍卫、太监等人站了一地，但并没有王公大臣相陪。允禵见允祥来了，住口没再往下说话。其余人等都打千儿见礼。

　　胤禛道：“回来的挺早啊，既然来了就坐吧。”转过脸去，仍旧冲着允禵，拿起桌上一本奏折，使力向他摔去，厉声喝问：“依你这么说，倒是朕冤枉你了？难道连你的亲生儿子，也来诬告你么？”

　　允禵捡起一看，那奏折竟是弘春所写，展开细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弘春告发他结党营私、贪污受贿，康熙年间曾向八阿哥允禩献银二十余万两，助其图谋储位。又有于军中阴养死士，包庇奸徒，欺凌地方官员等等。细细碎碎，虚实相间。与之对比，什么奸民投书、造作谣言等罪名，反而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