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当头》酥皮南瓜派

3、【雍怡】赏银子摆酒

　　高无庸垂手侍立，张廷玉未得允准，也不敢来看折子，只等胤禛自己将那奏折看了两遍，拿起朱笔，御批了几行字，扔给高无庸，道：“给保定发回去，再告诉送信的人，额外给楚仲一道口谕，命他进京时路过马兰峪，见见允禵。允禵若要给塞斯黑行礼祭酒，不必拦他，只来奏报就是。”

　　高无庸答应一声出去了。

　　张廷玉听了这两句话，立时就猜中了奏折中所报之事，胤禛也知道他能猜中，张口便问：“衡臣啊，你说塞斯黑的死讯传开，朝野会不会有议论？”张廷玉低着头答：“回皇上，臣不知道。”胤禛又问：“关起来只才三个多月，竟然死了。宗人府那边儿也报，说阿其那水米不进、连日吐血，会不会也是下世的光景？”

　　张廷玉又答：“臣不知道。”

　　胤禛在屋中踱了两步，颇有些试探的语气，缓缓说道：“那你拟一道明发的上谕，说塞斯黑虽然是个大奸大恶、不忠不孝的人，但如今突然病故，朕还是心存不忍。令朝臣们议一议，若对阿其那从宽处置，使其勿蹈塞斯黑的覆辙，可否？各人心中有什么念头，尽量吐露，朕不究其罪。”

　　张廷玉应道：“是。”坐下提笔就写，仍然是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胤禛这回也不指望张廷玉开口了，自己又道：“你写好了先收着，明儿是怡亲王的好日子，不提这样晦气的事。嗯……后天吧，后天一早发出去。”

　　张廷玉几下就写好了，边答应着边起身，送到胤禛眼前。

　　胤禛道：“你写的东西，朕从来放心。只是提起怡亲王，倒忘了一件事。苏培盛！”

　　“在！”

　　“传旨内务府，额外再赏怡亲王五千两银子，专给他府上摆酒用。明天必有许多王公大臣去贺喜，筵宴不必取消，也不必从俭。好好儿的热闹着去吧！”

　　苏培盛听了旨意，赶忙下来办差，又遇见高无庸送信回来。那带着朱批的奏折已着六百里加急送出，第二天就回到了直隶总督府。

　　李绂见朱批中并无责备，还命他将塞斯黑的家人尽数充军流放，连福晋也要“逐回其家，严加禁锢”，心中石头总算落地。随即打点棺木车马，交给楚仲。当初建矮房、封门窗，加意促成允禟之死，也有楚仲一份功劳，如今进京面圣，正是邀宠的好机会。楚仲十分欢喜，领命点兵，浩浩荡荡开赴马兰峪。

　　大队人马总是走得慢些，到第四天上，楚仲一行人抵达景陵。楚仲先见了马兰峪总兵范时绎、副将李如柏，说明来意。范时绎和李如柏见他身有路引令牌，自然没有话说，传令让开西殿大道，陪他同去允禵居所。

　　允禵名为守灵，实则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被范时绎看管得死死的，一个人也难见，忽听大队人马进来，也不等通报，自己推门就往外走。他身边太监、亲兵等一众人在后紧紧跟着，生怕他出了差错。

　　院门打开，只见门前甬道上停着一辆马车，载一口寻常的黑漆棺材，摆一个灵位，上书“背主逆天之罪人塞斯黑之位”。

　　允禵呆立当地，众人呼啦啦打千下跪，此起彼伏的喊道：“奴才们参见十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