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窍了没》求识

27、小乔新月

　　生活在一个较为固定的区域，像农村、巷区的孩童，尤其是男孩子大多都喜欢在生活的区域内到处跑，到处交朋友。
　　从小生活在南巷的韩南路就是如此。
　　但一开始他涉及的领域还没有太广，只是在自己家周围活动而已，交的朋友也集中在那一片地方。

　　但韩南路小时候喜欢争强好胜，当时在那片地方是那里的孩子王。
　　在七岁的一天，他依旧带着那群孩子一起在自家房子中爬树。
　　当时是夏天，爬着爬着一个孩子突然说过几条巷子那边有两颗龙眼树，不知道谁家的，他上次经过看见上面结满了密密麻麻的果子。
　　说完那孩子看向韩南路说：“老大，我们去摘点来尝尝好吗？”

　　小孩子心智未长成，一般都很特别喜欢冒险这些看着就刺激的事，大的事不敢，像偷个果子这种小事往往对他们有极大的吸引力。
　　说着，其他几个小孩便也刷地看向了韩南路，眼神带着渴望。

　　韩南路其实本来是有些不敢的，毕竟这怎么说也算是偷，宋慧他们经常教育他不要偷别人东西。
　　但看到自己小伙伴的眼神，他觉得自己身为老大，怎么能退却的，就打肿脸充胖子：“那就走吧。”

　　一群人在那个发出提议的人的带领下，到了那两颗龙眼树那里，而那里也就是乔新月家门口。
　　那时正值炎热的午后，路上没有人往来，韩南路和另外一个小孩分别爬上那两棵龙眼树，然后让剩下的几人望风。

　　两颗龙眼树其实不算很高，有很多挂满果子的枝桠都垂了下来。
　　但他们那时显然身高还不够看了，所以需要一个人爬上树把枝桠给再压下来一些让下面的孩子摘。
　　韩南路当时颤颤微微地压倒一根挂满果实的树枝，下面的孩子争分夺秒地摘果子，很快他们每人手里都攥满了一把龙眼。

　　一切进展都会很顺利，但当韩南路开始沾沾自喜的时候，就感觉脑门一疼，一个玻璃珠大小的海绵小球从远处射到了他的头。
　　海绵小球很软，但是从远处打到头上还是不免有些疼的。
　　他当时嗷了一声差点从树枝上翻下来，但幸好他当时双手双脚攀住了枝桠才躲避了危险。

　　韩南路的惊呼也引起了下面其他孩子的注意，他们仰起脑袋四处察看却没有看到人。
　　这时，又有一个又一个海绵小球射了过来，结结实实地达到了其中一个孩子身上，接着便不断有小球从旁边射过来，打得他们四处乱窜。

　　韩南路混乱间爬下了树，见自己的小伙伴被欺负成这样，突然升起一股作为老大的责任感。
　　他叉着腰站了出来大喊：“是谁？偷袭算什么男子汉！有种出来单挑啊！”

　　韩南路刚放完狠话后，又有一颗小球精准地打到了他的脑袋，但他这次看到了小球射出的位置，就来自龙眼树前头房子的围墙上。
　　“敌人在那里！”韩南路指着那堵围墙上方惊叫。
　　别的小伙伴也跟着他一起看了上去，他就继续喊道：“出来，我们看到你了！”

　　等了一会儿，三个脑袋就从围墙上方伸了出来，他们大概是踩在什么东西上面，还举起了手中的弹弓，为首的那一个就是当时六岁的乔新月，其他两个是他当时的玩伴。
　　小乔新月当时趾高气昂地说：“你们这群小毛贼，竟然偷我们家的龙眼，简直罪不容诛。”
　　他当时用着不知道那里学来的成语句子，颇有风范，震得韩南路那一群小伙伴都心虚地说不来话。

　　韩南路虽然心虚，但抵不过他是老大，而且被看起来就同年纪的男孩压制肯定是不服气的，于是他继续反驳：“就摘这么一点怎么了。”
　　“摘了就是贼。”小乔新月也道，说完他就笑了一下，露出一个在韩南路当时看来就有些邪恶的笑容，然后向另外两个男孩招了招手说：“兄弟们，打小偷。”
　　说完三人就举起了弹弓，也不再躲回围墙里去，直接光明正大地开始射击。

　　一颗又一颗的小球射到韩南路他们身上，由于围栏太高，乔新月他们还可以通过低头缩回围栏躲避他们扔的树枝、石子什么的。
　　最终因为不了手，韩南路以及他的小伙伴们只得灰溜溜地逃走了，走前还被小乔新月他们威胁着把摘来的龙眼放在了地板上。

　　这是韩南路与乔新月的第一次正面冲突，也是让韩南路这个孩子王颜面尽失的一次接触。
　　他后来越想越气，就经常带着自己的小伙伴去挑战他们。

　　说是挑战，在那些孩子来看不如说是玩，分成两队进行一些比如弹玻璃球、射弹弓、爬树……这些游戏。
　　但乔新月那方总是能胜过他们，导致韩南路觉得自己十分气愤且没面子，而且他那一对甚至有人不想屡战屡败所以换了队伍，久而久之他就越是对乔新月不满。

　　乔新月显然也是对韩南路不满的，认为韩南路不仅人菜事还多，所以两人就形成了对头关系，互相看对方都不顺眼。
　　这样的敌对生活过了五六年，因为他们这一群伙伴当中不免有很多相差一两岁甚至三岁的，都陆续上了初中，又有些后来搬家了的，所以慢慢地不仅是他们的队伍连乔新月的队伍都散了。

　　在韩南路上了初中后，有了新的圈子，就很少跟他原来那群小伙伴玩了，乔新月也一样。
　　乔新月也上了初中后，虽然和他是同一所初中，但两人不同年级，在学校见面的次数几乎没有，偶尔在南巷相遇，也是互相无视。

　　后面韩南路在街坊邻居的聊天中听闻了乔新月家出的事，他就在遇见时主动跟对方打招呼，但对方却依旧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再后面两人也依次上了同一所高中，这时乔新月也恢复了一些状态，不再是爱答不理的样子了，两人相遇的时候还是会打招呼，不过内容有些锋利。

　　韩南路高二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全校的篮球比赛，不管年级随即匹配，韩南路那班不巧匹配到了乔新月那班，两人也同时作为人员出战。
　　在比赛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巧合，韩南路总是会对上乔新月，于是两人之间久违的火药味又出来了，打得十分火热。
　　当然最后，因为技术问题，韩南路他们班还是输了，虽然当时韩南路已经十七岁了，但他依旧有些不服气，对乔新月的敌对情绪又开始回升。

　　虽然两人之后再没什么能再碰上的机会，这股子情绪还是一直缠绕着他，毕竟谁也不想一直被一个人压着，何况那个人还比自己小，小一岁也是小。
　　直到他上了大学，再到现在。
　　显然乔新月也是有一点对他们之间关系的认识抑或是知道韩南路看不惯自己的，不然双方刚才见面的态度就不会如此一致了。

　　听韩南路讲完这段故事，在知道了他和乔新月那些过节往事的同时，江沚似乎也窥得了那个时候天真活泼、无所畏惧的小乔新月的模样。
　　他笑了一下，然后跟韩南路说：“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你现在都大学了，还计较这些干嘛呢？”

　　韩南路自己当然是知道的，不过身为一个男人的好胜心让他不免地还是对当年的那些事有些耿耿于怀。
　　而且他和乔新月这好几年来接触都不多，所以也不知道以什么新的姿态面对他。

　　韩南路鼻子哼了一声，伸出空闲的那只手作势要锤江沚说：“你还向着他那边，好啊，有了朋友忘了哥是吗！”
　　江沚躲过他的手说：“没有没有，我只是说实话。”

　　不过，韩南路突然有些想不通，他转头问江沚：“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你还和他一起学习？”
　　他越说越疑惑：“我寻思着你也才来这儿没多久吧。”

　　是啊，怎么自己才来到南江明明不到两个月，就和乔新月那么熟了呢，明明他自己是一个那么慢热、被动的人。
　　但……想在想起来，江沚才意识到，他自己其实很多时候是下意识地主动接近乔新月的。
　　可能是自己性格忽然变了吧，又或许是对方太具吸引力了。

　　“他帮过我好几次，就熟了呗。”江沚含糊地说完，就快了韩南路几步走向前去。
　　身后韩南路追上他说：“又敷衍我。”
　　话落，他又喃喃道：“不过可能你们以前也见过吧，毕竟南巷这块也不大，我没上大学的时候在这转一转隔三岔五都能遇到他。”

　　江沚闻言想了想，他五年前每次来南巷确实都会在这儿逛一逛，不过他确实也没什么关于乔新月的记忆：“没有吧，我都没什么印象。”
　　“得了吧，就你那记性。”韩南路没好气地说：“你前年答应送我的手办现在都没给我呢。”

　　江沚抬起眸子：“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
　　“你看你看，又不认了吧，一看就是忘了。”韩南路给江沚胳膊来了一击，抬脚就跑。
　　江沚无语片刻，果断抬脚追了上去。

　　两人你追我赶回到家时，正好开饭了，韩阳今天下班早也在。
　　人也算是比较齐了，有了韩南路的参与，桌上气氛也热闹了许多。

　　一顿饭吃了近四十分钟，在大家都吃得差不多时，江沚宣布了个消息：“我后天得回海市一趟。”
　　话一出口，桌上的人都有些疑惑。

　　“怎么突然想回去，是有什么急事吗？”宋慧问。
　　韩南路则激动地说：“怎么我一回来你就走？”
　　只有韩阳平心静气地说：“后天早上吗？买好票没有？”

　　江沚耐心地听着他们一个个的问句，一一回答：“是有些事需要回海市一趟，两天前就在想了，也是刚才才决定好的，后天放假就走，票等会儿再买。”
　　“打算去几天？”韩阳和宋慧一起发问。”
　　“清明后一天回。”江沚道。

　　众人闻言也不再发问，只叮嘱江沚早点收拾好东西。
　　但就在江沚准备把自己的碗进厨房盥洗池的时候，韩南路突然拍了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声说：“我也要去海市！我也要去！”
　　话一出口，剩下四个人的目光纷纷转向了他。

　　“韩南路你又抽什么风。”舅妈拿着筷子的手顿住，白了他一眼斥责道。
　　韩南路不为所动，扬起双手做出痛心疾首之态：“我决定好了，我本来以为今年会有小沚陪我去拜山，我才有力气爬那几座山，但他却要回海市，那留我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
　　“而且我可是有九天假啊！”他继续说着。

　　众人：“……”
　　“别发疯。”韩阳冷静地吃了口饭说：“留下来好好跟着我们拜山。”
　　“NO~”韩南路发出婉转的一声嚎叫，江沚在一旁笑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韩阳等一众大人开始时不同意，但最后经过韩南路的一番死缠烂打，三位长辈还是松口了。